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盯着手机屏幕，拇指悬在宋泽鹏的联系人上方，迟迟没有按下。窗外的阳光透过半拉的百叶窗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交替的光影。
"该死。"他低声咒骂，把手机扔到办公桌上，转椅随着他的动作旋转了半圈。从上周那次雨夜晚餐后，他就一直想联系宋泽鹏打听更多关于薛澄的事，但又担心打草惊蛇。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一条消息：
【老江，周末聚会来不来？好久没见你了。——宋泽鹏】
江辰盯着这条消息看了三秒，嘴角微微上扬。机会自己送上门来了。
【最近忙，可能去不了。】他故意拖延了几分钟才回复，【对了，上次听你说要调去新加坡分公司，进展如何？】
消息发出去不到三十秒，电话就响了起来。江辰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才接听。
"喂，老江！"宋泽鹏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一如既往地活力十足，"你可算回我消息了。最近忙什么呢？连兄弟聚会都不来。"
江辰靠进椅背，语气轻松："家里那点破事，老爷子最近盯得紧。"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新加坡那边有戏？"
"基本定了，下个月就走。"宋泽鹏的声音透着得意，"三年合同，待遇翻倍。"
"恭喜。"江辰转动着手腕上的表，"走之前聚一聚？"
"就等你这句话！"宋泽鹏笑道，"对了，记得带上你那个小模特女友，叫什么来着？Lily？"
"早分了。"江辰轻描淡写地说，"三个月前的事了。"
"又换了？不愧是你。"宋泽鹏揶揄道。
江辰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但语气依然轻松："少操心我。你呢？还单着？"
"别提了。"宋泽鹏叹了口气，"自从和薛澄分手后，就没遇到合适的。"
江辰的背脊不自觉地绷直了。他等的机会来了。
"薛澄？"他装作回忆的样子，"就是你大学那个跳拉丁舞的女朋友？"
"你还记得啊！"宋泽鹏的声音突然兴奋起来，"对，就是她。说真的，那是我最后悔的一次分手。"
江辰的眉头皱了起来："不是你自己劈腿被抓住的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连这都记得？"宋泽鹏的声音低了下来，"老江，那事真不全是我的错。薛澄那人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其实太别较真了，整天就知道练舞，一点情趣都没有。我只是一时糊涂..."
江辰的手指紧紧攥住钢笔，指节泛白。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都过去多久了，还提这个干嘛。"
"也是。"宋泽鹏很快恢复了轻松的语气。
江辰继续追问，"你们没联系？"
"拉黑得干干净净。"宋泽鹏苦笑，"我试过找她，电话、微信、甚至去她宿舍楼下等，都没用。那女人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
江辰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欣赏这种决绝。
"说起来，"他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你当初是怎么追到她的？我记得你说过她很难追。"
"哈！那可是我大学最辉煌的战绩！"宋泽鹏立刻来了精神。
江辰悄悄打开手机录音功能："哦？那你是怎么得手的？"
"耐心，老江，耐心。"宋泽鹏得意地说，"我把她招进大学宣传部，近水楼台先得月。"
"就这么简单？"江辰挑眉。
"当然不是。"宋泽鹏压低声音，仿佛在分享什么秘密，"后来还支持她追寻拉丁舞梦想，还跟着学了拉丁舞呢。对她关键是要欣赏她的舞蹈。薛澄那人对舞蹈有种近乎偏执的热爱，你要是能真心欣赏她的舞，就等于拿到了通往她心里的钥匙。"
江辰想起那天在舞蹈室看到的景象——薛澄全身心投入舞蹈的样子，确实美得令人窒息。
"听起来很麻烦。"他故意说，"值得吗？"
"值得！"宋泽鹏毫不犹豫，"老江，你没见过她跳舞的样子。特别是比赛的时候，那种气场...啧啧，我到现在都忘不了。"
江辰的眼前又浮现出薛澄在舞蹈室里旋转的身影，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
"行了，不跟你扯了。"他看了看手表，"周末聚会我再看看，有时间就去。"
挂断电话后，江辰立刻打开电脑，搜索"国际拉丁舞大赛安娜·科兹洛娃"。页面上立刻跳出大量结果，最上面是一条新闻：《拉丁舞天后安娜·科兹洛娃确认担任国际拉丁舞大赛评委》。
江辰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陈叔，是我。对，关于国际拉丁舞大赛的票...不，我要换一下，最好是评委席附近的VIP区...对，两张。谢谢。"
挂断电话，江辰靠在椅背上，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微笑。宋泽鹏可能不知道，但他刚刚给了江辰最宝贵的情报——如何接近薛澄的钥匙。
江辰又拿出手机发送了一条消息。
【薛老师，听说成人拉丁舞体验课是周六上午】
【你想干什么？】
【我只是去上课的，薛老师】江辰表情无辜的可疑。【作为一个想学拉丁舞的普通学生。】
