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杉菜的第一视角:
01
今天中午,我和吉田律师凭借着道明寺先生提供的地址,总算找到了松崎博一的住址。
“应该就是这里了。”
我摁响了眼前的门铃,一会儿后,有人开门了,开门的则是对方的太太。
“不好意思,请问你们是?”
由于松崎太太方才还在厨房忙活来着,因此她的身上还穿着碎花围裙,我与吉田律师互相对视了一眼后,便将今天的来意表明与对方听。
“哦哦,你们是来找我丈夫吗?”
“是的,我们是高木法律事务所里的律师,目前有些事情可能要当面请问一下松崎先生,不知道松崎先生这会儿有没有时间啥的?”
然而,松崎太太忽然叹了一口气,眉头紧锁:“非常抱歉,我丈夫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了。”
“那么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松崎太太摇了摇头,表示这也不是第一次好几天没有回家了。
既然松崎博一没有回来,我们继续等着也无济于事,倒不如询问一下松崎博一平时爱去哪些地方逛。
一开始,松崎太太还有些犹豫,但是看在我们一副真诚求问的样子后,最终还是将那些地名说与我们听。
离开松崎博一的家后,我们前往那些地方,只是我们刚出地铁站还没多久,吉田律师的话却让原本有些困意的我瞬间打起了精神。
“上野律师,你快看那个人是不是松崎先生?”
我顺着吉田律师所指的方向望去,一个中年男人的侧影跃入了我们的面前,等那张正脸对准我们时,方能确定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我们刚走上前,松崎先生也注意到了我们。
“你好,请问你是松崎先生吗?”
“不好意思,你们认错人了。”
不知为何,松崎先生此刻似乎不是很想搭理我们,我们赶紧表明这次来找他的用意,但没想到,对方听到后情绪却变得激动无比。
“我都说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松崎先生。”
“松崎先生,我和我同事只想问一下你还记不记得一个叫做堂山达雄的人,他当年还在道明寺集团旗下的枫树酒店的客服部就职过一段时间,根据他提供的关键性信息,你当时还是他的上司来着。”
“什么堂山达雄啊,我都说累了,我不是你们找的那个松崎先生,请别再拦我的路了,拜托了!”
话音刚落,松崎先生看向我的眼神突然变得震惊无比,仿佛我的脸上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只见他缓缓开口,整个肩膀却止不住地在颤抖:“牧野杉菜?你是牧野杉菜!”
牧野杉菜?松崎先生莫非是在对着我喊这个人的名字吗?简直莫名其妙啊,为什么要喊我叫牧野杉菜啊,最近听到过太多姓牧野的人了,之前有牧野月律师,现在有牧野杉菜,慢着,该不会这个叫作牧野杉菜的女人也和她长得很像?而且松崎博一好像知道这个人是谁来着。
不过,我是我,从来就不是别人。
“非常抱歉,我不是你所说的什么牧野杉菜,我的身份是高木法律事务所的律师上野奈,这一位是我的同事吉田律师,现在我们有一件非常紧要的事情需要向你询问,如果你方便的话,我们可以找个咖啡厅好好坐下来谈,或者实在不方便的话,我们可以改天再约,具体时间和地点由你来安排,还望你可以好好考虑,谢谢了。”
万万没想到,松崎先生望向我的眼神还是没有变回来,但他还是答应让我们去询问他了。
我和吉田律师默契地相视一笑,随后一起来到了附近的咖啡厅,将想要调查的内容传达给松崎先生听,然而松崎先生却表示自己不清楚遣送费这件事。
“可是我的委托人表示当初那份带有部门同事的个人账户表格,早已明确地交到了你的手上,松崎先生,我深知这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但是我作为律师,有义务地要去为我的委托人调查这些事情,你这边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当年的经过吗?比如裁员什么的。”
我还没来得及说完,松崎博一突然站了起来,怒道:“你以为你有资格问我这些吗?”
