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于归点点头,然后把他的东西放进包里。
路过病房时,杨于归看见她们抚摸着肚子一脸憧憬的模样,突然很好奇怀孕当妈妈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开心,喜悦?还是什么呢?
成为一个母亲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呢?
其实她并不讨厌小孩子,只是不喜欢婚姻而已。
坦白的说是不喜欢婚姻里的不安与猜忌。
杨于归从生下来便是在父母的吵闹声长大的,直到初一母亲才与父亲离了婚。
父亲除了每月在母亲的账户上定期打入一笔不菲的数字时,杨于归和他就再也没有交集了。
但抛开小时候他们一地鸡毛的婚姻,其实她和母亲的生活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就母女两个人相依为命想干嘛就干嘛也很开心呐。
现在杨于归三十岁了,于淑华是指望不上抱外孙了,便一个人到处去旅行。
那如果成为妈妈,孩子长大了以后是这样的生活,就也还算不错吧。
「那咋啦,生一个呗。」
「去父留子也不是不行嘛。」
一瞬间于淑华和周小周的声音又在她耳边此起彼伏。
「去去去,我和谁生啊!」
杨于归丢掉那些荒唐的想法,转身看到了袁青山的背影。
他戴着无菌帽和手套,双手朝上,还穿了一身不是很合身的蓝绿色手术服。
他一面听着身旁护士的描述,一面急急的跑去手术室。
手术室灯亮,他进去了,外面留下了焦急等待的家属。
「我如果有那么一天,情况会这么危险吗?」
「如果那一天我没能活下去,孩子要怎么办呢?」
她看着角落里,有一人面对白墙,双手合十祷告着。
“上帝给予我们的是能撑下去的苦难的……”
嗯,愿上帝给予我们的都是能撑下去的苦难吧。
杨于归害怕袁青山手术结束找不到她,于是她在他手术室外找了一把椅子坐下。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直到外面路灯亮了他还是没有出来。
杨于归迷迷糊糊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当她醒来时,手术室的灯已经暗了,身上还多了一件外套。
杨于归看下包,他的东西还在里面,于是她向护士打听到袁青山在四楼会议室。
在会议室外,杨于归透过玻璃只能看见他的背影。
他在白板上写着东西,几个医生围在他的身旁听着。
袁青山看见了玻璃窗上映衬着的影子,低头对身边人耳语,便跑了出来。
“于归……”
“不好意思,让你等一天了。”
杨于归抬头看他,他的头发一绺一绺湿着汗,脸上被口罩勒住的红印子还没有褪去。
她把他的东西还给他温柔道,“青山,没关系啦,你今天很辛苦啦。”
“于归,你先回去吧。”袁青山把东西一并放进白大褂口袋里。
袁青山说着把钥匙拿出来放在她手心上,“我今晚可能不回去了,车子你开走吧,车钥匙给你路上注意安全。”
而后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俯身靠近杨于归的耳朵低沉道,“对了,门锁密码是108327835。”
杨于归的脸一直面向会议室的玻璃窗。
在他低头的一瞬间,杨于归能明显感受到里面人的躁动……
袁青山歪着头又想到了什么,“还有,床单帮我烘干吧,没有多余的了,要是烘不干就和阳阳还睡在我床上……”
他眼底含着笑,刻意把“床单”,“多余”,“床上”这几个字眼说的极为暧昧,让人浮想联翩……
而杨于归的目光一直瞟向他的同事,感觉他们像看猴一样看着他俩……
就差把“八卦”二字贴脸上了!
呃……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杨于归说不出来……
袁青山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杨于归才回过神,“嗯……好好好。”
杨于归点点头,生怕耽误到他时间。
当她走出医院时,夜已经深了。
所以杨于归还是把车钥匙放在了值班室,让他们帮忙转交给袁医生。
回到袁青山家,杨于归这才发现原来她还穿着他的外套。
外套上消毒水夹杂着汗味,也不知道这汗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总之并不是那么好闻。
于是杨于归检查外套,想把它丢进去洗了,可是外套口袋鼓鼓的还放了一个盒子。
「这不是他放我保管的那个盒子吗?」
「不还给他了吗?怎么又跑回来了……」
「罢了,脑子好乱不去琢磨了。」
于是,杨于归把床单被罩丢进烘干机,把他的外套丢进去洗衣机,躺在沙发上搂着阳阳浅浅的睡了一夜。
……
第三日,杨于归醒来时,身上盖了一层薄毯子。
他的外套被晾在了阳台上,床单被罩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而她的行李箱也被推回去了房间。
桌子上放着那把车钥匙,钥匙下面压着张纸条,“手术上午结束,中午十二点来医院接我,我和你一起……”
杨于归吃过早餐,把客厅也整理了一遍。
她看着一尘不染的屋子,打扫得连个头发丝都没有,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害,平白无故的住了几天,要走了好歹把人家家给收拾干净不是。」
杨于归提着行李箱在等电梯,电梯里站着一个阿姨,“哎呀,囡囡,是去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