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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NO.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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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郴偏执的认为刘家遭此劫难只是因为他不是皇姐,父皇不愿意为他遮掩罢了。

“强词夺理。”

隆庆帝一拍桌案,震得桌案上的物件晃动,目光如刀般盯着赵郴,厉声叱骂,“朕看你是疯了。圣人之言皆抛脑后,古往今来外戚干政有几个有好下场的,偏偏你脑子不清楚,反倒想着引狼入室。”

赵郴固执的认为今天的这些事如果换成赵棠必然会有不一样的结果,究其原因只是因为他不得父皇的喜爱罢了。

“下去吧。”隆庆帝挥了挥手,他是在不愿再看这个蠢得无可救药的儿子一眼。

如此蠢钝之人怎堪大用?若是立他为太子叫这样的蠢货登基为帝,他怎么对得起天下的百姓,又有什么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赵郴看到了隆庆帝眼中的失望,也看到了自己的命运,正如母妃那日造访东宫时所说的,废太子有几个能有好下场的。

他不再争执辩解,叩了叩头,起身退出大殿。他回到东宫,在那里默默地等待着既定的命运。

“出来。”隆庆帝的情绪起伏,朝着屏风怒声道。

屏风之后,赵榛轻轻转动轮椅,朝大殿中央驶去。

随着轮椅的移动,殿中原本就凝滞的气氛更是凝重了几分。

轮椅在大殿的正中央稳稳停下。赵榛微微停顿双手用力起身,他双膝跪在金砖之上,触之冰凉入骨却不见他有丝毫动摇。

“父皇。”赵榛低着头轻声,不曾抬头看向上方的隆庆帝。

自十五岁之后,除非重大场合赵榛从不离开那把陪了他数年的轮椅,即便面对自己的父亲——天下的主人,他也能坦然的坐着回话,那把轮椅,既保住了他的体面,也束缚他的野心。

“羲和小的时候淘气,兄弟姐妹叫她欺负了个遍,活像个混世小魔王。唯有面对你这个二哥,她乖巧的很,还没桌子高就想推着你出宫玩。”

隆庆帝好似平复了心绪,转而谈起了往昔。

既没有叫人起身,也没有责骂惩罚,目光沉沉,只是自顾自的说着。

“后来长大了,也常常去见你,出宫的新鲜玩意儿从来没少过,你就那么恨她?想废了她?”

话到这里,隆庆帝已是怒极。

老六与刘氏一族勾结不假,可他没想到这里面也有老二的手笔,甚至他比太子还要狠毒。

“父皇,”赵榛声音低沉而平静,他并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膝行几步,面上满是痛色,“儿臣也是被逼无奈。”

“笑话,”隆庆帝被他这理直气壮又丝毫不知悔改的话气笑了。“这天下谁逼你了?朕封你为淮安王,食邑万户,远超亲王制。没有人逼你,是你……”

隆庆帝抬手指向赵榛,眼神冷然,“是你贪得无厌,铸下大错还迷而不返。”

“太子之争向来如此,父皇当年不也是如此?”赵榛像是疯了,矢口猖言,“食邑万户比这天下又算得了什么,父皇,是您太偏心了。”

赵榛声音嘶哑,“您从来都看不见儿臣,看不见儿臣的努力和付出。不管是在皇子所还是封王,您从来都看不见我。”

隆庆帝情绪回笼,冷静理智,冷眼看着跪着的赵榛,“从始至终朕对你们一视同仁。”

“您是说,封我为亲王,却封赵郴为太子,对赵棠的逾矩之举视若无睹是一视同仁?”赵榛冷笑,像是疯了发泄着心中的不满,“同样是父皇的孩子,凭什么儿臣只能当个亲王?就因为我伤了腿?”

“那你就要断了羲和的腿?”隆庆帝看出赵榛的积怨已久,“你的是腿先天不足,却因嫉恨要断了亲妹妹的腿。”

“是。”赵榛承认的干脆利落,“若非儿臣腿脚不便,这储君该是儿臣的,哪里轮得到赵郴那个蠢货。”

隆庆帝也不留一丝情面,“即便羲和与太子的腿都断了,这太子之位也轮不到你来坐。”

“不孝不悌的东西,安敢觊觎不属于你的位置。”

这一句话才是真正的将赵榛打入地狱。

赵郴彻底陷入了癫狂之中,他怒吼着,“凭什么,同样是皇子,凭什么就不能是儿臣。”他的脖颈间青筋凸起,面色涨得通红,双眼布满血丝,模样狰狞可怖,好不吓人。

“即便是当街选个乞儿也好过你。”隆庆帝不遗余力,口中的话像是刀子戳向赵榛的心口。

“既然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是我。”赵榛愤恨不已,心中怒火不断,挺直了脊背不顾腿上朝着隆庆帝膝行。

“天子当是为天下而选,人人都想当,又有几个能当得。”

“送回亲王府,命人严加看管。”

隆庆帝没有耐心再与赵榛多说些什么。

兄弟俩一个蠢一个毒,有时候隆庆帝真的怀疑,当初接生时真的没有抱错吗?

