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尔维斯蒙是因为不知道护卫为什么要突然这么说,他似乎没做什么。
伊安蒙是因为护卫的话透露出危险的讯息,好像告解过程经常会出现这种武力威胁的事似的。
这么看来这份工作好像真的很刺激,蛮适合他的。
伊安摸着下巴想,正准备和赛尔维斯一样从告解室出去,就又听见已经喝令赛尔维斯贴墙站好的护卫走过来轻轻敲了敲他的门。
“抱歉惊扰到您了。请您别担心,我们很快就会处理好这个歹徒,您安心在里面休息就好。”
伊安起身的动作一顿,再次感慨教廷在处理这种事情上的迅速程度和熟练程度。
看来当告解室的神父是真的很容易遇到危险了,不过伊安不觉得在这片大陆上有什么人能威胁到自己,这些护卫真的有些多余。
伊安重新坐回到椅子上:“谢谢,不过或许你们可以把注意力更多地放在其他神父身上,不用担心我。”
护卫很为难,隔着一扇门抓耳挠腮好一会儿还是没说是温特米尔特意要求关照他,只是说:“好的好的,我会注意的。”
赛尔维斯还在边上叫嚷自己根本没做什么,护卫把他的话全当做耳边风,只想从伊安这里求证刚刚发生的事情。
听他问起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伊安回道:“他确实没做什么,只是不小心撞到头了而已,你们把他放了吧。”
护卫立刻放人,顺带敷衍地给赛尔维斯道了个歉,不过后者根本就不在意他的道歉,只想找伊安哭诉。
被护卫放开之后,赛尔维斯又钻回到告解室里:“呜呜呜伊安,教廷的人都好粗鲁哦,那个圣子估计也是一样,你不在的时候他对我都好冷淡。”
哭诉的同时他还不忘顺便拉踩一下温特米尔,至于哭诉的内容当然不是真的,温特米尔看他的眼神虽然冷淡排斥,表面功夫倒是做得很好。
不过赛尔维斯坚定认为这只是看在伊安的面子上,要是伊安不在圣子肯定会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所以自己不算是撒谎。
伊安隔着窗户敲了敲他的脑袋:“行了,归根到底是你不小心让人家误会了,他们只是履职而已。你来找我到底是干什么?”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赛尔维斯扭捏道。
伊安就知道他会这么说,略微有些无奈:“你总不能在我的告解室里坐一整天吧?”
他是来工作的,不是真的来让温特米尔扶贫的,总不能一天什么正事都不干白拿工资吧?
赛尔维斯还挺想说难道不可以吗,反正温特米尔巴不得把自己的钱都给伊安,但是伊安肯定不会同意,反而还会很困扰,比起让自己开心,赛尔维斯还是更不想让伊安为难。
另一边伊安正色道:“或许你也该找个工作干。”
早上的时候温特米尔和伊安说过神父的薪资待遇,比他一开始设想的要多一点,足以解决他和赛尔维斯在王都的开销问题,不过如果能有第二份收入来源最好了。
赛尔维斯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不过他的想法和伊安完全不一样,纯粹是觉得自己要是能找到一份工资高的工作伊安就不用待在温特米尔这里,而是可以回家休息了。
想到能帮到伊安,赛尔维斯立刻干劲十足,觉得自己就像是从恶龙手中拯救公主的王子一样。
他撸起袖子给自己鼓气:“好!之前茱恩大婶教过我怎么做面包,要不我在城里开家面包店怎么样?”
伊安对赛尔维斯的经商头脑不抱任何希望,比起直接开店他还是比较建议赛尔维斯找家面包店先当段时间学徒比较好。
不过在外面学徒真的很容易被人欺负,伊安不太想看到赛尔维斯哭唧唧回来和自己哭诉的样子,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自己的专用厨师,不能就这么任人欺负。
“……算了。”最后伊安还是松了口,“想开面包店就开吧,钱我放在床边的柜子里了,全都给你,你自己看着用。”
虽然剩的不多,但是应该能有点作用。伊安想。
要不是两人中间还隔着一堵墙一扇窗,赛尔维斯简直恨不得冲到他那边亲他一口,就算被扇都没关系了。
伊安敲敲窗格:“安静点,既然决定好了就回去吧,接下来的事可有的你忙的。事先说好,你要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我第一个不同意。”
赛尔维斯立刻举手保证自己绝对认真,而后愉快地和他道别,回家准备开面包店的事了。
伊安的告解室再次空了出来。
没过多久,一位陌生的男性打开门走进告解室,坐在忏悔者的椅子上。
“神父,我有罪。”
……
工作正如温特米尔说的一样轻松,在又一次说出“神宽恕了了你的罪行,我也宽恕你”之后,伊安终于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告解室外,温特米尔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他无视了见到圣子异常激动想要上来攀话的信徒,上前几步走到伊安面前,自觉替后者揉捏酸痛的肩膀:“您今天感觉如何?”
