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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爱恨交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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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过后,再醒来已经是天光了。

平君看着身后搂着自己的病已,他仍睡着,他的睡颜安稳,完全不似昨夜那样狂放。

昨夜,他用自己的温柔包裹着内心的野兽,跃跃欲试着,挑衅着她,他们耳鬓厮磨,将自己的气息烙印在对方身上。

平君微微一笑,准备起身整理衣衫。

可她一动,却被病已抓住。

“再躺会儿吧,我还想抱着你。”他闭着眼睛说。

平君的脸往颈里一埋,嗔道:“新妇哪能第一日就贪睡的。”

“我父母早亡,表叔说你不必去敬他,你是刘氏的媳妇,他不必受你的礼。”病已还是不愿放手,说话间又贴近平君一些,将她完全揽在怀中。

平君将他的手扒开:“表叔这话不过是客气罢了,莫非我许家女不懂规矩,真听了这话,我阿翁阿母的面都给我丢光了,你怎么也不懂么?”

病已这才懒洋洋地睁开眼睛,将手放开了由得她去。他目光随着平君而动,他哪里是不懂,只是舍不得放开平君罢了。

他嘴角带着无法抑制的笑意,从今以后,他就可以和平君共枕而眠了,这是他曾经梦寐以求的事情。

他便也起身帮着平君收拾,夫妻二人一齐出门向史高行过礼,一家人言笑晏晏围坐在一起。

史良右这次是跟着父亲史高进京的,当初他送病已来长安,对此地的繁华历历不忘,这次他便将自己的妻子郑氏也带了来涨见识。郑氏和平君妯娌之间有些秘语要谈,两人索性离了席,借着准备朝食的时间说了说体己话。

这是平君与病已婚后的第一天。论操持家事,她实在已经是擅长,家里也还有两个婢子,人事又单纯,其实劳不了她多少神。但这毕竟是她离开娘家在外独自度过的第一天,不免会念起翁母。

郑氏便安慰道:“你娘家那么近,能常见的,何况我看殿下对你极好,以后你且有福享。”

平君舒了一口气:“大家平安顺遂就是我之所愿了。”

接下来几日,郑氏将鲁地常见的吃食做法教给平君,平君则将自己绣的荷包送给郑氏,两人十分聊得来。

但平君归宁日之后,郑氏也要随夫君一同回程,姐妹离散,只好临了相约平君去鲁地相聚。病已也说要回去省亲,可几人一经琢磨,还得商量行期,又得从长计议。

……

他们这边一派喜庆之际,刘贺在西域碰了一鼻子灰。

大宛国拒不让马,他浑身解数使尽,好话说了,好礼送了,连美女都献了一双,可国主就是软硬不吃。

他便在大宛磋磨着,自己喜欢的珍奇宝贝也搜集了不少,其中有不少的特制金饼,他都命人送回长安,当是自己无法亲自赴平君婚宴的补偿。

大约过了三个月,傅介子的出使队伍也到了大宛,说是要带他回朝。

刘贺不乐意,道:“你敢杀楼兰王,又有没有本事让大宛献马?本王奉陛下之命在此耕耘多时,哪由得你说走就走的?”

傅介子是个硬汉子,当然不怵刘贺这些虚无的怒气,更何况,将他带回去也是霍光的指示,他是听命行事。

但傅介子没有与刘贺对着干,他使了一计。

这天夜里,刘贺所居的驿馆传来丝竹之声,弹奏的是来自大汉乐府的曲子。

刘贺听了,不禁想起平君。算日子,她很快会与病已成亲,或许不久后他们会有自己的孩子,而他却还孑然一身,他想,回到封地后,他也要娶妻生子了,不能万事落在刘病已后面。

还有皇帝,刘弗陵对他的期望他也明白,他原以为这事虽然难,却也并非不无可能,与其像先帝那样大动干戈,不如以足够的诚意让国主动心。

依他所见,大宛国主并非没有动心,可大宛朝堂也有臣子,这些号称忠心的臣子劝谏着自己的国君三思后行,才导致事情终无所成。若是这样,何必不清除这些绊脚石,除之后快?

可要怎么做呢?他还要详细谋划。

丝竹之声换了曲子,更是婉转悠扬,在茫茫大漠之中听得这样优美的乐曲,一扫黄沙烈日的疲惫干涸,仿若家乡的清溪就在窗外,甚至都能感受到翠鸟清脆的歌声,让人梦回故乡。

刘贺听着听着,快要就此入睡,却猛地惊醒。

这莫不是傅介子用了当年高祖对付项羽四面楚歌那一招?

他推开门,勒令院中的伶人停止弹奏,却已经为时已晚。

次日,以傅介子为首,他的随从人员均同声劝谏他班师回朝,他终于切身感受了一把大宛国主的心情,他可以拂一个人的意,罢一个人的官,却奈何不了这芸芸众人。

要是可以,他恨不得立刻斩杀傅介子。

傅介子与他目光对视,丝毫不避让,眼里的意味反而颇为挑衅,就像是心里已经明了他不得不退。

这位义阳侯就是针对他而来。

……

傅介子此次出使西域,刘弗陵多少能感知到霍光的意图。

前次刘贺派人送了一整箱金饼贺病已和平君新婚,这事情虽然病已有意遮掩,也私下向皇帝汇报了此事,但长安城人多眼杂,刘贺的高调让人猝不及防。

这事情自然也被霍光知晓。刘贺外出有重要公务在身,结果公务未决,却给自己网罗钱财,心思也尽在私事之上,霍光加以游说,朝臣起了异议,刘弗陵便只能问:“大将军意下如何?”

