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褚随安来到这条世界线后做了什么以至于并没有出现在第五城区你其实并不知道。”
“嗯,我没有意识,也看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既然能把你们吸引过来,那应该也不是什么很好的回忆,我劝你最好不要问,否则他心情不好我直接拿你开刀。”
南柯知道哥哥这并不是在夸大其词,而是真有这个意图,但他也丝毫不怂,毕竟哥哥并没有能伤害他的手段,能做的也只有不让他掌控身体,但这样势必会被褚随安本人训一顿。
“啊对对对。”
随便敷衍几声,南柯又是叹了口气,他对褚随安这段时间的经历着实是很好奇,毕竟他还不知道一个人重生后会做出什么样不同的选择。虽然看过类似题材的小说,但小说也只是小说,这可是真实发生在身边的事。
至于三观破碎什么的,在知道有“空缘”这么个组织的存在后便已经碎成渣了。
“那你呢?”
“嗯?我?”
哥哥又肯定地说了声“嗯”,南柯这才确信他是在问自己,不禁感到有些疑惑。
“你问这个干什么?”
“就是问问,挺好奇你们是因为什么来干这事的。”
讲真的,在哥哥眼中,南柯他们这群人跟黑奴差不多,天天在各种世界线里面跑来跑去,不仅要防止自己违反规则,还要想方设法帮自己宿主完成KPI,甚至连工钱都没有,这不是黑奴是什么。
听完哥哥的想法,南柯一时竟然相信了他这个说法,等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现在还站在这里才觉得主神挺冤枉的。
“其实也不能算黑奴吧……完成KPI后就可以实现一个愿望。”
南柯也不确定这个能不能说,但回想起褚随安连时空管理局都去过了,说个这个问题应该也不大。
“任何愿望?”
“额,应该吧。”
“那你的愿望是什么?”
“……复活一个人。”
事实证明,不光是人,就连哥哥这个不太完整的人也都有爱吃瓜这个习惯。
“什么人?你对象?”
这话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南柯很是纳闷,为什么所有人听到复活一个人时想到的第一个人都是对象爱人之类的呢?
“不是,我发小。”
“竹马竹马,不错。”
南柯现在觉得这个没有了隔阂之后的哥哥似乎有些ooc了,这说话的语气简直和那些女生看他们寝室四个一样。
“你要复活他,所以他是死了?”
“……如果还活着我为什么要去复活他?”
“我就知道你不会好好回答,所以能详细讲讲吗?”
对于哥哥来说,他始终都是待在褚随安的身体里,透过褚随安的视角看世界,这也导致他对其他人的故事很是好奇。
“行。”
这也没什么不能讲的,就是一个很俗套的故事。双方父母之前都是至交好友,所以从出生开始就经常待在一起,从幼儿园一直到高中,二人都是同一个班,学习成绩也都是数一数二的。
“江淮淙,做完了没,真慢。”
这一天放学,南柯又趴在椅背上看着江淮淙写题。
两人的成绩虽然都不错,但还是又区别的。南柯比较偏向于那种天赋型选手,每次做题都很快,选填题过程基本都在脑子里,准确率也还不错。江淮淙就不一样,他属于那种稳健类型的,每道题都要在纸上演算,不求速度但求质量。
“最后一个压轴题。”
江淮淙冷静回答,似是对这种催促早已习惯,还顺带那手中的笔轻敲了一下南柯蠢蠢欲动准备抽走他作业的手。
“啧,每次都是一样的答案。”
南柯嘴一撇,但还是安静下来看着江淮淙做题。两人虽然做题方法不同,但速度没差多少,基本都是南柯快半道题。
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晚自习的下课铃刚刚敲响,其他学生都陆续走干净了,到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个。两个人就这么一个看着,一个写着,知道江淮淙的笔与桌面接触发出声音。
“写完了,走吧。”
江淮淙收拾好东西起身,单肩背着自己的书包,左手又拎起南柯放在座位上的书包,动作十分娴熟,显然这种事并不是第一次。
两人的家就上下层,所以每次都是结伴回家,他们的高中离得也不是很远,走个十几分钟就到了。
然而就是这短短的十几分钟,南柯这辈子都忘不掉。
“就你这速度,考试的时候肯定没我快。”
“不能光看速度,还要看准确率。”
“反正我两每次数学不也就差那么两三分嘛。”
南柯就这么在前面蹦蹦跳跳走着,江淮淙一步一步在后面跟着,夜晚路灯昏黄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无限长。
“明天周五,晚上来我家住呗。”
