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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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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州城,知府府衙。

郁恕君一行人虚晃一枪,绕开杭州直扑明州。刺史庄如山领着人在杭州城外等了多时,只等到了韩霖。御史台一众于天黑前进明州城,由冷大将军带兵强行围了知府府衙,将明州知府一众属官全部缉拿。

郁恕君领着人当夜就抄了刘能的府邸,将他的宅子翻了个底朝天。朝堂上风云变化的风声才刚传到这里,郁恕君已如雷霆般赶到眼前。刘能看着杀到府里的郁恕君,腿都软了。

抄家只是手段,郁恕君要定浙东的罪,人证物证缺一不可。刘能胆子大到敢当面在他的酒菜里下毒,郁恕君断定他在此案中必定牵连极深,才让他如此铤而走险。

刘府的火光亮了一夜,郁恕君也一夜未睡。天亮时,从刘府密道里搜出来五大箱沉甸甸的白银,并各地房产田庄铺子地契无数。郁恕君也不藏着掖着,吩咐手下敲锣打鼓一路抬着银子搬进了知府府衙。

可只有银子还不够,郁恕君要的是浙东与水师媾合的实证。没想到刘能居然是个硬骨头,台狱四十八道刑具,他扛了一天,愣是没松口。

郁恕君进去时,大牢内密不透风,封霆领着人已出了一身汗。他走到被绑在藤椅里的刘能跟前,俯身说了一句:“刘大人,今日不开口,还有明日,明日不开口,还有后日。一日复一日,你能扛到何时?若还等着裴相来救你们,趁早死了这条心吧,今天和冷将军一起来的可还有禁军。”

刘能吐出一口污血,恶狠狠问:“你想说什么?”

郁恕君抬起身,一字一句慢慢道:“逍遥书院上上下下死了干净,肖玉渐手拿着十二书院学子的请愿书敲响了登闻鼓,要为他们讨个公道。朝廷必须给天下学子一个交代,否则就会寒了千千万万读书人的心。我今天能拿着圣谕来到这里,就是裴相已经放弃了浙东。”

刘能呸了一声,犹自坚持道:“不可能!你胡说八道,我们可是裴相的门生,裴相怎么会不管我们!”

郁恕君朝着他冷笑连连,转身而去。

刘能摇着头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但心底却忍不住升起几分恐慌,他不敢相信浙东确实被放弃了,但事实似乎正往那个方向发展。他的咆哮逐渐走向绝望:“郁恕君,你矫持皇命,残害忠良!你这个助纣为虐的狗官!你不得好死!……郁恕君,你给我回来!……”

郁恕君并没有走远,在外面喝完一盏茶,便听封霆回话:“大人,刘能都招了。”

傍晚的风夹杂着寒意,郁恕君的脸上终于升起了得意之色。再入浙东,这一次,他知道他将不虚此行。

匆匆用过晚饭,封霆便领着人去找证据。郁恕君留在府衙的驿馆小憩。屋里的地龙烘得满室温暖如春,他伏在案前很快就睡着了。

忽然一阵风吹开了门,郁恕君猛地惊醒。他喝道:“谁?”

夜色笼罩着庭院,只有屋里郁恕君的案前点了一盏灯。昏暗的烛光下,一袭白衣踏了进来。郁恕君身子一抖,只因来人竟是傅仙儿。他一身白衣湿透了,衣摆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水渍,甚至水还滴滴答答地从他身上滴下来。一股来自深潭的潮湿之气扑面而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郁恕君仍死撑着,满脸都是拒客之色。

傅仙儿脸上含着若有若无的笑,眉眼在烛火中亮得惊人,郁恕君的心扑通扑通直跳,只听傅仙儿道:“我要走了,再来看看你。”

郁恕君心里不由想,他要去哪里?口中却道:“你走就走吧,与我有什么关系。”

傅仙儿走上前温柔地看着他,如同往日般言辞恳切道:“我看到你出使浙东,心里担忧,特地来见你一面。如今浙东已是你砧板上的鱼肉,任你搓圆捏扁。可为师想最后再提醒你一句,凡事不要做得太绝,得饶人处且饶人。尤其不要低估裴相在天下人心中的分量。裴党树大根深,要徐徐图之,不要操之过急。”

郁恕君不想听这些话,又想傅仙儿回到他身边难道就为了跟他说这些,那有什么意思,便不耐烦道:“这些我自有分寸,不用你来操心。”他抬头看了傅仙儿一眼,见他的眉目从最初的担忧慢慢转为平静而后又变得陌生起来,心头隐隐一跳,忙接了一句,“你身上怎么湿成这样,我让人去取热水来,你先换洗一番。”

傅仙儿摆摆手,笑道:“不必了,我就要走了。”

“你去哪里?”

“山高水远,哪里不能去?”

郁恕君急道:“那顾念安的仇你也不报了吗?”

傅仙儿回过头,低头沉思了一会,缓缓道:“如今看着裴党跌了这么大一个跟头,我已经很欢喜了。当年的案子牵扯到如今吏部诸多官员,你若能管那最好,若是不能,便交给顾渐深吧。那是他亲哥,他会去报仇的。”

傅仙儿说来说去,竟没有自己去管的意思,他的脸上像是蒙着一层雾气,连烛光也照不进他的眼中。郁恕君想抓住他,可双脚竟似被胶水粘在了榻上,一动都不能动,他急得满头大汗,忍不住猛地咳嗽起来。

傅仙儿往外走的步子又停下来,转回来低头替他把脉。郁恕君微微抬头,见他几缕头发湿漉漉地垂着,一串水珠从他的发间滚落,穿过刀锋一样冷硬的下颌,一路沿着脖颈滚落进了深不可测的衣领。下一刻,傅仙儿冰冷的手指摁在他滚烫的手腕上,郁恕君浑身一抖,一股莫名的快感直通头顶。

郁恕君愣在了当场。

傅仙儿并未发觉他的失态,只道:“你的毒还未全解。我教你的武功心法不可松懈,每日早晚都要勤加练习。你毕竟是我此生收的唯一弟子,虽然你已不认我这个师父,我却不能当没收过你这个徒弟。”

他说罢,平静地转身,就如来时一样,轻飘飘地走了。

只听门“吱——呀”的一声,郁恕君急得心口直跳,他若不追就真的来不及了,可他动不得,便忍不住大喊一声:“别走,师父!”

