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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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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平安与同事们都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去了。

新品的上市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协调,物流的到货与卖场的收货时间匹配,市场推广公司的旗下外包导购人员的培训及进场进度,货架陈列的调整协调,推广期陈列端架的标准化执行。

可就在这样一个高压忙碌的傍晚,区域办公室里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那天,傍晚的办公室笼罩在铅灰色的天光下,窗外闷雷滚动,暴雨前的低气压让空调的嗡鸣声显得格外刺耳。文件柜旁的绿植叶片微微颤动,仿佛预感到即将爆发的风暴。突然,一沓报表“哗啦“一声被掀翻在地,STEVEN的拳头重重砸在NIMO的办公桌上,震得键盘和马克杯哐啷跳起,褐色的咖啡液溅在NIMO的白衬衫袖口,晕开一片刺目的污渍。

STEVEN把NIMO给打了。

“你以为自己是朵啥白莲花?“STEVEN的嗓音嘶哑得近乎破音,他一把扯松领带,脖颈青筋暴起,“当年你哭着求我帮你进公司的时候,怎么不嫌我?现在倒贴上那个暴发户,你他妈连脸都不要了!“

NIMO后退半步,后背抵在冰冷的文件柜上,指尖死死抠住柜门边缘。她忽然轻笑一声,抬手抹去溅到眼角的咖啡:“Steven,你非要我把话撕开说吗?你帮我,是因为你爸和我妈在纺织厂那点破事——“

“闭嘴!“STEVEN猛地抄起桌上的订书机砸向墙壁,金属零件崩裂四溅。他的眼眶充血,声音却陡然低下来,“是,我爸为你妈……所以你就觉得能一辈子骑在我头上?“

NIMO终于挺直脊背,抓起桌面的工牌狠狠摔向他:“我宁愿我妈当年死在机床边上!你们父子那种的眼神德性,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公司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NIMO与STEVEN纠缠时随手摔落的文件。只听见STEVEN对NIMO狂喊:“为仕么你这么贱!你还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女生吗?你可以看不起我,但不要为了钱侮辱你受过的教育!

这时的NIMO已经变得平静。“我的私事不用你管,我有自己的人生追求与判断。也谢谢你曾经对我的欣赏与爱幕。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平凡,庸俗。”

STEVEN呆立片刻,脸上极度失落与颓败。转身摔门而去。

深夜的咖啡吧,平安与STEVEN相对而坐。

“NIMO和我是中学同学,父母都是纺织厂几十年的职工同事,也算知根知底吧。STEVEN长于一口气接着说,“当初NIMO能进公司来也是我哀求ERIC跟人力资源部通融帮的忙,否则以NIMO的专科学历是不可能进来的。我承认我有私心,但我也确实是喜欢她。为自己爱的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也是我心甘情愿的。况且,我爸当时和她妈确实有些啥,不地道,可能因为这,她一直对我有抵触..........。”

“既然是你心甘情愿,你总不能为了她拒绝了你的恋爱要求,就闹出这么一出吧?多难看在办公室里。以后在一间办公室同事还怎么相处?“平安没好气的对着STEVEN摇头。

我根本就不为她拒绝我而生气,我只是为她接受了我们过去一个DSR而生气:于小伟,一个连高中都没有毕业的贵州农村小子。STEVEN仍就气愤难平,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平安知道,DSR是公司为了减少运营成本,特别从社会上招收一些铺货的销售代表,他们工资较低。也不是企业正式员工。由地方外企服务公司统一管理的人员。因此,人员流动性也相对较大。

听到STEVEN这么说,平安也略微有些吃惊。

“这个于小伟前几年去了成都本地一家酒类代理商公司,后来业务承包了几个片区,没想到现在发展的不错,人模狗样了。私家车也买上了,不知道怎么NIMO就和他好上了。我也是刚从其他DSR嘴里听来的,于是就找NIMO求证。没想到真是这么回事。“平安,你说我们念了这么些年书到底有什么用?在金钱面前,学历,谈吐,两情相悦的情趣爱好毫无用。“STEVEN沮丧的瘫坐在咖啡卡座上面无血色。

“我想你不能只用学历去判断一个人的谈吐,情趣,甚至是品质。即使如你所说是事实,这也是NIMO自己的生活选择,况且每个人的命运,其实都是非常公平的,有许多隐性的代价、远期的代价,虽然不能够一眼就能望到,但它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着,我们能做的很多判断正确与否,就只能交给时间去检验。“平安静静说道。

其实平安还很想说的是;在情感中,有一种东西很伤感情,那就是“必须示好”的负胆,这种负胆让无数发于初心的美好毁于一旦。

在STEVEN请假的日子,平安逮了个机会与NIMO有了一次对谈。

在办公室附近的一家咖啡店,平安将热可可推到NIMO面前,玻璃杯壁上的水珠蜿蜒而下,像一道未干的泪痕。“其实Steven父母的我也熟悉,我经常听他说,NIMO斟酌着开口,“他的父亲总念叨,纺织厂子弟里就属他最出息……。“

“可惜我真成不了他家的儿媳妇,“NIMO冷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沿,“小时候他爸每次来我家串门,都要摸着我的头说'小蕊啊,女孩子早点嫁人才是正经出路。Steven更可笑,他连我大学志愿都要干涉,说我报市场营销是自甘堕落——在他们眼里,女人要么当金丝雀,要么就得活成励志标本。“

她忽然倾身向前,瞳孔映着咖啡馆昏黄的壁灯:“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于小伟第一次约我吃饭,带我去城中村吃五块钱的肠粉。他指着那些蹲在路边扒饭的建筑工人说:'你看,他们流的汗比我们喝的水都多,可谁在乎他们有没有学历?'那一刻我才明白,有些人的骄傲在骨头里,而有些人的……“她顿了顿,“不过是层镀金的壳。“

“我知道他人不坏,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比较单纯的人。“NIMO接着说“但我和他都是太过普通的人家孩子,现在我们的父母都下岗了,在社会上做些杂活,但父母会老,我们又都是独生子女,想想未来的生活我就敢到害怕。从小到大,我都太没有安全感了。况且以他的发展情况,我丝毫看不到家庭未来的希望。起码在小伟这里,我可以。

”这个世界很残酷,努力不一定有结果,但不努力,一定没结果。在STEVEN身上,我看不到对生活努力向上的希望和品质。

平安:“我不是来劝说你和STEVEN的事情,我只是觉得他目前的状态非常的差,如果有可能你可以面对他将你对他的想法说出来,毕竟大家都是同事朋友,都是一个TEAM.你也不想其他同事今后在工作中因为有你们在,变得大家也很尴尬吧。以我对公司的了解,如果HR知道这个情况,对你和STEVEN都是非常不利的。

NIMO:“谢谢你的提醒,找个机会我会跟他将事情说清楚,妥善处理掉的。”

平安与NIMO一同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恰巧碰到ERIC从昆明出差检查市场回来,他望着平安有些鬼魅的笑,“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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