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温则记事起，他们家就从来没有安宁过。

他爸妈只要一见面就吵架，但是从不动手打架，因为两人都是靠脸和身体吃饭，要是脸被打坏了，很长一段时间都赚不到钱。

不过两人吵架的机会也不多，两个人都是十天半个月不回家的人，回家大多时候也是直接睡觉。很少有能碰面的机会。

温则从六岁起就学会了照顾自己，因为一直照顾他的张姨不在了。

张姨住她家对门，是个年老色衰的妓，年轻时就没什么钱，老了之后只能捡废品去买，吃的都是最便宜的营养剂。

不过她这个人就是心善，用他妈的话来说就是烂好心，不论跟她有关没关她都要上去掺和两脚。

不过温则很喜欢她，要不是她，温则早就饿死了。

赵歌和温固然两个人不在乎这个孩子，恨不得他就这么死了才好，都忙着出门赚钱。

哦，就是陪睡。

他俩长得都好，又都不是有骨气的主。

赵歌不必说从小在这种环境里长大，一直都是干这个的。

温固然从毕业开始就一直在吃自omega的软饭，他自视甚高，但是能力实在平庸。最开始他也想过东山再起，可是尝试了两次，将自己的存款败光之后，就彻底明白自己不是那块料。

赵歌现在已经知道温固然完全就是个外强中干的主，一点也不怕他。

在下城区她三教九流的人认识不少，想要教训温固然简直轻而易举。

赵歌看着颓废的温固然，上前踹了他一脚：“我还以为上城区的人都有天大的本事，现在看见你了才发现也不过如此。”

他在赵歌鄙视嘲讽的目光下，转头就抱上了富婆的大腿。

看得赵歌目瞪口呆，她穿着暴露，身上是廉价的香水味，斜靠在门框上和隔壁的张姨聊天：“没想到上城区的人居然也能拉下脸干这种事，我还以为他们至少有点傲骨在身上呢。”

此后，他俩就开始了早出晚归的日子，至于温则，他们从来没把这个意外来的孩子当回事，在家能听到他的哭声就给他弄点东西，不在家那就算。

从六个月开始就是张姨在照顾他，他父母知道后，就给了张姨一笔钱让她一直照顾他，省了他们的麻烦。

张姨一直照顾温则直到他六岁。张姨是因为早年间染了性病死的。

藏在衣服里的身体早就烂了，温则一直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腐烂的味道。

张姨死后，还是赵歌和同楼里的几个人一起凑钱给她下葬。

都是干皮肉生意的，一群人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不是beta就是omega。大家跟张姨都不是很熟，但是兔死狐悲，生怕自己死后没人安葬，所以一旦有人死了，大家就会凑钱，希望能将这个传统继承下去。

张姨死后，温则就搬回了自己家。

他爸妈都是很久之后才发现家里多了个活人，但是也没多在意，就是让他打扫好家里，自己给自己弄点吃的，别饿死就行。

钱的问题倒是不用担心，他爸妈的小费基本都是随便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