郁恕君猛地抬起头,惊出满身的冷汗。

封霆封庆推门进来,闻此言不由一惊,小心问:“大人这是怎么了?您,梦见傅大侠了?”

郁恕君怔怔望着开着的门,梦里那股潮湿的气息在他鼻尖挥之不去。梦境照见着他的欲望,可那个人心里想着的是远方。

他想拿起茶盏喝茶,手却依旧忍不住颤抖,他索性不喝了,抬头看着来人,深吸一口气,带着几分疲惫问:“什么事?怎么你们两个一起来了?”

封霆心里正大呼倒霉,怎么就碰巧让他给撞见了这个场景,此刻只得小心翼翼禀报:“回大人,刘能指认的证据属下已经都拿到了。账簿,名册,各有三册,都在这里。”他从怀里取出来放到案前。

郁恕君只扫了一眼,眼下他没有心思看这个。见封霆不走,便问:“还有什么?”

封霆道:“方才牢里来话,刘能自尽了,好在我们的人救下及时,目前已经没事了。”

“他想一死了之,没那么容易。”郁恕君冷笑一声,“若是他还寻死,药神那里拿的药还多着,让他一路睡回盛京就是。”

封霆道:“是。”

郁恕君转头看向封庆:“你呢?什么事?”

封庆却是带来了一个喜讯:“大人,宫里传了消息来,贵妃娘娘已身怀有孕。”

“当真!”郁恕君精神为之一振,“这是好事。陛下膝下还没有皇子,若是贵妃能诞下麟儿,那便是福泽天下的大事。”

郁恕君没说,但传信的人有心来讨他的好。毕竟贵妃是郁恕君的亲妹妹,若真诞下皇子,来日他就是国舅。

三人说了会话,封霆封庆二人见郁恕君满身疲惫,便知趣退出去了。

走到外面,封庆远远回身看了一眼窗户上的剪影,停下来道:“大人最近怪怪的,傅大侠也不知去了哪里?”

郁恕君与傅仙儿打得最火热的那段时间,封庆正好不在,封霆打着哑谜道:“我感觉是吵架了。”

二人边走边聊,封庆道:“吵架?不能吧,咱们大人还能跟人吵架?”

“你不懂。”封霆烦道,“这又不是普通的吵架。我听陈启说,那日吵完,傅大侠淋着雨走的,再也没回来。大人就更奇怪了,吩咐陈启把傅大侠的东西都扔掉,结果等陈启都收拾好了,他又把傅大侠的东西都收回去了。”

封庆奇道:“收走了?”

“你猜他藏在哪里?”

“哪里?”

封霆啧了一声,有种洞若观火的清醒之感,他道:“傅大侠的东西,统共就一只香囊,一枝接骨木发簪,一件亵衣,全藏在大人枕头底下。陈启收拾屋子的时候发现的,把他吓了一大跳。”

封庆不明白:“这有什么吓人的。”

“你个榆木脑袋,怎么不开窍?”封霆索性说明白些,“你想想,你一般把什么东西放在枕头底下。”

“贴身的东西。…重要的东西!”封庆何曾往歪路子想过,顿时被自己脑子里的想法唬了一跳,他指着封霆语无伦次道,“你的意思不会是,咱们大人对傅大侠,有那种想法吧!”

封霆瞪着眼珠子,一拍手,道:“是了,就是那个。你看吧,我愁得要死,不知道这事要不要告诉陛下。”

封庆心怀疑虑道:“这也还未确定,何况现在傅大侠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封霆道:“我听陈启说,大人让他将留园最东侧的观景塔修葺一番,以后要给傅大侠赏景用。虽然俩人闹掰了大人也没让他停下。你知道陈启的,他打小跟着大人,大人心里想什么他心里门清。他都这么说,能错吗?”

封庆努力消化了一番,才恳切道:“这些终究是这小事,没必要和陛下说吧。若是让大人知道,误会我们二人是陛下放在他眼前监视他的,可不好。”

封霆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可他作为护卫长,心里就多了一分责任,由不得他不操心:“话是这么说?可大人是什么性子啊,我都要愁死了。”

封庆无所谓道:“有什么好愁的,大人日理万机,过段时日就忘了。”

封霆大叫一声:“他刚才梦里都在叫傅大侠的名字!”

“你小声些!”封庆无奈地摁住他,可他又不懂这些,半晌破罐子破摔道,“这也没什么,盛京那些个世家子弟,有这个爱好的也不在少数。”

封霆看着他,如同看待蠢货:“那是别人,大人能一样吗?陛下怎么想?贵妃怎么想?”

封庆头疼,他现在后悔开始这个话题了,他只想做个本本份份的护卫,他不想知道主子这么多的事,他摆着手随口道:“我看傅大侠行事光风霁月,他未必往那想。”

封霆听罢:“那不是更惨,咱们大人还是单相思!”

封庆彻底无语了:“那能怎么办啊!”

……

“凉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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