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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撩小说网 > 长公主觉醒后君临天下 > 第10章 虚情假意

第10章 虚情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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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荣华颤巍巍扶着墙从慈宁宫出来的时候,已经是落日时分,抬眼望去,整个天空被太阳的余晖染红了一大片,红墙绿瓦下显得格外好看。

“看样子,明天会是个大晴天呢。”赵荣华微笑着喃喃自语,虽然腿上疼痛不堪,心中却难得的爽快。

在做了那个预知未来的梦之后,她一直好奇,为何自己堂堂长公主,最后会沦落到如此境地?她的皇嫂、她的皇帝侄儿为何能一直对她不闻不问,哪怕是一些宫廷聚会时偶然提起宣她入宫,她大概也不会落到被困地牢、与狗争食的地步。

赵荣华更好奇,那沈泊舟虽然这些年来碌碌无为,有心成就一番功业,但却没有那么个熊心豹子胆敢对自己下如此狠手。

不排除此时的沈泊舟像十五年前的自己一般中了某种名为情爱的邪术,但更重要的是,是谁释放了可以无所顾忌欺负她的信号。

赵荣华回头看了一眼慈宁宫,临行前,太后特意吩咐今后无召不得入宫。

就不说她赵荣华身份尊贵,前三十年圣宠隽永,哪怕是个没有封号不受宠的公主,只要递上牌子就能入宫。

呵,今年年初侄儿登基为帝,她搬来慈宁宫也不过才几月而已,就这么迫不及待露出了真面目。

也好,至少自己趁此机会看清了这场虚情假意。

只是……赵荣华皱了皱眉,她依旧不解,为何太后对她有如此敌意?就因为她深得皇兄喜爱吗?

翠芝心疼地扶着赵荣华,道:“殿下,你腿上的伤……叫个太医过来看看吧。”

赵荣华看着膝盖下肢处已经干涸的血迹:“初时觉得疼痛难忍,可是跪的时间久了麻木了,也觉得不过如此。”

惠风阁是皇后嫡女惠安公主日常起居的地方,赵荣华的女儿沈舒雅从五岁开始陪读,这九年来都居住在此处。

赵荣华已让太医简单包扎过,太医嘱咐她要好好修养。明明天色已晚,应该尽快出宫去,却不知怎的,突然来到了此处。

此时惠安公主并不在宫内,估计在别处游玩或者同皇后一起用餐。赵荣华绕过主殿来到后殿沈舒雅的住处,一进门就看见沈舒雅小小的身子坐在大大的紫檀木书桌后,正聚精会神地执笔写字。

“已经是掌灯时分了,还不用晚膳吗?”赵荣华本不想轻易打扰,只是站在门口看了半晌,女儿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终于忍不住问道。

沈舒雅抬头看了一眼,似乎对赵荣华的到来丝毫不惊讶,而是继续专注自己的课业:“母亲,容我把这篇写完。”

赵荣华走进才发现,自己的女儿居然是用的左手写字。她拿起旁边已经写好的课业随意翻看,尽管她这个母亲当得并不称职,却也知晓这并不是自己女儿的字迹。

赵荣华犹豫道:“你这是……给惠安写的?”

沈舒雅点点头,最后一页收笔,她这才搁下毛笔,揉了揉手腕:“是的,惠安公主不喜这些经学策论,女儿便为她代劳。”

赵荣华拿起书桌上已经写好的课业反复查看,发现只有一份,拧眉道:“那你自己的呢?”

沈舒雅微微一笑:“我既已写过一份,又何须再写一份?”

“可是这样太傅不会责罚吗?”若赵荣华没有记错,如今宫里教学的太傅还是多年前她上学时的那位老学究。严肃古板不说,从来不会因为他们是皇子公主金枝玉叶就对他们手下留情,罚抄罚站罚打也都是常有的事。

沈舒雅拢了拢衣袖:“那便随他去吧,左不过就是挨顿骂而已。”说完顿了顿,似乎是觉得自己这般言行太过老成,不似一个十四岁的少女,又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我要是每次课业都写两份,那可不累死了。”

母女两人隔着书桌对望,赵荣华欲言又止。

她想起自己年少时同皇帝侄儿一同上课的时,那时还是太子的侄儿也同如今的惠安一般不爱这些经学策论,偏她不仅听得认真还总是要发表一些“奇奇怪怪”的看法气得太傅吹胡子瞪眼。

每次下课后侄儿便一口一个好姑姑央求她帮忙写作业,那时她为了不让自己受罚,可是一人写两份课业,不仅如此,为了蒙骗过关,每次她都会挑选两个相对的角度,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你……”赵荣华犹豫半晌,才问道,“你这些年在宫里过得好吗?”

