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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第 2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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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琼失眠了。

他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天色已晚,府里伺候云祯的婢子说她已经睡下了,云琼便没有打扰她。

祖母年纪大了,睡得越来越早,觉也越来越少了,云琼怕惊动了她之后,害她今晚再难睡着。

他一个人回了房间,没让人近身伺候,自己洗浴、浣发、穿衣,随后坐在桌案后头照例看上几章兵法。

烛火摇曳,融化的蜡液缓慢顺着烛台往下淌,在晚秋微凉的温度下凝固,一层又一层,形成了一个张牙舞爪的奇特形状。

外头打更人打了两下,云琼才猛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居然出神了一个多时辰了,而手中的兵书一页都没有翻过去。

算了。

他想,今天有些不对劲,早些睡吧。

他阖上书页,吹熄蜡烛,闭目酝酿睡意,脑子里却乱糟糟的,全是那块合在一起的环佩。

白若松也是第一次使用棠花令,用得不甚熟练,印了三四张纸,才总算印出了完整的棠花令的印记。

她揭起纸页,看了好几遍,满意地点点头,才把印废的放在烛台上烧成了灰烬。

她一边烧,一边似乎说了什么,云琼的脑子全程都是一团乱麻,只隐隐记得“言筠”“左谏议大夫”之类的关键词。

他看见火焰舔舐着黄白色的纸页,把白若松莹润的指尖也映成了橘红色。

她在笑,眼底有跃动的火光和他呆呆愣愣的一个模糊的影子。

“明日下值,我会上门提亲。”分别时,白若松环在她的腰上,轻声道,“要等我。”

外头打更人打了三下,三更天了。

云琼睁开自己的眼睛,在黑暗中直勾勾望着帐子顶,不得不承认,他失眠了。

他这辈子三十了也没有结亲,上辈子更是在神龛上方独自待了几百年,照道理应该很习惯一个人。

可事实上,只是一趟遂州之行,就彻底推翻了他两辈子的习惯。

他已经习惯早上偷偷摸摸起床,跨过睡得四仰八叉的白若松去晨练,过后仔仔细细擦去身上的汗,回床榻边躺下来,把小小的一团拥在怀里,等她醒来。

她刚醒来的时候先会迷糊一会,不知道自己在哪里,随后那双黑色琉璃一般的眼睛就会慢慢睁大,越来越亮,最后盛满了璀璨的星河。

她抱着他,拥着他,用自己的侧脸和鼻尖去贴他的胸腹,一边嗅闻一边发出幸福的哼唧声。

于是云琼也被她感染,觉得的自己的胸膛中涌动着幸福的暖流。

可现在薄薄的床铺冰冰冷冷的,衬在身子底下的锦缎又滑又陌生,手臂无论伸到哪里,也没有办法摸到熟悉的体温。

云琼在黑暗中坐起身来,披了一件披袄,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出了房间。

他睡觉警觉,所以不喜欢别人守夜,此刻房门外空无一人,只有满院若霜雪铺陈的月光。

云琼就坐在院子里的矮凳上,睁眼到了天亮。

*

白若松早上被殷照叫醒的时候还有些不习惯,因为殷照的叫醒方式实在是太粗鲁——她直接掀了白若松的被子,提着领子把人扒了起来。

习惯了云琼温柔的叫早方式的白若松懵了。

深秋的温度太冷,她哆嗦了一下,问了句:“什么时辰了?”

殷照面无表情道:“寅正,三刻。”

白若松彻底清醒了。

她拿出了自己高中狂奔食堂抢饭的劲头,左右开弓,几分钟内就完成了穿衣洗漱盘发的全部出门准备,似一道旋风般冲出院子的时候,险些撞到在一旁扎马步的小狼崽子,殷照眼疾手快,趁机给她手里塞了一块刚出锅的饼子。

白若松从没有跑这么快过,所幸这个院子离皇城并不远。

刑部大门守门的监门卫已经熟识了她,所以没有伸手阻拦要查鱼符,不过对着她喊了一句什么,白若松嘴里鼓鼓囊囊塞满了饼子,噎得差点窒息,忙着往下咽,没能听清。

点卯结束的前一刻,她终于卡点冲进了刑部司所在的院子,随后就明白了为什么刑部大门口的监门卫要冲着她喊话。

小小的刑部司的院子里头人头攒动,站着包括刑部尚书在内的刑部的大小官员。

院子正中央,一身绯紫色宫装的徽姮正背对着白若松,站在槐树底下和什么人说话,身侧还站着还几个女使,为首的人手里捧着红漆托盘,托盘里头是一卷明黄色的圣旨。

白若松小心翼翼地收回跨进院子的腿,想要假装自己没来过,然而已经迟了,同样站在院子里靠门口比较近的朱主事已经看见了她,没有丝毫眼力见地张口就喊了一句:“白主……员外郎!”

伴随着这句余音绕梁的“白员外郎”,院子里所有人都停下了正在做的事情,转头望了过来,白若松也因此看见了正在和徽姮说话的人。

那人一身深绯色圆领袍服接横襕,孔雀纹样的补子,腰束金带十一銙,头戴圆顶直角幞头,看向白若松的时候微微笑了起来,气质沉稳而温和。

居然是徐彣。

翰林院的人怎么会在刑部司?