伊安并不习惯圣子的殷勤,稍微挣了下摆脱他的手:“比预想的还要简单,几乎所有人都很好说话。”
所以伊安有点好奇这里以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让护卫这么上心,不过也仅限于一点,问不问无所谓。
温特米尔笑了笑:“您觉得还可以就好,换洗用的神父服我已经替您送到家里了。对了,教廷还负责提供神职人员的一日三餐,如果您感兴趣的话明早我可以陪您一起共进早餐。”
伊安的一日三餐有赛尔维斯负责,对教廷的早餐兴趣不大,拒绝道:“谢谢,不需要。”
温特米尔想要多陪他一点时间的计划失败,只能惋惜地送他离开。
直到伊安的背影消失在教廷门口街道拐角,他身后一直跟随左右的侍从才上前小心翼翼地提醒:“冕下,教皇已经等候多时了,您现在可以动身了吗?”
侍从是大概十分钟前奉了教皇的命令来请圣子见面的,却被一向温柔和善的圣子直接拒绝,勒令他陪同自己在告解室外再等一会儿。
侍从还是第一次见到圣子以如此强硬的态度拒绝教皇的要求,尽管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还是完全不敢多劝一句,乖乖跟在后边等待。
直到见到刚刚的场景,侍从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圣子要让自己等等了,因为对方并不想错过那个人离开的时间,宁可让教皇在另一边等等也想在和对方说几句话。
想到这儿,侍从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大概猜到教皇为什么要让圣子过去一趟了。
温特米尔收起自己恋恋不舍的眼神,一改刚才的态度对他温柔一笑:“当然,我现在就去见他。”
教皇的住处在教廷最核心的区域,距离圣子自己的住处只有一点距离,温特米尔对这条路线再熟悉不过,索性让侍从先回去复命,自己在后面慢慢跟上。
等到温特米尔到了时,侍从已经将刚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给了教皇,后者看向温特米尔的眼神里失望情绪几乎快要满溢而出。
“温特米尔,”教皇轻声唤着圣子的名字,并没有直接来个下马威,而是询问道,“我听说你把自己的……小情人带到教廷里来了?”
教皇希望圣子保持纯洁,从未在他面前说过这种事情,眼下还是第一次和温特米尔用“小情人”这个词,犹豫了很久才从嘴里吐出,语气也很生疏晦涩。
不过他早有过心理准备,知道王都的风气迟早会影响圣子,生气的点并不是圣子违背《圣约》,而是圣子带着自己的小情人在教廷招摇过市损害了他的颜面。
当然,现在还要再加上一点,那就是圣子把小情人太当回事,甚至因为对方怠慢了自己。
温特米尔很干脆地跪在教皇面前,语气却是矛盾极了,既温和又强硬:“请您谅解。但伊安大人并不是我的情人,您不该用如此轻蔑的称呼叫他。”
教皇简直要被他气笑了:“你想对我说的就只有这个?温特米尔,难道你是想告诉我你甚至没能把人搞到手,做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显然,他也从侍从的话里知道了伊安对温特米尔的态度并不那么热情。
温特米尔闷闷回道:“是……但请您相信我做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尽管年纪不大,温特米尔也已经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闷头青,既然敢做出这种事自然想过现在会有的结果,早就想好该如何平息教皇的愤怒了。
他低下头,提起一个教皇已经很久没听说过的称号:“不知道您是否还记得诺德森的那位勇者?”
教皇双眼微眯:“你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伊索拉应该庆幸自己是伊安大人的故乡,庆幸伊安大人在短暂离去了三年后最终还是选择归乡。”
一切尽在不言中。
教皇住处中的气氛短暂凝滞了一小段时间,很快就被爆发出的老人兴奋激动的笑声打破。
直到笑累了,教皇才站起来走到温特米尔面前亲手扶自己最亲爱的圣子起来。
“你做的很好,我的孩子。”教皇脸上满是得意之色,“怪不得,怪不得……我就说为什么诺德森的国王突然发来信函要求来伊索拉拜访呢。”
温特米尔猛地抬头:“您刚刚说什么?”
诺德森的国王要来伊索拉的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