【随便你】
【明天见，薛老师】
周六上午九点，江辰准时出现在舞蹈工作室门口。他今天特意穿了一身黑色运动装，既不过分正式，又能展现身材线条。
"江先生来得真早。"前台小林笑着打招呼，"成人课十点才开始呢。"
"我想先熟悉一下环境。"江辰环顾四周，"薛老师来了吗？"
"在3号教室热身呢。"小林眨眨眼，"需要我带您过去吗？"
江辰摇摇头："不用，我自己找找。"
3号教室的门半掩着，江辰轻轻推开门，看到薛澄正在做拉伸。她穿着一件贴身的黑色舞蹈上衣和红色舞裙，修长的腿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为她镀上一层金边。
江辰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即使见过多次，薛澄跳舞的样子依然能让他心跳加速。
"偷看别人热身很不礼貌。"薛澄突然开口，动作却没停。
江辰推门走进来："我是付费学生，提前来上课有什么问题？"
薛澄停下动作，转身看他："课表上写的是十点。"
"我想多学点基础。"江辰走到把杆前，笨拙地模仿她刚才的动作，"比如这个...怎么做的来着？"
薛澄的嘴角微微抽动，似乎在忍住笑意："那是芭蕾动作，我们今天是拉丁舞课。"
"有什么区别？"江辰故意问。
"区别大了。"薛澄走到音响旁，"拉丁舞更注重髋部动作和节奏感。"她按下播放键，热情的音乐立刻充满整个房间，"看好了，基本步是这样的。"
江辰目不转睛地看着薛澄示范。她的身体随着音乐摆动，每一个动作都充满力量与柔美的矛盾统一。当她的裙摆旋转开来时，像一朵盛放的玫瑰。
"该你了。"音乐停下，薛澄看向他。
江辰上前一步，试图模仿她的动作，却差点绊倒自己。薛澄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什么？"江辰佯装恼怒，"初学者不都这样吗？"
"对不起。"薛澄抿了抿唇，但眼中的笑意未消，"只是没想到你也有不擅长的事情。"
"叫我江辰。"他认真地说，"在这里我只是你的学生。"
薛澄的表情柔和了一些："好，江辰同学，我们从最基本的步法开始。"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江辰"笨拙"地跟着薛澄学习基本步。他其实有舞蹈基础——小时候被母亲逼着学过几年国标，但故意表现得像个完全的新手，只为多看几次薛澄亲自示范的样子。
"时间到了。"薛澄关掉音乐，"下周六继续？"
江辰擦了擦额头上故意弄出的汗水："当然。"他顿了顿，"对了，国际拉丁舞大赛的票，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薛澄的表情立刻变得警惕："我说过我还没决定。"
"评委席附近的VIP座位。"江辰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烫金门票，"这两张门票跟之前的门票可不一样，这两张门票可以近距离观察安娜·科兹洛娃的评判标准，对你后面的比赛有帮助。"
薛澄的眼睛微微睁大："你怎么知道我要参赛？"
"小雨告诉我的。"江辰微笑，"她说你每天晚上都在排练新舞蹈。"
薛澄咬了咬下唇，目光在门票上停留了几秒："我不能接受这么贵的礼物。"
"不是礼物。"江辰上前一步，"是邀请。我再次邀请你一起去看演出，以...朋友的身份。"
"我们不是朋友。"薛澄退后一步。
"那就以追求者的身份。"江辰直视着她的眼睛，"薛澄，我要开始正式追求你了。"
薛澄明显愣住了，脸颊泛起一丝红晕："什么？"
"你听到了。"江辰的声音很轻，但异常坚定，"我知道你和宋泽鹏的过去，也知道你现在对我有防备。但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给我一个机会了解真实的我。"
薛澄深吸一口气："我不会同意的。"
"那是你的权利。"江辰微笑，"但追求你，是我的权利。"
"为什么？"薛澄皱眉，"就因为我是宋泽鹏的前女友？这是什么奇怪的征服欲？"
江辰摇头："正相反。是因为那天在咖啡厅，看到你和小雨在一起的样子；是因为每次你跳舞时，眼中那种纯粹的热爱；是因为..."他停顿了一下，"因为真实的你，比宋泽鹏描述的要美好一百倍。"
薛澄的眼睛微微闪烁，似乎在挣扎。最终，她摇了摇头："把票拿回去吧，江辰。这不合适。"
"票我会留在前台。"江辰不为所动，"演出时间是下周六晚上七点，我会在剧院门口等你到六点五十。如果你不来，我就自己进去。"
说完，他不给薛澄反驳的机会，转身离开了舞蹈室。
走出工作室，江辰长舒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在冒险——太过强势可能会把薛澄推得更远。但根据宋泽鹏的情报，温和路线已经被证明无效。薛澄需要的是直球，是毫无保留的坦诚。
江辰打开通讯录，找到另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张教练？对，我是江辰。关于私教课的事情...对，拉丁舞。从明天开始，每天早上一小时。什么？难度？"他回头看了一眼工作室的招牌，嘴角上扬，"就从最基础的开始吧。我有的是耐心。"
挂断电话，江辰最后看了一眼3号教室的窗户。透过玻璃，他能隐约看到薛澄独自练习的身影。那个倔强的、美丽的、才华横溢的女人，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怎样的"攻势"。
江辰转身离开，心中已经开始计划下一步。追求薛澄将是一场持久战，但他从不打没准备的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