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案发现场,又是被柯南解开真相后被我和小哀连起手来挤兑的凶手。
“这样哭,意义是什么呢?”我目光淡然,“他这样哭,受害者的生命也回不来,被他害的失去了顶梁柱的家庭也不会再团圆。”
“也许是发泄吧。”灰原哀抱着胳膊站在我身边,“至于到底再发泄什么,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喂喂,你们两个怎么又开始了?”柯南无语,“你们最近都好奇怪,怎么动不动就讲这些话。”
“我们最近在思考生命的意义。”我叹了口气。
灰原哀撇过头看着即将落下的夕阳,“但是想来想去,我们每个人好像就是为了找到这个意义才出现的。”
“人总得追求点什么,比如生命,比如钱财,比如权势。”我撑着下巴,“但其实多数人都只有空闲的时候才会考虑这些东西,像一些人就不太经常思考这些东西,比如我们身后那位正打算去告白但是却迟迟拿不定注意的小哥。”
“在你推理的时候我们已经听他在角落里念了不下二十遍告白词了。”灰原哀放下胳膊,“不得不说,文采很好。”
“我曾在人群中瞥见你,自此以后,我看所有人都少了半分光芒。”我摇头晃脑,“很不错的句子不是吗?可惜有些人生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瞧瞧,还站着不敢动呢。”
“这样八卦不太好吧?”柯南挂下瀑布汗。
我耸了耸肩,“真的不怪我们,我们站的位置离他太近了,很难听不见。”
“哎呀,那是他等的人吗?”小哀转过头。
迎面走过来一个大方漂亮的女孩,笑起来脸上有两个酒窝。
“嗯……我感觉有戏啊。”我比划了一下。
灰原哀煞有其事的点头,“没错呢,这个打扮,明显就是见很重要的人才会这么精心。”
“要帮他们一把嘛?”我看那小伙看见姑娘来,匆匆把手里的花扔了,“最终还是放弃了啊。”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你们到底怎么判断出他们两个人彼此都有意……不对,都说了你们这么八卦是不对的!”柯南小声抗议。
我瞥了他一眼,“某个人情商低到一定境界了啊。”
“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出来。”灰原哀眼含笑意。
“偏偏居然是我们中唯一一个脱单的。”我小声抱怨。
“所以你要帮忙嘛?”灰原哀看着前方。
我四处看了一眼,刚好这次案发现场在商业街的一条巷子里,隔壁就是花店,我从口袋里掏出FBI的钱包,上去要了一束玫瑰。
“呐呐,大姐姐。”我软着声音上前拽了拽那个女孩的衣袖,递上花,“这是这位先生让我送给你的。”
那位年轻的男人眼睛瞪大了一点,但那个女孩子看起来很惊喜,于是年轻人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对,谢谢你小朋友。”
青年人从口袋里取出几张纸币,看也不看就塞我手里,转身和那个女孩说了几句,耳朵微红。
哦呼,没亏,还赚了一点。
我吹了吹钱走了回来,神情里带上了一点得意。
“就这样?”灰原哀挑了下眉。
我点了点头,“其他事情,也得看他们自己啊——”
“亚洲人的情感大多含蓄而浓烈。”我转过头,“因此,爱意不是那么容易说出口的,可是这样往往就会错过。”
灰原哀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
“这种事情,看造化啦,我也就只能帮到这里。”我弹了弹纸币,“等会儿请大家吃点东西?”
灰原哀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没有说话。
反倒是柯南拽着头发一脸不满的抱怨,“医生——你们最近到底怎么了?!”
“你有没有注意到最近这段时间你的人生感想发表了太多啊?你只比我们大五岁吧!”柯南无语道,“为什么总是说一些五六十岁的人才会说的话?”
“因为社会实在是把残忍的剔骨尖刀。”我夸张的做出捧心状,“我刚踏入社会,却被它摧残的时刻都要担心自己猝死……”
柯南一巴掌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算了,他放弃了。
医生你看看周围人异常的眼神啊,医生!
你知道你说话的声音大了吗?
怎么办,好想装不认识……
柯南纠结了一会儿,身后的毛利小五郎一脸阴沉的走了过来,哐地给了柯南一下,“臭小子,叫你几遍你都没搭理!”
我啧啧两声,按着论坛拍照键就是九连拍,今天的论坛名柯名场面又又又喜加一了呢。
夜晚,玩了一天的我们回家。
我在日历上划掉了一天,看来我们又进入了平稳的日常案件状态,暂时不用担心马天尼主线那边突然开启了呢。
明天就得去露营了,我拿出了我的短袖。
一墙之隔,灰原哀坐在窗台边看着窗外,心里正在想某个人白天说的话。
一会儿是,人活在世界上要有意义,一会儿是错过。
灰原哀擦了擦桌子,趴下来,闭上了眼睛。
她最近确实有点累,没有什么原因,就是觉得累。
偶尔做梦的时候,还会回到那间实验室,举目望去,全是冷冰冰的机械和实验器材。
她在那样的地狱里挣扎着,努力想浮上水面呼吸几口气,免得窒息。
醒过来之后,胸口总是有点闷痛。
她常常就这么坐到天亮。
有一天去拉窗帘的时候,偶尔看到了另一个睡不着觉的人从对面探出脑袋,即使隔的比较远,依然能感到从对面发散的那种倦怠又难过的气息。
她想,她身上也应该一样带着那种挥散不掉的蓝色。
她久违的感到幸运,虽然那样说不对,可是,两个孤独的人,总比一个人孤独要好。
起码每天早上还能互相探个头挥挥手什么的,虽然那个样子有点像个傻子。
灰原哀想到这里忍不住微笑。
窗户在这时被人敲了三下,灰原哀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
半夜三更敲窗户,怎么想也只有那位。
灰原哀打开窗户,果不其然看见了一个捂着自己眼睛的博物馆。
“小小姐,你穿着衣服吗?”博物馆有些紧张的问。
灰原哀顿时起了把手上的窗沿关回去的想法,最好能拍某个傻子一脸。
博物馆拿开手,讨好似的笑,“我睡不太着,跟啾君联系,他说他也没睡着,他还猜你也没睡着。”
博物馆拿起了一个红色的布袋子,把它推进了灰原哀的房间里,“既然如此,我寻思着干脆cos一回圣诞老人。”
“可是今天不是圣诞节。”灰原哀低声说。
博物馆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我不信这个,顶多借个说法。”
“而且圣诞节我很忙。”博物馆苦恼地敲了敲脑袋,“那天我有太多礼物要送了。”
博物馆把那些东西塞进灰原哀的房间后,拍了拍手,“我等会儿去隔壁把啾君捎过来,我们在一起吃点东西玩一会儿吧?”
其实灰原哀是想拒绝的,毕竟现在真的有些晚了。
何况她也不太想和两个大男人开夜晚的茶话会。
但是,那些拒绝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而据说失眠的三人,其实也没有坚持到天明。
博物馆拉起窗帘,从背包里拿出白色和黄色的星星状小夜灯,啾君拿起零食拆开,点了一直想看但老是没能看完的哈利波特。
灰原哀捧着自己新的礼物,拆开来看着那把小女孩撑着刚刚好的油纸伞。
三个人依然没把电影看完,灰原哀中途就睡了过去。
难得的好眠后,醒来已经不见博物馆和啾君。
博士过来敲门,喊她起床。
灰原哀伸了个懒腰,拿起啾君落在地毯上的平板收好。
真是的,今天找个机会去还给他吧。
灰原哀嘴角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