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扬素来无辣不欢。但是顾清泽做的酸甜味的菜品倒也和他的胃口。

陆祁年的饮食则是很清淡。并不是说他不能承受辣味。而是单纯地喜欢清淡些的食物。

然而陆祁年在“家”做的菜却总也是红彤彤一片。

这次也不例外。

早上五点钟的时候，陆祁年就已经来到了统战部。还在值夜班的斯责一眼看到了从门口走进来的陆祁年。

“总督？”她站起身来向陆祁年问好。

“嗯。”陆祁年只是淡淡应声，向着办公室走去。

斯责早就习惯了总督对谁都一样的态度，只是没想到今天总督会来的这么早。

那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可以提早下班啦？！

她的职责主要就是处理总督不在的时候的大事小情。再严重一点的事情她会第一时间给陆祁年播去通讯。

斯责打了个哈欠。起身伸了个懒腰，准备去吃时间意义上的早餐。

早上6:00的时候，各个级别的专员已经陆陆续续来到了中心区的统战部的大楼里面。

陆祁年能清楚地听到军靴落在地面上的声音和三三两两的人交谈的声音。

他企图从里面打听到一点关于陈启扬的音讯。

然而最终以失败告终。

陆祁年就一直这么心不在焉地处理着手上的文件，直到8:43的时候秦辰来向他汇报白亘战区的情况。

“总督，这里是白亘战区的人员伤亡梗概。”秦辰摆了一份文件到陆祁年的办公桌上。

“陈启扬呢？怎么是你来做这项任务？”还没等秦辰继续说话，陆祁年开口打断了她。

“陈执行官今天请假了。”秦辰愣了一下说道。

“什么事？”陆祁年难掩语气里的焦急。

“请假事由…陪大侄子考核。”秦辰有些无奈。陈启扬靠这种理由请假的次数多了她都快不知道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了。

……

沉默了片刻后，陆祁年说道，

“继续说白亘战区的事吧。”

而在另一边，顾清泽和陈启扬搭乘的星舰一到就引起了不少的关注。

“陈叔，阵仗是不是有点…太大了点…”顾清泽看向外面，星舰降落扬起了不少的灰尘。

在场的众人的目光基本上都被吸引到了这里。

“这又是哪家的公子啊。”

“谁知道呢。”

“那家里的亲戚肯定都在L33往上的吧。”

“绩点真是够花的。我平常省吃俭用才攒下了500多点啊。”

“人家绩点跟流水一样。谁像你，都不给你家那位送个花什么的。”

“哪有绩点啊。”

人群一声声的赞叹、讨论中，最先从星舰上下来的是顾清泽，人们见到没见过的脸庞又是一阵唏嘘。

“这谁？”

“没见过。”

紧接着露面的就是陈启扬。

“陈执行官？”

“前面那个人是思安吗？”

“那怎么可能。我可是见过思队的。”

“陈执行官有孩子了？”

“没听说过。”

顾清泽被注视的有些不自在。陈启扬身上还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女士香水味。

陈雨留在星舰上，高定的连衣裙凸显着她傲人的身材。

甚至就在顾清泽刚刚看着陈叔搂着女人的时候顾清泽还在想这样陆总督会不会生气。

也没时间想这么多了。他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集中注意力应对考核。

“别这么紧张。有你陈叔在。包赢的。”

顾清泽强挤出笑容，点了点头。

顾清泽登上飞机，嘈杂的人群已经被甩在身后了。

并不算幸运。顾清泽所选择的一片破败的城区里没有能用上的武器。只有零零散散的防弹头盔和一把不太趁手的只有五发子弹的手枪。

刺耳的枪声陆陆续续在远方响起来。

顾清泽以极快的速度向中央区域前进着。那里会有不少的敌人，相应的也会有不少的凭证。

路上不仅要留意有没有凭证还要注意时刻潜伏着的敌人。

身后的枪响顾清泽仅仅用了不到0.1s的时间反应。子弹擦过他的头发，削下来一缕发丝。他转身向后射击。子弹不偏不倚正中眉心。

身后的人“扑腾”一声倒了下去。

顾清泽心里有一瞬间的不适随即立刻开始搜刮物资。

一把品质上好的手枪。57枚子弹。还有……

凭证？

顾清泽感觉自己走了大运。

然而这个年轻的生命却在他的枪下没了声息。

他最后望了一眼血液开始凝合的尸体转身继续赶路。

顾清泽依旧警戒着身边的响动。每一点声响都可能成为致命的破绽。

转角处，顾清泽走路的声音微乎其微。

一个腰间别着枪的人正两眼放光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凭证。

然而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悄然靠近的顾清泽。

要杀了他吗。

顾清泽似乎有些犹豫。

脚下的树枝发出声响，身前的人立即把枪。

顾清泽击穿了他的右手。

蓝色的血液淅淅沥沥地流淌下来。前面的人立刻颤抖着出声，

“别杀我！凭证给你！”他左手的凭证掉落在地上，他举起双手，面朝向顾清泽。

然而顾清泽的枪口依旧对着男人的脑袋。

顾清泽在心中默念对不起。

枪响。又一条生命消逝。

顾清泽拾起地上的凭证，继续赶路。

别再想已经死去的人了。那样只会使你分心。

顾清泽迫使自己忘记刚才两个人死不瞑目的状态。

依旧想着中央区域赶去。

越往中央区域，敌人越多。顾清泽已经有了两张凭证了。他也不想再去多杀任何一个人。然而事实却是，总有人挡在他面前。

他无奈，他扣动扳机。

这是利己的最好方式。直到最后，他却已经有些麻木。仿佛他开枪杀的不再是人。而是训练装置里模拟出的敌人。

敌人在他面前一个个倒下。直到最后中央区域不见太多人的踪影。

“L29，顾清泽。验证成功。恭喜您，通过L30升阶考核。”

顾清泽有些恍惚地坐在直升机上。他望向下面的考核区域仿佛看见一具具因他而生的尸体。

陈启扬看着考核数据一阵错愕。

“你儿子疯了。”

顾泽看着陈启扬传过来的数据也是一时说不出来话来。

“他把全场四分之一的人都杀了。”

“这击杀数量赶我当年好几场的了。”

沉默良久之后，顾泽开口，

“他做的不错。”

陈启扬也是鲜少的沉默。

“所以说你认为他这样一点问题没有？”陈启扬难得有些严肃起来。

“公平竞争。参赛者已经做好了失去生命的准备。”顾泽说出的话给陈启扬一阵陌生的疏离感。

“行。军备处那边完事了。等物资吧。”

两人挂断了通讯。陈启扬有些焦躁地等待着顾清泽回来。

“怎么啦？”温柔的女声在陈启扬的耳畔响起。

“没什么。”

陈雨见陈启扬这样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坐在一旁默默陪着他。

顾清泽在飞机上调整好情绪，下了直升机，撑起一丝笑容望向陈启扬。

“陈叔。”依旧是柔和的声音。此时此刻陈启扬却感觉这声音里夹杂着寒意。

“不错啊。”陈启扬的笑容有些不自然，他僵硬着臂膀拍了拍顾清泽肩膀。

“要不要好好放松一下？陈叔带你出去玩玩？”陈启扬的声音的变化微乎其微。

“不了陈叔。我得抓紧时间回父亲那边了。”

“修养的时间已经足够了。”顾清泽笑着说道。

顾清泽的事情已经传的沸沸扬扬。毕竟L30阶的考核出来的人数不过参加考核的一半是在让人大为震惊。

不少参赛者的家属也没想到有这种情况。后悔在此时已经是没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