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是绸缎铺满府邸,灯笼映衬着长长的走廊,窗户上剪纸的倒影若隐若现,府中一片喜庆。
江妍箬身着正红色礼服,上面绣着金色大红牡丹,外罩缎面袄子,头上带着一只风钗,指甲上涂着正红色牡丹花,耳戴孔雀垂髫耳坠。
江砚临将一直白玉色玉兰花簪子插入她的头发里。
江妍箬皱着眉头,“这怕不符合规矩。”
大喜日子头间一抹白色,恐遭人议论。
江砚临按着她的肩膀,“江家祖先崇尚白色,这也是我给你的大婚之礼。”
她摸着那只发簪,心中颇有疑惑,可一时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江家的确有崇尚白色的传闻,可大婚之日头戴白色发簪却未听说过。
弟弟一向克己复礼,应该不会乱来,心中的顾忌消散,“砚临,谢谢你。”
多年来她一直爱慕太子,太子却从未正眼瞧过她,本以为今生无缘,不曾想峰回路转,她还能嫁给太子做正妻。
多年心愿达成,“听说这位林小姐是太子心仪之人,我怕……”
那日她瞧见了那位林小姐,太子十分在意她,江砚临一手促成这门亲事,不知这林小姐如何安排,林小姐不同于寻常人,家世背景远在她之上,她心中十分忐忑。
并非她气量小容不下人,一段被强迫的婚姻她又该如何是好?
“砚临,我怕!”她反手抓住他的手,颤抖着说。
“长姐放心,若林小姐上门找说法,我就娶了她,不会让她影响长姐的”
江砚临的话犹如一颗定心丸一样让她心安。
“姐姐,你该出嫁了!”江砚临附在她的耳边低语,将大红盖头盖在她的头上。
他扶着她沿着长长的走廊向外走,敲锣打鼓声音此起彼伏。
这条路平日里走过千万遍,不知是红盖头挡住了视线还是怎么了,她的心中十分慌乱,总是在担心什么事情发生。
“姐姐放心,我一定会护佑长姐。”上一世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亲自看着长姐出嫁,既然上天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他就要让自己的亲姐姐如愿以偿。
天色昏暗,他扶着她一步步踏上花轿。
“弟弟恭贺长姐出嫁。”他低头作揖,结局终于改变了,长姐提前嫁给太子,赵芊映一心扑在宋瑜身上,她的姐姐不会抑郁而终了。
大红灯笼高高挂起,一个女人的命运已经被悄悄决定了。
花轿里的江妍箬喜极而泣,她拿出自己绣的荷包泪流满面,她一直想嫁给赵嘉南,今日终于得偿所愿。
原来嫁人是这样的感觉,红色的花轿经过承乾门进入皇宫。
“这宫中又要来一只鸟了。”外面的人都以为嫁入皇室是荣宠,可这四四方方的皇宫中就像一座座牢笼将所有人困在这里,所有人都是皇帝的笼中燕,一只也飞不出去。
“老大,你怎么伤感了,这是你的太子妃,你为什么不开心呢?”
“老三,别胡闹。”这是他和江家做的交易,江家嫁女他娶妻,这是一桩好买卖,如果不是那个人,是谁都无所谓,不过又是一个笼中燕而已。
世人都觉得明帝喜爱他,可只有他知道,皇帝和太子的关系是君王也是父子,愿意培养他也会防着他。
“老大,新娘子就要来了,今天晚上是你的新婚之夜,别难过,江家小姐一心在你身上。”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她是不可能的,你若肖想她除非从我身上踏过去,选择了江妍箬还想着她,你真无耻!”
这个世界上顾忌也只有赵黎敢这么怼他了。
他捏着她的肩膀,“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左右不过是东宫中进来一个人,一个合格的太子妃可以帮他延绵子嗣,打理东宫,江小姐貌美,看上去赏心悦目,只是……心中总有遗憾。
愣神之际,花轿落到面前,他拿起剑射向花轿。
嬷嬷的声音响起,他有些失魂落魄,恍恍惚惚间牵着江妍箬的手进入内堂,天家的婚姻不同于别家,皇子皇女结婚只需要拜母亲,林皇后早逝,她的牌位被放在了礼堂内。
影影绰绰的红盖头下,新娘子眼睛一暗,或许是女子的直觉,她猛然感觉到赵嘉南的不悦,心中的喜悦散去,一个不被丈夫喜爱的女子又该如何在这皇宫中生活下去。
一双温暖的手牵着她亦步亦趋的进入洞房。
她和他坐在喜床上。
“贺太子太子妃大喜!”