话一出口,赵荣华便有些后悔,自己女儿在宫里已经待了近十年,这些年来自己对此几乎不闻不问,如今却来装作一副慈母心肠,倒像是在做戏。

沈舒雅闻言倒是一愣,低眉微笑,眼角十分柔和:“母亲放心,女儿在宫里过得很好。”

赵荣华咽了咽口唾沫,干巴巴地问:“那宫里的下人有没有苛待过你?惠安公主有没有难为你?你有没有……”

沈舒雅嘴角含笑摇摇头:“没有,宫里的下人对我很好,惠安公主也对我很好,我在宫里一切都好。”

一时之间两人陷入了沉默,赵荣华盯着烛台上跳跃的灯火看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你……听到你父亲的事了吗?”

沈舒雅点点头:“宫里消息灵通,中午我便听到了。”

赵荣华犹豫片刻,才慢慢说:“如果我说这些事都是我做的,你……恨我吗?”

说完赵荣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不知道如果沈舒雅说“恨”她该如何是好。

沈舒雅依旧笑着摇摇头:“不恨,我知道父亲会遭此事那必然是他想要用这样的手段来害母亲,母亲性格虽然骄纵但从来不会无的放矢,父亲那也是罪有应得。”

“那你不担心这件事会影响道你的名声?影响你以后的婚嫁?”赵荣华连忙追问。

沈舒雅像是听见一个好笑的事情,捂嘴笑道:“若今日出事的是母亲,父亲怕是会马上进宫让我绞了头发做姑子去。幸好出事的是父亲,我现在才能安然待在宫里专心致志地写课业。至于婚嫁……”沈舒雅露出一个不符合她这个年龄的苦笑,“这皇室女子中除了母亲得先皇圣宠自己挑选夫婿,又有哪人的婚嫁是由自己做主呢?”

言罢又叹了口气:“可母亲与父亲最终还是成了一对怨偶,可见婚嫁一事,无论过程如何,结果都是一样的。”

赵荣华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的女儿沈舒雅在她未尽到母亲职责的这些年,早已褪去了青涩稚嫩,过早养成了成熟端庄的模样。

此刻的沈舒雅不像是一个十四岁的闺阁少女,跟像是一个历经千帆的智者。

离开惠风阁前,沈舒雅叫住了赵荣华。

“母亲,母亲与威武大将军的婚礼女儿不能前来观礼,提前祝母亲与大将军佳偶晚成,百年好合。”

赵荣华从宫里出来后,便一直蜗居在公主府筹备婚礼,等待婚期到来。

筹备婚礼这等大事,倒也用不着赵荣华本人做些什么,宫里安排了专人前来,赵荣华反而乐得清闲。

此时她坐在主殿的暖阁中,整个屋里被阳光照得暖烘烘的,如今秋色渐浓,窗外的树叶渐渐开始变了颜色,五彩缤纷起来。

翠芝担心她的腿伤好不利索会留下隐疾,每日除了换药按摩外,还特意给她安排了轮椅,脚边放着汤婆子,上面铺着狐狸毛的毯子。

“真是的,不过跪了一个时辰罢了,还会瘸了不成。”赵荣华抱怨道,但到底还是没有将这些东西撤走。

“殿下,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您可是在碎瓷片中跪了那么久,若不好好将养,来日雨天可会疼的。”翠芝苦口婆心劝道。

又叹了口气,心疼道:“那太后娘娘往日将殿下视若己出,看得跟自己的眼珠子似的,这次怎么忍心让殿下受如此责罚。”

赵荣华无聊地从架子上抽了本书打开翻了几页,随意地说:“还不是因为皇兄已经驾崩,现如今,她的儿子是全天下最尊贵的人,她自然也没必要装作一副贤惠嫂嫂的模样。”

从惠风阁跟女儿交谈过之后,赵荣华这些天无端想起了很多年幼时候的事。

回首这三十年,十五岁与沈泊舟成婚仿佛是一个分水岭,在十五岁之后,她的人生仿佛陷入了一个循环,每日都是日复一日的温情暖意,重重叠叠堆积了整整十五年,可真让她想想这十五年来却没有什么记忆深刻的事,哪怕是怀孕生子这般的人生大事在记忆中也十分模糊。果真是话本子里安排好的角色,只有一个带着恶毒标签的空壳罢了。

然而在她十五岁前,她的记忆一下子变得鲜活起来,五岁跟三岁的侄儿一同启蒙上学,六岁因为熟读四书五经被父皇夸奖,七岁学着名士围炉煮茶差点中毒,八岁突厥来朝贡跟着突厥使臣学突厥语,九岁因为在课堂上跟老师争执被罚站,十岁阿大、十九来到自己的身边,十一岁皇兄亲自教学骑射……

一桩桩一件件,仿佛近在昨日。

“翠芝。”赵荣华唤道,“将我还未出宫时的那些箱子都抬到偏殿,日头好的时候拿出来晒晒灰尘霉气,再随便选一箱我以前的课业放在书房,我等会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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