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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柳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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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浪轻给的结果确实是——毫无异样,三公子未有谋反之嫌。

奈何就是有人不信邪。

于是这结案日期拖了又拖,大有拖到天荒地老的势头。

对姚锐来说反倒是个好事。

免得某人再算计他。

“抽时间让钩吻到他那书局探探虚实。想来不是什么正经书局。”姚锐靠在房间里的美人榻上,抱着一本话本,随口吩咐了决明子一句。

决明子缄默不语。

“估计又是什么套情报的间谍机构。”姚锐自己补上了后半句。

信阳令尹说的话真假参半,倒是提点了他某人不可交心。

目前别的都还算小事,他比较在意从姬开房里找到的一只匣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

书房里发现的东西都带王印,一眼能看出来是吴王送来的;而那只精致绝伦的木匣,上头镶着一对儿玉质阴阳鱼,拿香料熏得要入味,倒像是某个小姐送来的。

盒子里那张散发着醉人的暖香的笺纸上只写了一句诗: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也不知姬开在外面勾搭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在王宫里头关着也不安分吗?

眼见着婚期就要敲定,还不当回事?

“……”姚锐忽然放下话本,从榻上跳下来:“去约公子琰过来一叙。”

“殿下,王宫不好随意进出,该如何……?”决明子有些犯难。

要把十公子喊出来就必须进王宫,现在王宫里里外外都是别人的眼线,这个时候出现难免惹点小麻烦。

万一被误会去捞人的怎么办,谋逆可是大罪。

“就说……”姚锐从榻上下来,一边想着一边走到桌前找了个印章,“……说我近日研习音律颇有所得,请十公子品鉴。”

随后在一张白纸上盖了章。

虽说给他封王的诏令被驳回了,但陛下还是给了他一方印章,常常是做个摆设,偶尔也能拿出来当他到处进出的凭证。

当然许家旧宅是进不去的,齐国年年钱荒,现在养着的都是精兵,要大范围招兵实在没钱。

这个关头还不能和吴国撕破脸。

他把纸递给决明子:“拿着这个,光明正大进王宫。”

汉昌城南的柳树长的很不错。

到了这个时节还是枝条柔韧,未显枯黄。

公子琰拿着一杆洞箫,略显忐忑地站在树下,面色张皇不知所措,只好在原地焦急地等。

这一带的居民都被姚锐塞钱支开了,河堤上柳树下一览无余空无一人,公子琰迟迟不见人,也实在坐不住,便起步想回马车上。

抬眼时却遥遥见有人走了过来。

是一个红衣女子,手里端着一实木托盘,脸上笑容晏晏。

公子琰略有紧张地裹紧披风,举袖半遮住脸,并背过身去。

他和姬开到底是一母所出,虽说性格天差地别,但单单从身形上来看,区别并不是很大。

“公子,你要的东西全然在这里了。”女子举着托盘,脸上挂着一成不变又格外渗人的笑,“我家娘子托您的事考虑的如何了?”

公子琰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选了个折中的答案:“还请转告娘子,择日到府中面谈。”

“公子的声音……”女子故意上前走了半步,斜眼瞟着不远处的房屋。

“偶感风寒罢了!”公子琰拉紧披风,往树下靠了一点,迅速把手里的洞箫塞给女子,“这是谢礼。”

女子把洞箫收了起来,但没有走的意思,反而夸起那箫来:“当真是个好东西……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公子果然承殿下厚爱。”

公子琰无言以应答,只好尽量装自己不存在。

她眼珠一转,忽然靠近,一手撑着树,站在公子琰身侧:“公子,我们娘子要的可不只玉箫。说好的密报……”

公子琰根本无暇管她说了什么,只默默祈祷不要戳穿他。

“怎么回事?”姚锐坐在船上,眯起眼睛去看岸上两人交互,“甘遂,我们靠近一点!”

从远处看这两人跟搂搂抱抱没有任何区别。

“狗男女!必须换人!!”甘遂欲哭无泪地替公主鸣不平,一边奋力撑着篙子,“我都不敢想公主嫁过来过的什么苦日子!驸马养外室,婆婆不作为……”

“别说了!”姚锐制住他的话,扒着船舷目不转睛地观察岸上人。

决明子和钩吻听到什么密报,在另一边也站不住,寻着空子躲到了更近的掩体后面。

“公子今日用的什么熏香?味道不错,怪不得娘子喜欢。”女子像模像样地仔细闻着空气里根本不存在的熏香味,一边继续夸赞,“我听说皇室有一种奇香,恰巧二殿下留宿府中良久,不如一并寻来。”

