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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亲临吊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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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岩显然理解不了越知初忽然的严肃和不满。

在他眼中,牢狱之中,除了凶狠的狱卒和未知的刑审,便没有值得防备的事情了。

甚至,因着大狱里每日至少会提供一顿饭,哪怕是馊的、臭的,或只有几粒米的米汤,那也比他和姐姐在外面讨生活的日子,强多了。

为了能吃上这顿馊饭,他和他认识的一些乞儿们,甚至会故意趁着衙差巡街的时候去小偷小摸,被当场抓住的话,衙差就算想敷衍了事,也不得不碍于苦主的不满,而将他们带走关起来。

虽然时常会有衙役因此嫌他们“晦气”,忍不住在抓走后打他们一顿,但,碍于衙门的规定,他们被关一日,那便会有一顿饭吃。

难吃?

馊的?

那并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只要吃下去不会当场死去,只要能有一口能让肚子里疯狂煎熬的饥饿感稍作平息,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吃下去。

——姐姐也是。

在幼时,他们姐弟俩,有时连和野狗抢一个馊掉的笼饼,都会弄得伤痕累累。

姐姐总说,他年纪小,还要长身体,所以连拼死抢回来的馊笼饼,都会让给他吃。

姐姐拿命都要让给他吃的东西,有什么吃不得的?

他不理解,但这并不妨碍越知初的眉头愈发紧蹙。

她眼看着白岩还是若无其事地将那碗馊饭吃了下去,甚至还很有一些狼吞虎咽的观感,仿佛那是一碗什么他期盼已久的珍馐美馔。

越知初心里狠狠抽痛了一下。

离开这里。

她先前只想着脱离这里去找穆直,倒也未必十分急切。但此时此刻,她想离开此处的心情,变得前所未有的迫不及待。

她必须弄清楚白岩他们在离开禹州之后,究竟遭遇了何事。她的廖氏布庄,再如何待不下去,也不至于让他们姐弟俩,连口饱饭也吃不上。

何以,他宁可被关在这里吃馊饭,也不肯在廖氏布庄里好好谋生?

越知初沉默地起身,脚下不自觉地有些发力,竟是踩断了不少铺着的干草。

白岩听见了动静,才刚放下饭碗的他,毫不在意地用破旧的衣袖抹了抹嘴,用唇语无声问她:“你要走了?”

“是该走了。不过不是我,是——我们。”越知初咧嘴一笑,那笑容里,尽是白岩捉摸不透的危险。

不仅如此,她竟然没用传音功!

就那样,明目张胆地大声将“密谋”讲出来给他听了。

“吵什么吵?进了地牢还不老实!仔细小爷的鞭子!”狱卒果然听见了声响,猛地朝这里就是一声呵斥。

在阴暗封闭的地下牢狱之中,狱卒的声音洪亮,激起回响,竟在威严中透着一丝骇人。

越知初却无视了白岩惊恐劝阻的目光,轻而易举地在他的注目下,用手轻松地折断了好几根……比他胳膊还粗的木柱。

而先前还看似固若金汤的牢房——顷刻间就破了个洞。

那几根木柱的摧毁,直接给越知初腾出了一个巨大的空间,她随意地从里面走出来,神情悠闲,就像是刚刚远游至某地,翩然走下马车的贵女。

白岩看了个目瞪口呆,他不可置信地用手揉了揉、又揉了揉眼睛,确认此等奇景是真实发生之后,嘴巴便张成了一个鸡蛋。

在莲云斋被她救下之后,姐姐也没少和他感叹这位恩人的武艺高强。

只是他那时伤得很重,整个人又虚弱无比,加之并未亲眼见到越知初是如何将李老三拉上去的,只以为她是会些功夫的江湖“侠女”——又十分有胆识,才恰巧到了那深更半夜的柴房里,顺路救下了他们。

至于所谓的“侠女”,如何“恰巧”,又如何“顺路”,其实白岩的心里,未尝没有揣测过。

身上带着功夫、穿着低调的深色衣衫、走路没有声响、深更半夜还不休息的……

他私心里,一直以为她是个,贼。

可如今,眼睁睁看着她,就像折断一根木筷那样,轻松地在他眼前折断了好几根木柱,他突然不敢那么笃定了——

难道,就当今这世道,真会有路见不平的女侠,还能被他碰见了两次?