而且她身上穿,无论是官服的颜色,补子的图案,还是蹀躞带的制式,都是四品官员的规格,她升官了?

朝中职位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白若松只用了一个眨眼的时间,就猜到了徐彣如今的身份——刑部唯一空缺的位置,也是刑部四个司的郎中都虎视眈眈的位置。

“白员外郎来啦。”刑部尚书笑眯眯地看着白若松,毫无三品大员的官威派头,招了招手道,“来认识认识,还没见过新上任的刑部侍郎吧。”

白若松在众目睽睽之下,硬着头皮上前,犹如过年的时候,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亲戚拜年的尴尬小孩,双手手掌平展,屈起拇指行了一圈端端正正的叉手礼:“冯尚书,徐侍郎,徽大监。”

“嗯?”刑部尚书挑眉,“我都还没介绍呢,白员外郎就知道新任刑部侍郎姓徐了?”

白若松尴尬地抿了抿唇,还未来得及找好一个妥当的回答,徐彣便率先开口道:“尚书大人莫要取笑下官,下官与白员外郎不过是在含元殿见过一面的缘分罢了。”

刑部尚书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道:“瞧我,老糊涂了,徐侍郎年少有为,导致我都忘了徐侍郎与白员外郎都是今科的进士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白若松笑不出来,感觉自己刚刚好像被小小地鄙视了。

“尚书大人谬赞了。”徐彣笑容不变,“白员外郎也是圣人看中的栋梁之材之一,短短一年内就为陛下解决两桩大案,我不过是托了翰林院修撰这个身份的福,近水楼台先得月才补了刑部侍郎的空,若真是正正经经比能力比功绩,不一定能争得过白员外郎。”

白若松为徐彣这种张口就来的说瞎话能力感到咋舌。

翰林院是女帝心腹要地,平日里帮忙处理政务和拟定圣旨的,所以翰林院出来的官员升迁比别的官员都要快。

徐彣之前是翰林院修撰,连升两级到刑部侍郎虽然夸张,但也不算是特别打眼,毕竟之前年轻的言相跟着高帝的时候,有过连升三级的记录。

而白若松不一样,她是刑部司的主事,想要升迁十分不容易,何况今年已经升了一级了,怎么想都不可能和徐彣争刑部侍郎的位置。

刑部尚书被徐彣下了面子,却没有露出什么羞恼的表情,反而还笑了起来,颇为欣慰道:“没想到徐侍郎对白员外郎的评价如此之高,二位都是国之栋梁,共同在这刑部里头,定能有一番作为。”

白若松奇怪的偷瞄了一眼刑部尚书,见她笑得眼尾的褶子都把眼睛快要盖起来了,才意识到她并不是在说什么场面话,而是真心这么认为的。

刑部尚书是个在两党斗争中仍然保持中立和孑然一身的聪明人,左右逢源,不可能无意识地说出刚刚那翻拉踩的话,必然是故意的。

可她故意拉踩后,徐彣驳了她的面子,她又不生气,白若松只能判断她其实就是想借机这个试探徐彣和她的关系。

关系好,万事大吉,若关系不好,为了防止刑部内部的矛盾,她就要采取一些措施了。

真是圆滑。

白若松忍不住想,这么活了一辈子难道不累么?

“哦,对了。”刑部尚书像是想起什么了一样,看向白若松道,“如今也不能称呼为白员外郎了。”

什么意思?

白若松眨了眨眼,还未明白过来什么,侧边的徽姮便突然开口道:“刑部司员外郎白若松接旨。”

随着她举起红漆托盘内的明黄色圣旨,院内是齐刷刷一片的跪倒。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治国有常,而选贤与能,乃治平之要。刑部司员外郎白若松,才德兼备,勤勉于职,于刑律之事,明察秋毫,断案如流,功绩卓著,朝野咸知。”

今朕以天下为重,特擢升白若松为刑部司郎中,望其秉持公正之心,益加精进,以法治国,以刑安民,勿负朕之厚望。”

此旨既出,即着白若松速赴新职,勿有迟误。诸臣亦当以此为勉,各遵职守,共襄国是。”

钦此。”

白若松跪在地上脑袋发懵,但还是下意识双掌上翻,抬高过头顶,大声道:“臣,接旨,谢主隆恩!”

绢布制的明黄色的圣旨被放到了白若松的掌心,徽姮垂眼瞧着白若松,淡声道:“白郎中莫要辜负圣人的期待才是。”

徽姮来得突然,走得也利索,白若松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就只能看见她消失在刑部司的院门口的萧瑟背影。

“恭喜白郎中啊。”刑部尚书笑眯眯道。

“恭喜。”徐彣也真心道,“如今你也算是连升两级了。”

白若松愣愣看着手中圣旨,心里提不起一点开心来。

她仿佛从现在开始,才真正意识到一件极为重要的事实——易宁真的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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