霍光说得若有其事:“昌邑王殿下不辞辛苦远赴千里为国求良驹迄今已有半年之久。此事甚难,朝堂上下莫不知晓,可既是陛下所令,昌邑王殿下当然义不容辞,为此多有担待操劳。但臣与殿下同为汉室臣子,想为他讨个人情。”

霍光顿了顿,见刘弗陵脸色无恙,继续道:“今昌邑王殿下遣人送千金贺皇曾孙殿下新婚只是一层。臣以为,昌邑王殿下此举实则是在向长安求援,他不便言明,才有此一举,希望得陛下体恤。”

刘弗陵脸色沉着,眸中却讳莫如深,他不得不佩服霍光的本事。刘贺赠金一事是他挑起,在朝堂议论之际,又是他来将刘贺私德问题隐去,转而将重心引导向所谓求援一事上。

“臣愿请傅大人再次出使西域相助昌邑王。”

刘弗陵只能称善。他知道刘贺确有难处,傅介子此去西域,若仍是求马之事未成,也不至于算成是刘贺一人的不力,自然也不会有人议论他当初的命令太强人所难。

下了朝,躺倒在温室殿的榻上,刘弗陵闭目养神。

恰逢上官萦阳给他端了汤药过来,见他闭着眼,便没打扰他,而是静坐在旁。

刘弗陵却知道她来了,听她无声,便睁开眼睛,见身侧的皇后气质高雅,周身恍若披着春日山岚间一层薄雾,若即若离,美艳不可方物。

“皇后,怎么不唤朕?”他问。

“臣妾不想打扰陛下休息,何况这药还可放凉一阵子。”上官萦阳恭敬答道。

刘弗陵起身,上官萦阳将药碗递过去,她还准备了蜜饯,每次刘弗陵喝完药,她总要喂他吃一口。

见他心情不佳,上官萦阳便问:“陛下是为了昌邑王之事烦忧?”

刘弗陵点头,他将喝完的药碗递还给上官萦阳,张开嘴由得她将蜜枣送进自己的嘴里,蜜枣很甜,将原本嘴里的苦全都驱散。

“不算是。”

上官萦阳便知道他其实是在忧心霍光,她起身续了续快燃尽的沉香,道:“臣子始终是臣子,除了昌邑王,陛下还有皇曾孙殿下可用。”

“病已是很好,但他毕竟与大将军带着因缘。”

上官萦阳手上一顿,反问:“但他毕竟是刘氏子孙,陛下不信臣妾,难道也不信他?

她转身对向刘弗陵,细眉微蹙,眼底含着隐忍与委屈。

刘弗陵看她的模样心中一痛,不禁扪心自问,何时开始他竟然变得如此多疑?

过去他尚且觉得上官萦阳无辜,如今她明明事事为他着想,照顾他尽心尽责,他却总是苛待于她?

还有病已,病已对他,也从未有半分逾矩,却同样遭他嫌弃。

片刻之间,温室殿的氛围变得凝滞。但上官萦阳很快收起自己的情绪,她走到刘弗陵身前,问他今日想吃些什么。

这语气冷静陌生,连带着她这个人,似乎离他很远。

刘弗陵道:“病已新婚燕尔,且容他放纵一阵吧,你最近又可见过你的那位姐妹呢?”

上官萦阳摇头。

病已和平君新婚夫妻如胶似漆,她与刘弗陵之间却横亘着成河的恩怨情仇。

两人双目对视,刘弗陵不再犹疑,朝着她嫣红的嘴吻了上去。

这次上官萦阳并没有逃离,亦没有反抗。

刘弗陵眷恋着她唇上的那分柔软,先是小心的,而后开始逐渐放肆,他搂着她,尽情的吮吸着。

接着,怀中的女人反手搂住他,刘弗陵身体僵住,他睁开眼,看见近在咫尺的上官萦阳,她早就褪去稚气,长成了窈窕淑女。

“萦阳……”他轻声唤:“做我真正的妻子……”

萦阳眼中热泪流出,在情与欲的漩涡里她已经分不清对错爱恨,她沉沦在刘弗陵的怀抱之中,双手搂住他的后颈,贴近他,撕咬着他的唇。

可她的泪止不住,这泪浸在刘弗陵的脸颊,混杂着他还带着药味的气息,滑过他的喉咙,一直滑到他的胸口。

他的手慌乱地企图拭去她的泪,她的手却扯开了他的腰带。

他们的衣襟交叠,肤光胜雪的景象让这殿内的寸光黯然失色。刘弗陵紧紧贴着他的妻子,他终于对爱有了实体的感受,这感受远不同于皇位之上那些虚妄的算计与担忧,更不是如权力那样会在顷刻之间完全颠覆。

这爱是如此真实,他可以完全掌握得住。

一番覆雨翻云之后,那些激情从他们体内褪去,刘弗陵仍贪婪的将上官萦阳搂在自己怀里,把自己的唇印在她的额间。

上官萦阳原本红润的脸颊此时更加嫣红,眼睛也是红红的,睫毛上残留泪痕,她的内心其实无法面对这样的刘弗陵,也无法面对这样的自己。

她其实不该这样放肆。

所以她撑着身体逃离刘弗陵的怀抱,从床榻上起身,慌忙地穿好衣裙。

“陛下,我去吩咐宫人准备餐食……”

她对着铜镜慌乱地整理着自己的发饰,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仓皇逃离,不敢看刘弗陵的眼神,不敢听刘弗陵多说一句话。

刘弗陵非常配合地没有出声,到她走后,只觉周遭都还残留着她的气息,甚至床榻上还留着她的长发,他拾起它,看着她柔顺的发质,比他的头发更细更软。

抛下那些他早就无能为力的政事,他的人生不该如此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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