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东决放下肩头的火铳扬了扬眉毛,目光穿过江叶红身侧移到容若身上,“楚捕头出门还带家眷啊。”
江叶红似被拿捏到了软肋,耳根发烫,面上到还平静,“二当家我是为吴慧云的借据而来的,还请二当家行个方便。”
谢东决放下踩在赌桌上的脚,依旧笑盈盈的,“吴慧云已经死了,她的铺子和宅院都归六行钱庄所有,借据留着也没用,更何况楚捕头是为顾家医馆翻案而来的,我岂有不借之理。”
江叶红,“那我谢过二当家了。”
谢东决挥手,“不过我有个条件……”
谢东决拿起骰子摇了摇,“跟我赌一局,赌赢了借据你拿走。”
江叶红就知道没这么简单,不过玩骰子他还是有一手的,“行。”
谢东决歪头一笑,目光定格在容若身上,“楚捕头很遗憾,我想跟你身后的那位小美人玩。”
江叶红眸子立马冷了,带敌意的看向谢东决,换了从前他已经跳上赌桌打人了。
谢东决丝毫不在意江叶红的敌意,继续冲容若笑笑,“从前去伊人阁一掷千金才能见到他,我曾经花万两黄金想把他买下了他不肯,没想到被楚捕头拐走了,哎呀,我可是好生嫉妒。”
谢东决的话不难听出有几分酸气,但足够惹恼江叶红,江叶红剑抵在赌桌上,杀气森森,“这说明阿若和二当家没缘分,二当家也别惦记了,阿若现在是我的人,君子不夺人所爱。”
谢东决豪爽地大笑一声,眼中可见不悦,继续摇着骰子,“楚捕头,这里是鬼市,在这里的人可没君子,不过楚捕头倒是提醒我了,我和阿若赌一局,若是他赢了借据你带走,若是我赢了,借据还是归你不过阿若要留下来陪我喝酒跳舞,就一晚,我不夺人所爱,但喜欢的东西还是要尝一尝,无论结果如何,这场赌你都不亏。”
江叶红怒不可支,长剑拍在赌桌上,恨不得手撕谢东决,“二当家,阿若是人不是物品,说拿来当赌注就拿来当赌注,要拿借据的是我,也该是我和你来赌,和阿若没有任何关系。”
谢东决显然不在乎江叶红怎样,他的目光始终定格在容若身上,“小美人,你说呢?”
容若拉拉江叶红的手,“楚大哥,我跟他赌。”
“不许!借据我不要了,我们走!”
容若拉住江叶红,很是坚决的样子,“楚大哥我不会输,你要的东西我一定会拿到手。”
江叶红一把拽过容若,态度强硬,“我说了不许!”
容若一怔,他第一次见江叶红如此震怒,容若反握住江叶红的手,“楚大哥我说过我不会输,放心吧。”
容若掰开江叶红抓着他的手来到赌桌前,众人又将目光聚集到容若身上,时不时听到有人说,“虽说是个男的,生得过于貌美,怪不得二当家愿意花万两黄金。”
“如此貌美如花,难怪二当家念念不忘。”
这些声音无比刺耳,江叶红身上的杀气越来越重,容若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他不允许任何人染指。
容若拿起骰子,“二当家想怎么赌?”
谢东决丝毫不掩饰他对容若的心思,双手撑着下巴嘴角弯了弯,“赌大小。”
容若,“二当家赌大还是赌小?”
谢东决,“赌小。”
容若笑而不语开始摇动筛子,在鬼市有个传说,不管谁摇谢东决都可以随意改变骰子的点数,所以他玩筛子从未输过。
容若将骰子扣在赌桌上,缓缓取下盖子,单纯的一笑,“六点,二当家你输了。”
谢东决大笑,显然这个结果是他未预料到的,在场所有人也未预料到,谢东决玩骰竟然输了,谢东决的不败传说看来也不是坚不可摧的。
容若将骰子推给谢东决,“二当家轮到你了。”
谢东决接过骰子还不忘用暧昧的眼神瞟一眼容若,江叶红后槽牙要咬碎了,心里把谢东决骂了个遍,登徒子,色胚,眼珠子转来转去做什么,不要可以剜了去。
谢东决漫不经心地摇晃着骰子,“阿若,赌大还是赌小?”
容若,“我赌小。”
江叶红攥紧了剑,他要劈了谢东决,容若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要跟着谢东决一起赌小,江叶红又气又失落,老感觉两人眉来眼去,以前谢东决还一掷千金去找过容若,难道容若给他跳过舞?初见容若的时候,他穿着很轻薄的舞衣,江叶红想到容若从前可能在这个人面前跳过舞,气得他要失去理智了。
谢东决将骰子扣在赌桌上,掀开盖子,骰子化作一堆白灰,谢东决的惊讶不已,又看向容若笑盈盈的眸子,眼中只剩冷意,淡淡勾了下唇,“你赢了,去把吴慧云的借据拿来。”
谢西合走到谢东决跟前,瞧着化作一堆灰的骰子也甚是惊讶,但是并未出言询问,容若依旧那么单纯无辜笑着,“多谢二当家了。”
江叶红是一刻也不想在这儿停留,拉起容若就往外拽,“走了!”
