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离军队范围，程茗的手机可以开机了。
小安已经把赵鹏交代的东西传过来了，一下子响了几十声，引得程稚仞侧目。
“朋友？男的女的？”
“都有。知道我回国，要给我接风洗尘的。”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等红灯的时候，程稚仞问道，“回国后，准备做什么工作？”
“还没想好，妈要是不想我在家，我就去给大哥当秘书去。”当然程夫人只唠叨过她结婚，还没问过她有没有工作。
“也好，在自家公司总归不会挨欺负。”程稚仞轻踩油门，驶入高速入口。
“二哥，你有话就说嘛，看得人怪发毛的。”
程稚仞斟酌用词，说道，“茗茗，你变了。”
“变好看了？”
“不止。和四年前不一样了。虽然这四年里你总是往家里寄照片打视频，但你多了一些心事，茗茗。不能和家里人说吗？”
“二哥，你太敏锐了吧，本来那样丢脸的事情我是不准备公开的。我是因为被人骗了钱才回国的。”
“怎么回事？”
“就是…你也知道我是因为什么出国去的，后来他有了女朋友，我怎么能插足做第三者呢。然后我就化悲愤为进步的动力，你知道的，我不仅念完了研究生，还考了博士。
然后有个公司找我做顾问，还是个老品牌，同学都很羡慕我，结果签完合同，公司破产，我还要交罚款，零用钱不够，存款也花没了一半。我就跑回来了。
二哥，你得帮我保密！要是让老爹和大哥知道，我会挨骂的！”
“那你的存款这么说？爸一查不就知道了？”
存款当然还好好的，零花钱也没花光。程茗灵机一动，“哦，我回国之后炒股，小赚了一笔，存款已经补上了。”
程稚仞皱眉，从小到大，这妹妹做错事也快，擦屁股也快，这么多年也不长记性。回国了，还是放在大哥眼皮子底下的好。
程茗内心唉声叹气，回国之后说了太多谎话，以后给忘了说破皮了可怎么办呀。
程家宅。程茗进门，程夫人和程大少爷已经张罗了一桌好菜等着她呢。
“茗茗！回来啦，洗手吃饭，都是你爱吃的。”
“妈妈！大哥！”程茗给了程夫人一个熊抱，又和大哥抱了一下。
“瘦了。”程大少爷四年没看见妹妹了，视频里看不出来，抱在怀里才知道一摸就剩骨头了。既然回来了，喂胖点才行。
程茗不知道大哥已经把她未来三年的食谱规划好了，只撒娇说，“明明是高了！”
“对，高了，都到你大哥下巴了，去吧，把你爸喊下来。”
“好嘞！”
程稚仞进门，看到的是自家妹妹爬楼梯的背影。“妈，大哥。”
程夫人看到他没什么好脸色，还是昨天的话题，“你要是再不转职，我真怕下回看到的是你的骨灰盒！”
程稚仞今年二十九，还留着特战队服役，一年总有几次要面临枪炮无眼的时候。程夫人每每听到这事都以泪洗面，问小儿子究竟在执着什么。
这件事程大少爷和母亲是一条心，程稚仞再给他使眼色也无用。
“妈呀妈呀，这是说什么，妈妈~”程茗从后面搂住母亲，“二哥那队里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上战场强军功这事儿二哥可抢不过的，他这么大年纪，那群年轻的兵哥哥要是抢不过他岂不是废蛋浑球，白吃那么多大米饭了。”
程茗推着母亲往餐厅去，继续说道，“再说了，你还不知道二哥嘛，小学是班长，初中是学委，高中是课代表，明显一个爱管人的性子，文职是没有危险，但管来管去不就手底下那群通讯兵嘛，多没意思啊。
而且啊，妈妈我跟你说，二哥在队里可受气了，那群兵啊每天都找他单挑，二哥打不过，还耍小心思，掐人家大腿根，还公正严明地说，这叫兵不厌诈。”
客厅的程稚仞松了口气，这妹妹他没白疼。反而是大哥，蔫坏！
“好小子，没丢你老子的脸！”程老爷一脸欣慰地拍拍小儿子的肩膀。
程稚仞得了夸奖，虽然都是妹妹瞎编的，但还是一脸自豪地冲父亲敬军礼。
用餐时，程大少爷问起程茗为什么偷偷回国，还瞒着家里让父母兄长担心。
程茗咬着筷子，“我博士考过了，学位证拿到了，在家当然比在国外好啊，天天能吃到大哥你做的菜。”程茗挑了块鸡翅放在碗里。
“说实话。”
程茗抿嘴，目光游离，“被男朋友甩了。”
程稚仞挑眉，夹了根青椒进嘴。是骗钱是真男朋友是假，还是两个都是真的？是因为他当年吐槽过妹妹看男人的眼光不怎么样所以不和他说？
“茗茗，妈妈觉得江家那小子挺好的，你们俩又从小认识，要不，相处试试？”
江夙？那家伙大学四年没少给她找麻烦，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驴脾气。
“啊~说起来江夙毕业之后干嘛去了？”
程夫人欲言又止。江夙做了娱乐公司的总经理，然后花心滥情…可能是从小看着长大的缘故，她还以为江夙还是小时候那个单纯天真的孩子呢。
现在的江夙怎么能配得上程茗！
“妈妈，这个鸡翅好吃，你尝尝。”程茗把盘子换了个位置，坐下继续吃饭。
有好长一段时间耳根能清静了。程茗偷笑。
“妹妹，我有一个朋友想见你，你明天有时间吗？”程大少爷问到。
“上午吧，下午我约了朋友。”
“好。”
程稚仞问道，“大哥，你要领茗茗去见什么人？”
“生意上的朋友，请茗茗帮点忙。”程大少爷打马虎眼，程茗也已经同意了，两位家长不打算管，程稚仞也不好再多问。
然后程茗和程稚仞突然注意到一件事，“大哥，嫂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