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暮警官接到支援消息的时候差点没从座位上掉下来。
“人口拐卖?”他震惊的咆哮出声,“消息可靠吗?”
他给手下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对方追踪一下这通匿名电话的地址。
“现在带着便衣去包围现场,别的不用管。”电话里的人并没有解释,而是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
目暮警官转头看向下属。
下属摇了摇头,示意时间太短,难以定位。
目暮警官皱了皱眉,“不管是不是真的,先去看看。”
……
走廊里,三方对峙着,安室透并没有回答贝尔摩德的问题,只是低下头思考着什么。
而琴酒很明显在等弥景优香的解释。
贝尔摩德则是颇有兴味的在两人之间扫视。
真罕见,能看到琴酒和波本同时失态的样子。
琴酒就算了,毕竟这几年他一直都很反常,而波本,这个一向毒舌高冷的组织新人,竟然也会露出这种表情。
一脸被抛弃了的可怜样。
她真的要对弥景优香刮目相看了,两个连她都搞不定的男人,弥景优香居然都能和他们产生瓜葛,并且一看就知道关系不浅。
弥景优香并不知道自己在贝尔摩德眼中的形象已经一去不返了。
她现在正在头痛,明明她叫的是安室透,为什么琴酒和贝尔摩德会赶来?
监视器到底放在哪了。
但现在不是烦恼的时候,工藤新一和萩原研二还在这栋建筑里,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工藤新一和琴酒提前碰面,剧情的矫正力量她不敢赌。
她的眼睛四下转了一圈,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那具尸体。
有了。
她抬起脸,拨了拨脸上凌乱的发丝,露出沾上灰尘的脸,然后拽着琴酒的手晃了晃,“琴酒,我被人欺负了,你要给我报仇。”
琴酒并没有回应她的这番话,只是把手里的枪抛到了伏特加的手里。
伏特加心领神会,拿着枪去找人了。
弥景优香知道琴酒现在是不会让她一个人单独行动的,所以她只要以身做饵,把琴酒带离这个地方就好了。
弥景研和那边不需要自己担心,目暮警官马上就会带着人赶来,她怀疑,这个经理根本就不是人口拐卖这个产业链真正的负责人。
那个连环杀人案她倒是有了点头绪。
不管如何,这次的案子必须在一个月内搞定。
三月份她就要经历剧情的一次关键节点了,人鱼岛之行,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波本出现在这里的事情必须要找一个完美无缺的理由,不然等琴酒和贝尔摩德回过神来仔细一思考就能发现不对劲。
连给她装了监视器的组织人员都能来晚一步,为什么波本会这么及时。
弥景优香迅速的想到了一个解决方案。
“琴酒。”
男人垂下眼,看向始终安静不下来的某人,心里想着是不是把她关在家里比较好。哪也去不了,就搞不出这么多幺蛾子了。也不会一个没看住,就把自己弄的浑身是伤。
弥景优香并不知道琴酒的想法,她严肃又虚弱的说,“这里是个人口拐卖的地下交易所。我怀疑这是组织名下的产业。”
“人口拐卖”四个字一出,在场人的目光瞬间挪到了她的身上。
安室透来的时候并不清楚这儿还有这种交易,他只听风见裕也说弥景优香是为了调查一起连环杀人案才来的这里。
人口拐卖放在日本可是重罪。
而贝尔摩德和琴酒想到的却不太一样。
作为组织的核心代号成员,贝尔摩德和琴酒都清楚,组织新鲜血液的来源一部分是招揽,还有一部分就是从这种地方挑选合适的小孩,从小开始培养。
贝尔摩德是前者,而琴酒是后者。
酒厂是一个没什么底线的恶势力组织,杀人放火的事一个都没少干,人口拐卖这种暴利的行业自然也会插一脚。
“所以我托波本过来帮我调查一下情况,看看可不可以把这里吃了。”弥景优香一脸坦然,仿佛她说的只是吃顿饭,而不是吞并一条产业链。
“没想到被暗算了,这里的人好像不认识我,也想要黑吃黑,要不是撞上了来调查的波本,我估计就死翘翘了。”她故作抱怨,但说出口的信息量大的让人咋舌。
组织里明里暗里的利益争夺只多不少,像弥景优香这样坦然的倒是独一份,不过想想却也不意外,弥景优香这几年风头正盛,组织里几乎无人敢对其锋芒。
众所周知,琴酒和弥景优香之间,看似是弥景优香小鸟依人,攀附琴酒,实际上真真做主还是这位警方莬丝花。
相比这个,更让人吃惊反倒是弥景优香说的那句话。
这里的人不认识她。
组织里可能有人没见过这位传说中的医生,但不可能不认识,如果不认识,那只有一种可能。
这是一条野生的,尚未被组织发现的产业链。并且运作方式已经相当成熟。
这个消息意味着什么在场的人都清楚。
贝尔摩德转了一下手上的枪,后退一步靠在了走廊的墙上。她是聪明人,当然知道这个消息是弥景优香故意提前透露给她的。这是在卖她人情。
“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贝尔摩德欣然的接下了这份示好。
弥景优香眯着眼笑,像一只狡猾的狐狸,“别监听我了呗,一点隐私都没有,我也很苦恼的。”
她大概猜到了监听器放在哪里了。
贝尔摩德弯着唇,“啊呀呀,被你发现了。”她给手枪上了膛,小指一勾,拉开了保险栓,“既然这样那就没办法喽。”
她抬起手,把枪对准了弥景优香的左耳。
弥景优香也配合的抬起左手捂住耳朵。
子弹无声无息的滑出枪管,击碎了弥景优香左手无名指上的晶钻。
这枚来的突然的戒指,才上岗二十四小时不到,就光荣退休了。
贝尔摩德吹了吹枪口冒出来的硝烟,颇为遗憾,“果然瞒不过你。不过不亏,谢谢你的情报。”
她说完就转身离开了,这么大的消息,不可能不上报给组织,而她要在组织知道消息前就做好准备,和那群豺狼争这一块还带着血的肉。
琴酒看着她皱了皱眉,“你又想做什么?”