公子琰手足无措,恨不能飞奔到马车上以最快的速度回王宫去。

决明子和钩吻为了得到更多消息,爬到了不过几尺开外的一颗树上。

女子换了个姿势,开始欣赏自己的指甲,一边说:“别说娘子喜欢,我也喜欢公子。到时候娘子做大,我和妹妹做小——以娘子之能,助公子一统天下也不是难事。”

决明子和钩吻对视一眼。

“别说了……”公子琰出了一身冷汗。

“哼,”女子哼笑一声,“虽说我家娘子是二嫁妇,但前夫不是死了吗。虽说生过孩子,但也不用公子带。而且要说美貌才学,公主可比不上她一星半点。”

甘遂听了半句话就绷不住了,一把摔了篙子,提着剑就上前去了:“今天不替公主出这个恶气枉提三尺长剑!!”

姚锐见他突然起身吓了一跳,虽说心中也是不悦,到底也不想闹出更大的麻烦,下意识想拦住甘遂,却扑了个空,只好眼睁睁看着他飞身上了岸。

无奈金尊玉贵的皇子只好站起身来,亲自撑着篙子往岸边靠去。

“竟敢诋毁公主,受死吧!”

“通敌叛国,罪不容诛!”

甘遂和决明子的声音同时响起,两道剑光从不同方向劈向女子,后者却从容不迫地后退半步,含笑抽出一柄软剑来,轻飘飘化解袭来的招式,同时转身躲过飞来的毒箭。

那柄剑比发丝还柔韧——竟以不可思议的弧度同时卡住了两把剑的攻势,不过振臂一挥,决明子和甘遂的兵器便同时落地,甘遂肩头中了两剑,毒物作用下本能半跪在地上。

“今日的贵客面前可不兴见血。”做工精致的绣鞋死死踩住甘遂的剑刃,导致试图拿剑的甘遂又愤愤从地上爬了起来。

决明子猛然回头看向小船的方向——姚锐已经拍拍衣服从容上岸了。

这个婢女他不熟悉,但难免会对姚锐有什么不利。

“殿下——”决明子本想高声提醒一句,但剑客的直觉迫使他慌忙拾起地上的剑继续格挡。

她持软剑只过了两招便不再缠斗了。

绣鞋松开剑刃,勾脚把甘遂的剑踢到手里,利落转身拽过在一旁装死的公子琰,散发着淡淡血腥气的剑刃横在脖颈前,决明子只是愣了一下,便预备继续出招。

“把他放了。”姚锐扫了一眼狼藉的现场,皱眉命令那女人。

决明子把剑收回鞘中。

“哈,既然贵客都发话了——奴婢自然恭敬不如从命。”女子随手推了公子琰一把,特意修剪的指甲划过脸颊,割开一道数寸长的伤口,几近毁容。

“贵客想要的消息也都套完了,奴婢也得收点报酬不是?”她抬着沾着血的长指甲兀自欣赏。

“……你早知道来的是我。”姚锐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显然对如此戏耍很是不满。

女子掩唇轻笑:“哼,谁不知道三公子在坐牢?”

姚锐不想跟她多废话,略有愠怒地发问:“且不论你和老三达成了什么协议。我也不管什么报酬惩罚,今日伤了我两个人,该怎么赔?”

“殿下明鉴,可是你的人一言不合就上手‘切磋’呢。”女子好似很无辜地眨眨眼。

“我不管。今天你要么赔,要么明日就闹到主家去,让家主评理。”

女子眯起眼睛,好像很焦急的笑着打圆场:“殿下这是什么话!那奴婢只好违背主命给您透露一点东西了:天佑承祀,月坠尘埃。”

“少说那些有的没的。”姚锐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这些事远得很,说点实际的行吗。”

女子眼珠一转,掏出一瓶药扔给公子琰:“小公子,拿着抹伤口吧。不用满七七四十九日,会彻底烂脸哦。”

“至于你呢,”女子又看向甘遂,“受了这么重的伤,不如提前回长安伺候公主吧。”

姚锐终于满意地笑起来,向她伸出手:“红袖香。”

女子原本带着笑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不情不愿的取下香囊:“人心不足蛇吞象……”

红袖香是正儿八经的催情香,交给楚氏用正正好。

“公子暂时应该是出不了门了。赔礼明日会送进宫里。”姚锐意味深长地看了公子琰,轻轻笑了笑,让决明子扶着甘遂起来,一行人便打道回府了。

那红衣女子应当是用了什么功法,轻飘飘消失了。

公子琰举袖遮着仍在渗血的伤口,回了马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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