见两人走远了,谢西合轻摇着鹤羽扇眯起细长的凤眼,“色字头上一把刀,二哥,你可得当心着点儿。”
谢东决拿起火铳敲了敲肩膀,“我第一次见他,以为他会些小聪明,在那种地方会刷些小聪明不奇怪,甚至还有些可爱,我喜欢狡猾的小狐狸,没想到啊。”
通体雪白的狐狸跳上谢东决的肩膀,蹭着他的面颊,谢东决揉揉狐狸的头,“没想到不是狐狸,而是一条毒蛇。”
江叶红拽着容若走得飞开,容若一路磕磕绊绊,“楚大哥,我…”
江叶红停下脚步,依旧带着一身森冷的杀气,虎落平阳被犬欺,江叶红冷得吓人,容若做错事地低着头,“楚大哥你生气了吗?”
“生气,我当然生气,我要气死了,你跟那个谢东决……”
容若柔声道,“以前他来伊人阁找过我几次。”
江叶红更气了,“你跟他喝酒跳过舞?”
容若害怕地点点头,“他是客人,我没有办法拒绝…”
江叶红气得胸口疼,他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生气,容若从前就是在风月之地,和他接触过的人不计其数,自己还能每个人的气都生,但是此刻江叶红就是每个人的气都生,旁得人他没见过,不过谢东决他见了就是很生气,还当着他的面儿挑衅,“那你和你…有没有…”
江叶红没有继续说下去,又在问多余的话,就算有什么又能怎样,他到底为何这么在意,一想到谢东决看容若的眼神江叶红不得不在意。
容若快哭了,眼眶红红的,“楚大哥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我本就在风月之地,不干净的,你嫌弃也应该的。”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江叶红的心又被拉扯了一下。
容若噙着泪,委屈又可怜,江叶红心里乱成一团,好气啊,他气谢东决又气自己,江叶红捧起容若的脸,心上一颤,好美的一张脸,哪怕不好男风都会为这副长相沦陷。
江叶红拇指轻抚容若的薄唇,唇也很漂亮,淡淡的粉色,不艳也不寡淡,尤其这双水一样的眸子,只需一眼就能让人完全沦陷,江叶红就是懂谢东决的想法才更生气,很多人对容若都有这种想法吧,自己又何尝不是。
“楚大哥……”
江叶红心拉扯得疼,“阿若,我不想和你称兄道弟,一点儿也不想!”
容若眼中又蓄满了泪水,“楚大哥,我做错什么了?我是不是哪里惹你不开心了。”
江叶红苦笑,“阿若你那么聪明会察觉不到吗,我对你……”喉咙里像灌满了黄连,连心都跟着苦了。
江叶红,“阿若对你……”
江叶红低头吻上容若的唇,好软,软得令人抓狂,江叶红贪婪地用齿尖咬住容若的唇,容若面上渐渐起了红晕,兴许是被咬疼了容若忍不住蹙深了眉头,眼中泪光闪动,但是并未挣扎。
江叶红揽上容若的腰将人带入怀中,更为用力的亲吻容若,强硬地撬开容若的齿关,缠住他的滑舌,容若的脸比刚才还红,好像根本不会接吻,任由江叶红欺凌他。容若被吻得要站不住了,紧抓江叶红的手臂,眼角的泪跟着滑落,刺痛了江叶红的心,赶忙停下了。
容若双颊绯红,仿佛醉酒一般,眸子里漾着水光,眼角也泛起淡淡的红晕,一副被欺凌过的可怜模样,这幅模样更为刺激江叶红,见容若落泪了,江叶红心里只剩愧疚和痛苦,“现在知道了吗,我对你只有这种想法,阿若,我…”
容若似乎还站不稳紧抓江叶红的手臂,“楚大哥,我的一切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想,我愿意。”
江叶红,“不是我想怎样,你的愿意是出于报恩还是……”
江叶红当然知道容若愿意只因为自己对他有恩,他不想容若因为报恩委屈自己,“阿若,你也救过我两次,我对你的恩情早还清了,你没必要如此委屈自己,不愿意就不愿意,你可以直接拒绝我。”
容若摇摇头,“楚大哥不是的,我没有委屈自己,我就想留在你身边,不管是以何种身份,所以你对我做任何事都是可以,我…我虽在风月之地谋生,可我并没有和任何人有过床笫之上的亲密之举,所以…所以你不要嫌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