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许秉替许心柠办好转学手续来道歉,看似真诚至极,不过也是顺手之举罢了。
他本就因为工作原因要离开,他甚至想着,劝劝周唯薇不要在意,他们组成新的家庭去新的城市,开启新的生活。
从头到尾,这两个男人没有考虑过周唯薇的想法。
而江佳宁,只是将周唯薇当作了假想敌,她是利用了男女之情来制造舆论,却不是真的为了男女之情。
…
周唯薇事后和江佳宁见了一面。
佳宁艺培装修的很大,很不错。
但余疆的录音一发出,佳宁艺培谈好的投资直接跑路了,学生也纷纷要求退费。
忙的焦头烂额的江佳宁蓬头垢面的坐在舞蹈室。
她最近为了处理这些事情快疯了。
一双高跟鞋出现在她眼前,那双鞋子踩在舞蹈室的木地板上啪嗒作响。
江佳宁抬起头,面前的女人一身大牌连衣裙,背着昂贵的包,十几年了还一样美丽的周唯薇,站在她的面前。
上次见面两人就在环宇艺培打起来了,这次两人倒相顾无言。
“来看我笑话?”江佳宁撩了一把头发,挺直了腰板。
艺校学舞时,舞蹈老师就说过,舞蹈生要把立腰拔背写进骨子里。
“环宇艺培在招聘老师。”周唯薇知道这件事一出,江佳宁一手办起来的佳宁艺培要赔付很大一笔违约金。
“你可以来环宇艺培上班。”
“我不想去。”江佳宁想也不想就拒绝了,“第一我不想和你在同一个地方被比较,第二我并不是走投无路了。”
“你口口声声说不要被比较,可一直是你自己把自己放进了比较的牢笼里。”周唯薇叹了口气,“来不来随你吧,我只是看你好歹是舞团前首席。”
“你管的太多了。”江佳宁赤着脚,穿着宽松的舞蹈服。
她生了孩子后确实一点都不受影响,退役的原因除了腰伤之外,还有一点就是因为舞团又来了许多年轻的舞者。
长江后浪推前浪。
她站起身,和周唯薇一起站在舞蹈室的大镜子面前。
说周唯薇是朵不败的花,她江佳宁何尝又不是呢?只是别人看不见而已。
“喂——你不怪我吗?”
“怪你啊,莫名其妙的冲出来说我是小三,我前夫不比你前夫好,谁稀罕许秉啊!”
“你前夫那么好你干嘛离婚?”
“你不也离婚了?你不会真的只是为了生个孩子才结婚的吧?”
“对啊!”
“我不信,许心柠八岁就来了我手底下上课,她那些个表演你都偷偷来看了吧?”
许秉工作忙,基本上不怎么参加许心柠的课外表演活动,所以周唯薇把她当亲女儿看,更别说她和许秉谈恋爱之后了,基本上周唯薇就把许心柠当成她肚子里生的了。
有几次演出,总能看到一个包裹严实的女人,周唯薇刚开始还以为是来拐小孩的人贩子。
“…你眼睛还真毒。”
“还好还好,左右视力5.2~”周唯薇假装谦虚地摆摆手,“既然不放心自己的女儿,干嘛要离婚,干嘛要利用她?”
江佳宁沉默不语,默默地将散落的头发束起。
悠扬的旋律缓缓奏起,一位退役的舞蹈首席在这方小小的舞蹈室里,如痴如醉地跳起舞来。
风儿轻轻吹起落地窗前的帘子,阳光如同追光般紧紧跟随起舞的女人,在她身上不停地流转。
脚蹬高跟鞋、妆容精致的女人静静地站在一旁观看着,思绪如潮水般汹涌,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的艺校。
那时的大家只知道,咬紧牙关忍着剧痛撕拉韧带,忍着辘辘饥肠拼命减肥,在舞蹈室里一次又一次地摔倒又一次次地顽强站起。
老师击鼓的声音和“再来一次”的喝令声在耳畔回响,充斥着整个青春岁月。
大家都心怀憧憬,渴望未来能在舞台中央大放异彩。
支撑我们登上舞台的是那份初心,是那个充满汗臭和哭喊声的舞蹈室。
然而,当名为梦想的它真正到来的时候,拥有它的人却未曾察觉;
直到再次离开耀眼的聚光灯,才惊觉我们早已置身于未来之中,只是生活让我们主动选择了离开。
初心已变,青春已逝。
历经漫长风雪,我们遇见的不是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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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啊,没有继父了。”
余疆半开玩笑道,周今樾的嘴也不是白长的,“我不像你,还有继母,自己淋了雨,就想别人的伞也烂掉。”
几人为了给大人留空间,跑到了火锅店来一顿庆祝火锅。
“就当我这段时间帮周阿姨的培训机构资金周旋都是白干吧…”
余疆做出痛心疾首的表情,“周今樾啊周今樾,你讲话很伤人。”
“你这人铁石心肠惯了,还会被我伤到,要伤到也就只有他了。”
周今樾看了眼张斯成,几天不见,还甚是想念。
“他可不会伤我。”余疆夹了一大块肥牛放进张斯成碗里,“张斯成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
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的张斯成:…别夸了再夸我就飘了。
“你们都很善良。”周今樾突然举起茶杯,“谢谢你们这几天的帮助,余疆,张斯成,特别是你们俩。”
她一副梁山好汉一口闷的模样,喝完了杯子里的大麦茶。
“段子瑜,强子,余疆,张斯成…我真的很幸运能遇见你们。”
“遇见你也是我们的幸运。”段子瑜第一个回应她,看她这么严肃,大家都有点不习惯。
周今樾的事一出,强子是最着急的,但他不聪明,也没有那么多好点子,除了在学校帮周今樾说话外,做不了什么,所以周今樾的感谢之语,强子听了有些失落,但终究没有表现出来。
他举起面前的雪碧,猛喝了一口。
“都是朋友。”
“都是朋友。”段子瑜也笑着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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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周阿姨为什么和许叔叔分开,为什么又拒绝周叔叔的复合请求?”
张斯成不明白,他们都很爱她。
一个特别需要爱的男孩,不会理解别人能得到爱却要拒绝爱的行为。
余疆摇了摇头,“你谈过恋爱吗?”
“没、没有。”张斯成没想到余疆会这么问,“真没有。”他怕余疆不信似的,再说了一遍。
“我也没有。”余疆耸耸肩,“所以我也不知道。”
“那…”
“别这个那个了,现在是补英语时间。”
“你人设怎么变了?以前是我爱学习的。”
“我爱给你补习行了吧,快把这个续写作文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