“我作为堂山达雄的律师,自然是有资格向你询问的。”
“不,你没有资格,我还有事情,必须先走了。”
“松崎先生,你等一下。”
我追上前去,但是松崎博一走得飞快,一个拐弯就不见人影了。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我点击屏幕一看,原来是高木律师发来的消息。
“上野律师,我妻子好像在医院看到了你丈夫和你女儿。”
好端端地,类和小夏怎么会出现在医院里?得知此事的我跟吉田律师交代后便赶紧坐车前往医院。
一路上,我默默地在心中祈祷着不会有什么事的,一边又回想着松崎先生的那句你没有资格,出租车司机却猝不及防地来了个大刹车,我的额头直接碰到了前方的座椅,然后又弹靠回背椅上。
刹那间 ,我的耳边开始传来了一阵阵陌生但又熟悉的声音。
“杉菜,妈妈今天给你做了爱心便当,里面放了大大的龙虾哦。”
“杉菜,爸爸今天彩票中奖了,我给你买一双新的运动鞋吧。”
“姐姐,这是我攒下来的零花钱,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给你买了你之前最想要的针织围巾。”
杉菜?杉菜究竟是谁啊?难道这个人就是松崎先生所说的牧野杉菜吗?
我带着这个疑问来到了医院,直到小夏苏醒过来后,我走出了病房,再一步步地朝着倚靠在墙壁上的类走近。
终于,我在离他不到二十米的大理石地砖上停了下来。
“类,你认识一个叫做牧野杉菜的人吗?”
“诶?”
“牧野杉菜,你认识她吗?”
02
“妈妈,妈妈,妈妈。”
随着小夏的声音传来,我和类的对视暂时被中止了下来。
回到病房时,小夏说她想要喝水,类赶紧从饮水机那里端了一杯刚刚好的温开水过来,我接过去后便小心翼翼地喂着小夏喝了下去,我一边看着这个孩子,一边轻声地叮嘱她喝慢一点。
我和小夏已经当了整整五年的母女,虽说这孩子与我并无血缘关系,但是我打心底里便对小夏视如己出,她喝完水后又渐渐地睡了过去,我轻轻地盖好她的被子,将她那只还在输液的手谨慎地放在被子上。
我望着小奈可爱的睡颜,不由得回想起第一次抱起小夏时的情景,那时的她刚出生没多久,由于早产的缘故,小夏因此也比同一时期出生的婴儿更为瘦弱不少,要不是在保温箱呆了差不多快三个月,否则她就要跟她的生母一样,过早地离开人世。
至于小夏的生母,她是我大学时期最好的朋友小林惠子,她来自日本大阪,家里是开连锁餐厅的,或许是因为这一层的关系,惠子也从父母的身上继承到了一定的厨艺,其中最拿手的,应该就是那道蛋包饭了。
“好好吃啊,蛋液还包裹着米饭,这种口感太棒了吧。”
“这是我们家餐厅的招牌哦,其他地方可是吃不到这么好吃的呢。”我第一次品尝那道蛋包饭时,是在惠子出院后的第三个月。
与此同时,我那会儿也要过生日了,惠子非要为我下厨做一道蛋包饭,尽管我一直拦着,但是惠子似乎下定了决心般,我只好由着她下厨,直到她端着一个盛有蛋包饭的碟子朝我走来,我瞬间便被香味吸引了过去。
“小奈,蛋包饭做好了哦。”
“上面这一层的是鸡蛋吗?”