每次弥景优香在组织里搅浑水的时候,就意味着她又想给自己找事了。
虽然结局都是他受益,但弥景优香作为他的合作伙伴,却每次都把自己搞的遍体鳞伤。
要是哪天把自己玩死了,他要去哪收尸?
他又一次考虑起了把弥景优香关在家里的可能性。
弥景优香并不知道琴酒正在酝酿的计划,她没急着回答琴酒的问题,而是冲着安室透使了一个眼色。
安室透没有明白她的意思,但没关系,答案马上就送上门来了。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痛苦的哀嚎声。
伏特加找到人了。
安室透看着伏特加拎着那人的左脚,暴力的把人拖过来的时候就略感不妙。
果然,下一秒就听见弥景优香开口说道,“波本,给我废了他的腿,卸了他的手。”她的声音虚弱到几乎要听不见,但说的话却清楚的传进了安室透的耳朵。
安室透瞳孔紧缩,但他控制住了自己的面部表情,没有让自己看起来过于惊愕。
弥景优香披着琴酒的风衣,再一次感慨自己简直就是个恶魔。
但是没办法,琴酒怀疑安室透不是一天两天了,属于公安的正义感让安室透在做任务的时候太过束手束脚了,如果她不逼他一把,组织来做的时候只会更狠。
那种刑讯手段,一个警校出来的学生是不可能下得去手的。
她呆在这儿这么久,已经见过太多例子了。
像降谷零这样情感丰沛的人,要是真的做了,是会生病的。
她垂下眼,拢了拢身上的大衣。
她看着安室透举起了手上的枪对准了躺在地上的人,凝滞了一会儿。然后又放下了。
她笑了一下。
想来他已经明白了她的用意,也做好了在这条路上一个人走下去的觉悟。
她扶着琴酒的手,缓缓闭上眼,身体逐渐滑落。
琴酒眼疾手快的捞住了她。他伸手贴了贴弥景优香的面颊,烫得惊人。
他最后看了一眼安室透,随即将弥景优香打横抱起,转身走了。
身后是男人传来的惨叫声,声声凄厉。
“长官……”风见裕也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
安室透抬手挂掉了通话。
他知道琴酒为什么没有给弥景优香配枪了。他抬起自己踩在男人手腕上的脚,男人已经痛的昏死过去。
这是弥景优香给降谷零上的最后一课。
子弹对于敌人来说,是一种仁慈。
安室透用力抹了一把即将溢出眼眶的泪水。
他跨过那只被他生生踩断的手腕,朝着反方向离开。
从此以后,降谷零和弥景优香再无半点情分。
……
工藤新一站在不知道几层的楼梯间拐角,面对逐渐包围过来的三个人,冷静的思考着对策。
下一秒,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从楼下跑了上来,三名便衣举起枪对准了三个人,佐藤美和子举起亮的晃眼的手铐,“举起手来!警察。”
……
弥景研和坐在包厢里,正焦急的等着消息。
包厢的门突然被踹开,经理不明所以的回头,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出现在他眼前,他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你因涉嫌参与一起连环杀人案现被逮捕。请举起双手配合。”
……
“伤口感染很严重……患者进入休克状态……目前体温……40.2度,生理盐水,镊子……快,止血药粉。”
“不行啊,主任,患者的左腿会废掉的。”
“没办法了,只能这样,手术刀。”
……
连环杀人案有了结果,案件里的所有受害人都参与了人口拐卖的交易,在他们拐走人里,有一位叫做山口田里的五岁小女孩,是案件关键人物山口百惠的亲妹妹。
由于运输时候的差错,这位年仅五岁的小女孩,夭折了。
小女孩的姐姐和父母在寻找过程中得知了这个消息,实施了复仇计划。
四位负责人无一例外,全部被残忍的杀害了。
“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有个警员没忍住问了一句。
伊达航沉重的回答,“山口百惠调查线索的时候过于深入红灯区,那几个人发现后,给她灌了致幻的药物,然后……。”
他没有说下去,但在场的人都明白了。
那几个人渣在□□过程中过于得意忘形,自以为喂了药就万事大吉,没想到山口百惠在那种情况下还能保持一定的理智。
竟然直接将交易细节在聊天的时候透露出来。
这个案件在追踪了半个月后,最终被上层和政府以会引起民众恐慌的理由压了下来,没有透露出一点风声。
……
微凉的风轻轻吹过,卷起即将落下的花与叶。
“春天了呢。”弥景优香抬手接住一片在空中飘荡许久的花瓣,像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某个人听。
安室透抓着轮椅的手紧了紧,没有回话。
弥景优香的膝盖出现了永久性的损伤。她当不了医生了。
但她本人好像并不怎么在意这件事。知道消息后也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便笑着说。
“挺好的,以后可以休息了。”
伊达航当场红了眼睛,但在女友的瞪视下憋住了,没有当场掉眼泪。
经此一役,安室透被琴酒拨到了弥景优香身边做事。
这是一件好事,这意味着他正式被划入了核心势力的范围。还可以近距离的盯着弥景优香。但他的心情却始终轻松不起来。
“安室透。”弥景优香叫了他一声。
他应了一声。
弥景优香用手撑着脑袋,“你会做饭吗?”
他不知道弥景优香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谨慎的回道,“一般般。”
弥景优香仿佛没看出他的紧张,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懒洋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