赵榛是被人架着出的三清殿,一丝体面也不留。不过他也不在乎了,从前种种皆是妄想。古语有言“哀莫大于心死而人死亦次之”,他如今也算是彻底的心死,隆庆帝的话彻底的击碎了他所有的妄念。

三清殿空旷辽阔,无端的带着冷意,只剩下隆庆帝孤身一人。

大风忽起又骤然停息,风过之处,只留下一片萧瑟与寂静。

与三清殿的紧张肃杀气氛截然不同,建章宫中呈现出一片岁月静好的宁和景象。

建章宫里。陈怀芷着人抬出桌凳摆在院中,三面围上屏风,陈怀芷独身坐在风中。

桌上摆着枇杷、桑葚,有女使侍立一旁端着盘子,里面装着剥好切成小块的枇杷。

“阿棠还没回来?”陈怀芷捻着签子,尝了一口又撂下。

“尚未。”秋曼站在陈怀芷的身旁,试图用身体为她挡住那连绵不绝的风。

陈怀芷看她一眼,摇摇头,浅笑道:“不必挡着,今日风好,吹一吹也无妨。”

春日的清风涤荡邪祟污秽,带来的是冬雪消退,是芬芳和希望。

“真是个好日子。”陈怀芷眯着眼,望向半空中悬挂着的旭日,脸上浮现出一丝暖意,轻声慨叹,接着吩咐说:“交代小厨房做些阿棠爱吃的,再做些陛下爱吃的菜肴。”

一旁的女使领命离开,秋曼仍旧守在她的身侧,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像是懂了又像是没懂。

琼林宴的热闹还没彻底消散,玉京的朝局悄然发生了变化,风云变幻,搅动了朝堂的平静,让人心生波澜。

头一件就是废太子郴立太女棠。

实际上,朝代更迭,沧海桑田,皇城之中的帝王早已换了几番,更别提一个太子的废立。百姓们从不关心太子是谁,甚至也不在意坐在龙椅上的人是男是女,是胖是瘦,是高是矮。这不是他们需要操心的事。

他们最关心的是:谁能让他们的日子过得安稳,谁能叫他们碗里有饭,身上有暖衣。

接着就是淮安王被关押宗人府。

宗人府那是什么地儿。专门关押那些出身皇室犯了大错的地儿,进去就别再想着出来,若无意外,淮安王恐怕要在里面呆一辈子了。

这倒是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淮安王赵榛,皇二子,因腿疾鲜少露面,若无必要连亲王府的门都不出,在京中甚少听到他的消息,怎么会突然被关进宗人府。

最后一件最叫人关注,就连玉京街边的小乞儿见面都要说上两句。

夷狄犯边。

自从幽云十六州其中的顺、儒两州失守之后,北边沉寂了许久,如今边境风波又起,夷狄是来者不善。

“陛下,与其求和不如北征。”赵棠一身衮服,位立百官之前。

“求和不过是懦弱者的表现,顺州儒州离开大昭太久了,久到我们都快忘了北地的边疆从前是以幽云十六州为界,而非如今的十四州。”

赵棠话音才落就有反对的声音。

“殿下话说的轻松可曾为边关的将士考虑过半分?”

“战事一旦开始,生灵涂炭,死伤无数,殿下可曾想过。”

“两国交战并非张嘴吃饭喝水那般简单。前线战事一起,后方便要输送粮草物资,国库紧张,不如与其和谈。”户部张嘴便是国库吃紧。

“乱世民生多艰,若起战事,黎民百姓又不知要吃多少苦。”

赵棠眼中满是讥讽,张嘴便是嘲弄,“诸位大人出身富贵,恐怕没过过吃糠咽菜的日子。痛失家园颠沛流离对你们而言恐怕不过是短短的一句话而已。你们口中的民生多艰在本宫耳中不过是无病呻吟。”

说完转身,衣摆飘动,“一个个嘴上忧心天下黎民百姓,心疼边关的将士,担心国库不丰,有谁睁眼看看被夺走的幽云十六州,还有幽云十六州里住着的大昭百姓?”

目光如电,视线在百官的身上逡巡,“玉京的安逸日子过惯了,诸位看来是忘记了离家数年的幽云百姓,也忘了那片曾经属于大昭的土地。”

“你……”

“殿下不必激臣,户部今年的账册清楚明晰,先帝时国库空虚,陛下刚登基的那几年年年赤字,这些年才缓过来。”

“是极是极。”有人跟着附和。

“这么多年朝堂安定四海升平,少有战事,哪里能好与夷狄交战,”礼部的冯大人怨念颇深,不阴不阳道:“有将无兵,若是再败,到哪里再分出来两座城池,好叫北地拱手相送?”

“冯大人这话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还没打起来就已经想好如何的割地赔款了,这要是放在军中头一个杀的便是你。”

文官武将之间向来不和,冯大人开口贬低自然有武将反唇相讥,你一言我一语,吵吵嚷嚷,比那鸭舍还要聒噪几分。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赵棠扫视众人,“赔款割地换来的安寝诸位大人真的能睡得着?你们身下躺着的不是柔软的床榻,是我大昭百姓的森森白骨,是妇孺的血肉,丝竹管弦是儿童的哭嚎。”

“这样换来的繁华和平本宫是一日也不得安寝,”赵棠转过身面向隆庆帝,“陛下,臣请战。”

朝堂中一片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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