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灯在江樾知眼前折射出破碎的光,明明灭灭,捉摸不定。
他佯装很困的样子,眯了眯眼,打了个刻意张嘴打了个哈欠,让凌濛带他去房间休息。这个动作他做得太熟练了,毕竟他总是依靠这个来装睡。
凌濛以为他真的困了,抱着他上楼。
“我住哪儿?”江樾知问道。
“你住在3楼最中间的那个房间,是你原先住过的房间。”
刚进入到三楼的楼梯口就有一道磨砂样式的屏障,指尖却在触及三楼屏障时骤然收紧——磨砂结界像活物般在他手背舔过,泛起冰凉的战栗。
江樾知不确定的回头看看,却发现屏障在外面看是磨砂样式的,看不见里面。
“这..."江樾知不确定地回头看向凌濛,却发现从外面看是磨砂样式的屏障,在里面却能非常清晰地看到外面的一切。他试探性地低头,甚至能从屏障处直接俯瞰一楼的全景。
那个巨大的水晶吊灯现在看起来像是一个微缩的星系,散发着迷离的光芒。
“这个屏障有什么用?”
“没有授权的人进不来”凌濛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江樾知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对,他本身就是一个十分注重隐私的人,不喜欢别人能窥探到他,或者打扰到他。
凌濛拉着江樾知来到中间的房间,推开门,江樾知便被震惊到了。
第一个感觉就是特别的干净华丽,第二个感觉就是这真的是他的房间吗?
他的房间一直很乱,不过每天都会有人来帮他收拾,里面的摆设也很中二,啊不对,是符合他的气质,绝不会像现在这样精美。
而现在这个房间,天花板上的雕塑纹饰,细致入微,巨大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和角落的壁灯交相辉映,柔软的地毯铺满了整个地面,就连桌子都是金丝镶嵌的。
中间摆放着一张柔软的大床,房间里落地窗上的窗帘纹绣的是流光溢彩的玫瑰,特别逼真。房间里还有收藏展柜,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收藏品。细嗅之下,房间里还若有若无的传来一丝□□人的香气。
江樾知被房间的装饰震惊的目瞪口呆,“你确定没带我来错房间?或者是你重新装修了一遍吗?”
凌濛倚在门框上,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这真的是你的房间,里面的摆设我也一点儿没动。"
他的目光在房间里游移,像是在确认什么,"从你...离开后,这里一直保持着原样。"
江樾知的眼睛里装满了困惑,“原来不止女大十八变,男的也一样,这么精致的房间我都不好意思住了。”
“没事儿,我每天都会帮你收拾的,放心吧。”
江樾知往前走了几步,身后传来凌濛的轻笑。那笑声里藏着太多他读不懂的情绪了。
我哥的房间都收拾得特别好,非常有秩序,"江樾知突然说道,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床头柜上的一道划痕。
"而我自己的房间经常乱到东西找不到。"他停顿了一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猛地转身,"诶,对了,我哥他怎么样了?"
他没注意到凌濛瞬间垮下来的表情,他眼中的光芒像是被吹熄的蜡烛,只剩下一片晦暗。
"楚忆现在是帝皇。"凌濛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砸在江樾知心上。
江樾知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紫色的眼眸中写满了震惊。
“我哥这么强的吗?有些不对劲啊,你跟我哥既然都活着,我为什么要自杀呢?”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一道惨白的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凌濛瞬间苍白的脸。
他对这个问题闭口不答,只是默默地拍了拍江樾知的肩膀,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动物。
随后,眼神有些飘忽不定的说道“在异世来临后,你跟楚忆的理念不一样,你们两个是对立方的。”
暴雨倾盆而下,无数雨点疯狂地拍打着窗户,像是某种绝望的哀鸣。
江樾知走到窗前,看着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泪痕般的痕迹。他的倒影在雨中变得扭曲而模糊。
"对立..."江樾知喃喃重复着这个词,感到一阵尖锐的疼痛密密麻麻的刺向心脏。
楚忆在他现有的记忆里,一直跟他关系很好,是会一直照顾着他,随时能陪伴着他的人。
而千里之外,有一个男人正在堇录宫里批下最后一份文件,桌子上的文件被风吹动,明亮的月光照在一幅照片上,上是两个少年,一个沉稳内敛,一个笑容灿烂,肩并肩站在一棵开花的树下。
男人的目光没有分毫落在文件上。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照片表面,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
他抬起头望向窗外同样倾盆的大雨,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痛楚。
"樾知..."这个名字从他唇间溢出,轻得如同一声叹息。
与此同时,江樾知突然感到心口上一阵灼痛,他下意识地按住胸口,转头望向雨幕深处,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凌濛注意到他的异常,眼中闪过一丝警觉。
"怎么了?"他问道,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江樾知摇摇头,那种奇怪的感觉已经消失了。"没什么,"他说道。
雨下得更大了。在遥远的堇录宫和这个房间之间,某种无形的联系正在暴雨中悄然形成。
如同黑暗中缓缓拉紧的丝线,将两个本该对立的灵魂再次牵引向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