“嗯,这一层就是鸡蛋。”
“惠子,谢谢你,这应该是我第一次吃到这么美味的蛋包饭哦,我要用相机将这美好的时刻记录下来。”我一边说着一边拿出相机,对着蛋包饭拍摄了下来。
就在这时,房间突然黑了。
“诶,是停电了吗?灯怎么突然灭了。”
“小奈,你试着站起来往身后看去。”
我转过身,发现惠子捧着一个草莓奶油蛋糕站在我的面前,蛋糕上正好插着20根生日蜡烛。
“小奈,祝你二十岁生日快乐。”
20根生日蜡烛代表着20岁生日,我被这一幕感动得热泪盈眶,一边接过蛋糕,一边喜极而泣地说着谢谢:“惠子,谢谢你为我过的这个生日。”
那时的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毕竟妈妈、爷爷、奶奶、类、惠子一直陪伴在我的身边,我至今都忘不了和惠子一起睡在她那张床上时所说过的话。
当时,我和惠子两个人挤在同一张被子上,一起望着窗外的星空,一起分享着彼此的少时经历。
“小奈,你是不是还没有回过日本啊?”
“其实我在之前发生了一些事情,失去了大部分的记忆,我无法确定以前有没有回到日本过,甚至我连之前是怎么成长的都不太清楚,仿佛这个世界对我来说陌生得很。”
“我明年要正式毕业了,估计得回日本去了,如果你有空,欢迎你来大阪找我玩哦。”惠子邀请我去大阪玩时,脸上洋溢着愉悦的表情,“不对,应该是要来东京找我玩,倘若一切顺利,大学毕业后的我可能会去东京那边工作。
“惠子,你已经有心仪的公司了吗?”
我好奇地询问着惠子,惠子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从枕头下拿出一本时装杂志递给我看,在月光的照耀下,杂志上的LOGO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是的,我想去VIVI面试一下看看。”惠子说话的时候,眼里都是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作为惠子的朋友,我能做的估计就是给予对方精神层面上的激励了:“惠子,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成功的。”
我刚说完没多久,脑海里突然有什么东西闪过了。
“等一下,我好像想起了一些事。”
“什么事呢?”
“是这样的,我妈妈将于明年2月份正式前往纽约参加2009年的秋冬时装周发布会,我过几天帮你问下我妈妈,看看能不能让你跟着一起去,没记错的话,像这些时装周发布会都是需要一定的人手,如果你去了,刚好还能积攒一些相关的经验,对日后的面试或许有一定的助力。”
惠子听到后激动地握紧了我的手,高兴极了:“小奈,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当然,我也会一起去的。”
然而我将这件事说与妈妈听时,她给了我这样的答复:“你不可以去,但是小林小姐可以去。”
“妈妈?为什么啊?”
“没有为什么,我可以让小林小姐跟我一起去,但是你必须要呆在巴黎,哪里都不许去。”
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表情会如此严肃的妈妈,由于我不清楚这当中的缘由,于是不死心地追问道:“既然你不让我跟着一起去,起码也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吧。”
“抱歉,我没有什么要说的。”
从始至终,妈妈一直都在钻研着手上的方案,并没有直接回应我的问题,只是找了个极其寻常的借口来打发我,我没有再问下去,只想着不如直接订机票算了,出乎意料的是,我手上的信用卡居然付不了款,没有其他办法的我只好找到了类。
“类,下个月我想去纽约,你可以帮我订一张机票吗?我到时候给你钱。”
不知为何,坐在我对面的类竟将咖啡洒得满大衣都是,我连忙递过纸巾,问他有没有被咖啡烫到。
“没事,咖啡洒的时候早已有些凉了。”
“小奈,你刚才说什么?。”
“我要去纽约。”
“为什么突然想去纽约呢?”
“因为我要去参加纽约秋冬时装周的发布会,但是我妈妈似乎并不想我去来着,于是她停掉了我的信用卡,现在我订不了去纽约的机票,所以。。。”
“你要我帮你,对吗?”
“是的,你可以帮我这个忙吗?”我满怀期待地看着对方,他并没有立即回应我,而是在思考着要不要帮我这个忙。
过了一会儿,类再问了我一遍:“小奈,你真的要去纽约吗?”
“没错,下个月就要放冬假了,正好我还可以去纽约那边玩几天。”
“为什么会是纽约呢?”即便类说得很小声,但还是被我听得一清二楚。
“欧洲这边的国家基本上都去了,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