她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赵嘉南察觉到她的紧张,牵住她的手,轻轻说:“不怕。”
教习嬷嬷教过礼仪,可真正坐在这里时只剩下了紧张,肚子咕咕的叫。
“你们都下去吧,今晚太子妃累了。”
“太子殿下,这不合规矩。”
“秦嬷嬷,你就这样回禀父皇。”他握着江妍箬,既然不是她,是谁都无所谓。
赵嘉南想娶的人是大公主云河公主,云河公主不是明帝的亲生孩子,是镇北侯陈沐河的女儿,镇北候去世后,太后怜惜孤女就将云河公主接入宫中抚养,自从这云河公主入宫后,太后多年的头疾好了,西境战事平息,皇上就册封她为云河公主,赐姓赵,改名嘉玥,入了皇室族谱,成为了赵嘉南的妹妹。
这云河公主深的太后喜爱,当时后宫中只有他们两个小辈,太后就带着他们两人同吃同住,她的日常开销比同太子。
明帝自从收养她以后,宫里陆续出生孩子,太后称她为“福星”。
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只可惜如同他们的姓名一样,这一生都只能做兄妹。
秦嬷嬷带着宫女退下。
四周悄无声息,宫里好一会,江妍箬鼓起胆子说:“殿下,我们该先休息了。”
赵嘉南挑起她的盖头,盖头下是一张明艳动人的脸,他用玉如意抵着她的脸,“不愧是江家的女儿,面若银盘,是个有福气之人。”
那日遥遥一望,却不想今日更加的明艳,“孤选了一个合格的太子妃。”
他端起酒杯挽着她的手,“喝了这杯酒,日后你就是我的妻了。我会护你平安喜乐。”
这是一个丈夫对妻子的承诺,如果不是赵嘉玥,是谁都可以。
酒过以后,他和她平躺在床上,他吹灭了蜡烛,只留下两盏喜烛不灭。
江妍箬犹犹豫豫还是开了口,“殿下!”
赵嘉南知道她在想什么,“别怕!”
他轻轻将她带入怀中,双手在她的身上抚摸。
江妍箬身子瞬间紧绷起来,她颤抖的身子盯着赵嘉南。
赵嘉南不忍直视这双眼睛,这双眼睛和赵嘉玥太像了。
他用黑绸缎蒙住她的眼睛,“别害怕,若疼就咬我。”
他一双手揭开了她的腰间的系带。
疼痛呼之欲出,就像是有一把剑劈开她,虽早有预感,一滴泪落下,酒意上头,她昏昏的睡了过去。
赵嘉南起身穿好衣服,赵黎挡在了门口,“你可知你今日过去她的名声就没了,你们是天下皆知的兄妹。”
这一刻赵黎像个哥哥一样拦在门口,赵嘉南和赵嘉玥两情相悦,可若是太后知晓此事后果不堪设想。
“今日与我成亲的人本该是她。”今日若不和她说明白,来日她就要嫁人了。
“那你何必求娶江妍箬,你大可拖着登基后娶大皇姐。”赵嘉玥温柔和善,从小到大都是他们这些弟弟妹妹的护身符。
“今日我一定要拦着你。”只要过了今日赵嘉玥就会心死,从此安心的做尊贵的云河公主。
“你拦不住我的。”赵嘉南将扬了一把粉末,粉末入鼻。
赵黎震惊的望着赵嘉南,“你无耻!”
赵嘉南越过他,“老三,就算是我对不住你,除了皇位我都会答应你一件事情。”
他将赵黎关在了新房内,沉重的叹了一口气,“就当是哥哥对不助你。”
屋内香气扑鼻,赵黎的身上越来越热,赵嘉南居然用如此卑劣的方法让他妥协。
他中了“合欢散”。
艰难的爬向床边,身体的异感冲击着他的理智,若是被外面的人发现江砚箬只会被父皇处死。
赵建南好算计,想让他做实这谣言。
他闭上眼睛,“今夜对不住了,江小姐。”
他的双手不断在江妍箬身上抚摸,覆身上来压住她,拉着她的手不断地揉搓,床帏摇晃,合欢散的药力经久不散,他将她翻了个面,掐这她的脖子。
酒力散去,江妍箬生生被疼醒,“殿下,我疼!”
她的头被死死的按在枕头上,一波一波的冲击来临,她的头抵在床头,双手被紧紧的牵制住,眼睛被蒙着,感官不断放大,红烛噼里啪啦的燃烧,身上的人一言不发。
恐惧感袭来,她没有任何的支撑点。
屋内一片狼藉,合欢散是宫中秘闻,多年前被太后下旨销毁,没想到赵嘉南拿到了配方,此药不解,恐难生育。
赵嘉南算计了他们所有人,心中怨恨冲天,今夜过后若有了子嗣,他该如何面对江妍箬,一个和三皇子有染的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