越知初还没等白岩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把他的牢房木柱如法炮制地折断了。

“发什么愣?走吧。”越知初在外面催促道。

可若说狱卒方才听见她说话,回应的只是训斥——毕竟有些躲懒,不高兴在午后这眯盹儿的大好时光里来回走动,眼下,却不可能且听着里面那离奇的动静而无动于衷了。

“干什么呢!?”狱卒的声音几乎是在耳边响起的。

倒不是他人已经走到越知初脸前,而是他过于震惊和愤怒,导致发出的声音有些走样,在这空旷而静谧的地牢里,实在刺耳。

越知初皱着眉不悦地按了按耳朵,这才转过身去正对着狱卒——们,因为另一名狱卒也被这名狱卒的声音惊动了,即刻便赶到了同僚身侧。

“狱卒大哥,我只是一个弱女子……你别这么凶呀。”她故意笑得十分局促,好像她真被狱卒的大吼吓到了似的。

殊不知,对面两名值守的狱卒,才刚一见这两间牢房的样子,就已经被吓得有些腿软。

那极具恐吓的嗓门,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可一听她中气十足地形容自己为“弱女子”,为首的那名狱卒简直像听见了天大的笑话:“我、我呸!哪里来的贼女!竟敢白日里公然越狱,还不速速就擒!别、别等小爷的官刀来砍了你那‘弱女子’的脸皮!”

噗。

越知初忍不住在心里笑了,这狱卒,还挺幽默的。

她一想,不久前被关进来的时候,这位狱卒还很关照地给了她一间“雅间”,她也不愿伤他性命。

于是,她轻轻往前跨了一小步——就那蜻蜓点水的一小步,就让两名狱卒如临大敌,双双向后,猛猛退了一大步!

越知初见此,更是爽朗笑道:“狱卒大哥,念着咱们相遇一场,你又未曾难为于我,我就赠二位一场好梦吧!”

话音刚落,她手中早就悄然捏着的“催无忧”,便缓缓滚落至二人脚下。

狱卒二人才刚警惕地低头去看,还没来得及查看那是何物,越知初一个指力飞弹过去,小瓷瓶“哐啷”一声便碎了。

飞散而出的烟雾,很快就让他们失去知觉,倒了地。

“这是——什……”

来不及问出心里的好奇,白岩也跟着眼前一黑,整个人软软地就要倒下去。

越知初伸手将他一捞,无奈地想:也好,你昏了,没准比醒着省事。

便将人扛在肩上走了。

可走出地牢的越知初才发现,自己还是过于乐天了。外面虽然暂时无人巡视,可她背着个半大孩子,要怎么不留痕迹地去杀人?

难道要为了白岩,错失此等混进府衙的报仇良机?容得那穆直再多吸上一日的空气吗?

她可不甘心。

想了想,越知初还是决定找处隐秘的地点,先藏了白岩,再去暗杀穆直,而后再返回来,带白岩走——在她的筹谋里,这个计划天衣无缝。

毕竟,“催无忧”吸了进去,少说也要昏迷个把时辰。

一个时辰对她而言——

杀个狗官,绰绰有余。

她心下有了决议,便很快越过了地牢,走到了府衙的后院之处——她先前被押着来的时候偷看了,后院之处草木葱茏,还有一些假山池水,最适合藏身。

那本来是她给自己找的掩蔽之所,看起来藏她一个大活人都不成问题,藏一个昏睡的小孩,更是不在话下了。

可她一路驮着人,用轻功脚下生风地飞奔,路上不禁十分好奇:今儿也算诡异,堂堂一府的衙门,廊道之上,竟然没有巡查的衙役?

她这一路,还背着个白岩,竟然畅通无碍地便到了后院。

假山有两座,她之前就粗浅看过,如今近在咫尺又迅速思忖一番,还是选了更小更窄、看起来更显眼的那处——越是看上去一目了然、根本没有容身之处的地方,越不容易被大肆搜查。

她只需要找一处杂草茂密的地点,将白岩瘦小的身子掩在绿草之下便可。

正寻到了那处草地将人放下来,打算再拔一些乱草给他遮一遮,却忽然听见了,一浪一浪响亮的通报声,自前厅或正堂的廊道中幽幽传来——

“怀临府卫司衙门——指挥使大人——亲临吊唁——!”

越知初怔了怔,再次快速环视了空荡的后院。

谁?

怀临卫司?

指挥使?!

……她飞快地从心底刨掘这一世,对朝廷认命地方官员的记忆,和通过蛛部断续获得过的情报,想记起怀临卫司的指挥使,如今是谁。

可没能想起来。

既然想不起来,那便只好先不从“人”的角度细想了——可“吊唁”,又是怎么回事?

越知初眼前,立刻闪过,她来时见到的……府衙前厅和正堂,都挂满白色麻布的画面。

还真是丧礼?

在这怀临府衙之中?

谁死了?

谁死了,才值得卫司指挥使大人——亲临……吊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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