由于两个人从小就在一起玩,再加上住得近,时不时就跑到对方家里去注意下,所以两个人的房间布局是极为相似的,每样东西也都有两人份。
见南柯转过身江淮淙刚想开口,但是突然看到了什么让他瞳孔猛地一缩,随后赶忙上前将南柯推开。
“嘶,江淮淙你干……”
南柯吃痛,揉了揉与地面摩擦的地方,却在自己不远处看到了血,瞬间止住了话音。他如同木偶般僵硬地抬起头,看到的只有一辆停在面前的小轿车和……距小轿车约莫十几米的江淮淙。
南柯就这么怔怔地看着,看着肇事车主喊来了110和救护车,看着两人的父母匆忙来到现场,看着一动不动的江淮淙被医务人员抬上救护车。
期间他好像听见了有人在叫他,也好像感觉到了有人在拉他,但他都没怎么注意。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江淮淙身上,直到他消失在了视野尽头,南柯还是没有半点反应和变化,继续看着救护车离开的方向。
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了,消失了。南柯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他也曾试图去抹掉水泥地上的血迹,但怎么抹也抹不掉,血越抹越多。不出意外地,他的手也破了,他分不清哪些是江淮淙的血,哪些是自己的血,只知道那地上的血,永远也抹不去,血色染进了他的心底,也浸染了回忆。
“你今年多大?”
“二十。”
“都三年了还记这么清楚啊。”
哥哥撇撇嘴表示并不理解人类的情绪,南柯对于他的反应只是翻了个白眼。
“我跟他的关系不比你和褚随安差多少,不都是一起走过了十几年的,换你如果褚随安死了你能接受啊?”
这话倒没问题,很显然哥哥并不能接受,不然也不会记仇记到现在了。
“你两这不是对象又是什么?”
眼见自己反驳不了南柯说的话,哥哥便又开始找其他话题。
“不是你从哪里看出来我两是对象了?”
南柯也是很疑惑,他只是将过去原封不动的描述出来,这群人怎么就非要扭曲他和江淮淙之间的关系呢?
——他两明明就是纯正的兄弟情。
“谁家好兄弟天天邀请对方去他家住还睡一张床上啊,这不明晃晃的关系不一般吗?还有你就说你房间和他房间是不是都有两套生活用品,还是情侣款那种?”
“那就是同一个牌子的而已,而且这么做也只是习惯了……”
“看到没,习惯了,说明你已经离不开他了,他这个人已经彻底融入进你的生活了……”
“那这么说褚随安也是你对象咯?”
这回轮到南柯开始反击了,哥哥瞬间闭嘴不再出声。这轮语言上的战争最后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两人都知道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对谁都没有好处,索性就此休战。
“刚才和那个,就是原主,聊了什么?”
曲葶,现在应该是褚明苑从后面一溜烟地跑过来,一脸好奇地看着南柯。
“没跟褚随安聊,他在休息。”
“哦哦,那就是副人格了。所以聊了些什么?”
南柯这下是明白了,这女人压根不在意他是跟谁聊的——她心里只有八卦二字。
“没聊什么,就交流了一下各自的情况吧……”
“聊对象了?”
经过与哥哥的一系列对话后,南柯的心已经麻木得差不多了,对“对象”这两个字已经反应没那么强烈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没反应不代表他不想知道原因,对此褚明苑只是伸出手指了指他的脸。
“你的表情,跟怀春似的。”
“怀个头啊!”
南柯一下子没绷住,一句话就从嘴里蹦了出来。由于过度惊讶,以至于声音大到把前面医疗室中的闫奕给吵醒了。
“谁在这里大吵大闹,不知道这里是病人休息的……”
话还没说完,闫奕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褚明苑和南柯,从他的角度来看,褚明苑整个人都快要挨到南柯身上了。
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南柯就看见医疗室刚刚安上去不久的门又被闫奕给扣下来一块,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差。
下一秒包裹着火焰的门板碎片就冲着南柯面门而来,南柯紧急闪避,看了看突然发疯的闫奕,还有在一旁偷笑的褚明苑,当即意识到自己是被这女人给阴了。
“我,谢,谢,你。”
看着褚明苑幸灾乐祸的笑容,南柯也只能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