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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风起折剑·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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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欧阳靖去找江月玩的时候,发现姜承和谢茗也在,三人正兴致勃勃地聊天。

“……哦?小少爷竟也对音乐感兴趣?”谢茗喜出望外,“甚好甚好,看来我这云州第一乐团有望了!”

“可惜我不通乐理,不然或许能助师弟一臂之力。惭愧。”姜承神色有些遗憾。

江月说:“四师兄,你也没必要整天把自己弄得那么忙,留出一点时间培养兴趣嘛。师父也不知道怎的,天天可着你一个人使唤,你自己总得学会劳逸结合啊。”

谢茗斟酌了一下言语,说:“四师兄,你现在总是跟在师父身边办事,甚少与我们相处。如今难得有此机会,与师兄一同下山办事,谢茗很是期待啊。”

“哪里,二位师弟抬举了。”

谢茗轻笑道,“哈哈,那就请师兄多多指教了~”

欧阳靖见状高兴坏了,得见姜承与同门相处融洽,比自己抽卡十连双黄还开心。

“九哥,十六哥,承哥哥,你们都在啊!”

谢茗行了一礼:“见过二少爷。”

姜承告诉他:“少爷,师父已经和我们说过制琴的事了,正好明日就是休沐,我会和九师弟一起下山去寻二小姐说过的那家琴坊。”

“好呀,到时候我和你们一块去!”

谢茗惊讶道,“您也要同去?可曾告诉师父?”

“我自己要求的音色,当然得我自己去调啦。而且我怎么好意思叫你们帮我跑腿,自己却躲在家里偷懒呢?”

“呵呵,小少爷哪里的话。一些力所能及之事而已,不足挂齿。”谢茗轻轻一笑,令人如沐春风。

待到第二日,欧阳靖早早起床收拾完要带的钱财和自己手绘的吉他设计稿,就轻车熟路地去姜承房门口等他了。

折剑山庄还是很大的,虽然弟子房很小,但是每个人都住的是单人间啊!想到这里欧阳靖忍不住酸了,现在国内有几个本科是单人间啊,能住上四人间就感天动地了,唉。

话说回来,欧阳靖其实非常珍惜每一次下山的机会。且不说平日里他要苦练仙术就会耗费大部分时间,欧阳英给自己请的先生还会布置功课。没想到穿越了也逃不过作业……

总之此番下山,一定要把折剑周围囫囵了解个遍,万一哪个NPC身上藏着与主线有关的线索呢。

姜承正好推门出来,见到站在门外的欧阳靖,神色从惊诧转为愧疚:“少爷,你既一早就来了怎的不喊我?白白叫你在门外站这么久。”

“没事,我也才来不久嘛。瞧你说的我好像多么弱不禁风似的,站一会能咋地啊。”说到这欧阳靖凑近了些,有些扭捏地说道:“还有……现在也没有外人,你就别那么叫我了,以后还是多喊我名字吧。”

“…………那,”姜承试探着唤他,“靖……儿?我们……去找九师弟吧。”

欧阳靖犹豫了一下,主动牵起他的手。

“那走吧,……哥哥。”

不愧是有天下英雄,折剑云州之美誉的折剑山庄。欧阳家本是贩卖军火起家,加上附近雪山铁矿石产量丰富,直接带动周边村落一起搞钢铁冶炼与兵器锻造。这些天据他打听,折剑山庄之所以有如今的规模与声望,皆因其中存在的技术垄断。欧阳英也是厉害,几乎云集了天下所有技艺超群的匠人,可以说这个时代最高端的冶炼技术都掌握在欧阳家手中,军火这一行业算是被稳稳拿捏住了。

云州地处河北,但看这夏短冬长的气候,说不定还要再往甘肃附近去一些。

山庄附近,数酒馆、客栈居多,毕竟要方便江湖人士互相打听情报。相比于明州和开封的繁华,这里就显得有点“乱”了。不过对于欧阳靖来说,他现在正需要这些信息,多多益善。

姜承和谢茗一人一边牵着欧阳靖的手,活像一家三口带孩子出来玩。今日街上人流庞杂,姜承于是握紧了些:“千万跟紧我们,别走丢了。”

“放心~”

三人兜兜转转来到琴坊,出来接待的老板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脸上有道疤。姜承说明了来意后,老板显得跃跃欲试:“这位小公子有什么特殊要求请尽管提,这世上还没有我造不出来的琴!”

欧阳靖于是让老板取来几根粗细不一的琴弦和一块空心木箱,将几根弦绷紧了缠在箱子上,弹了几下试试音色。

起初的几根弦总是不如人意,弹出来都是些古色古香的琴音,跟吉他的音色相去甚远。老板也有些心虚了,“小公子,这都是我店里最硬最韧的弦了,你想要的琴到底是什么样的?”

欧阳靖掏出手绘的设计稿:“差不多就长这样……”

“……嚯,这琴我还真是前所未见啊。”老板摸了摸长满胡茬的下巴,“正巧,我之前做木工时打造过一个用来抓阄的盒子,这就拿来给你们试试!”

谢茗拿起设计稿看了又看:“小少爷,这真能做出来吗?”

“我也只是碰碰运气而已,要是做不出来……”他设想了一下从今往后都没有吉他可以弹的日子,摇了摇头。“那也没办法了。”

老板将最韧的弦绷在盒子的开口处,欧阳靖试着弹了一下——只听一声干脆利落又绵长的熟悉的弦音回荡在空箱内,他惊喜道:“很接近了,差不多就是这个音色!”

姜承顺势问道:“老板,那这琴——”

谁知琴坊老板却摇了摇头:“小公子,我差不多知道你想要什么琴了。但是恕我直言,这琴我造不出来。”

“什么?”谢茗难以置信地问道,“老板,你不是说没有你造不出来的琴吗?这音色都有了……”

“小公子,问题就出在你刚才用的那根弦上。你刚才试过那么多众材料,只有这一种能弹出想要的音色。可惜,只用这一种材料制作琴弦的话,只能调试出的残缺不全音阶,这样的琴是无法用来演奏的。”

姜承向老板一抱拳,请求道:“店家,难道不能尝试其他材料吗?”

“其他材料当然可行,只是小公子要求的音色太过特别,完全不属于我见过的任何一种琴,只怕寻找起来有如大海捞针哪……”老板无不惭愧地叹气,“唉,想我制琴数十年,能够为每一位客人打造出他们最满意的琴,却不想在今天遇到瓶颈……”

“……”欧阳靖很快收好了失望,毕竟这个时代的生产力放在那,咱也不能强人所难。“没关系,多谢老板了。而且这一趟也不是全无所获,能试出一个音来也很难得了!”

姜承心中也明白,这种前所未见的琴哪怕是跑遍神州各个角落也难以寻觅。但不知为何,见欧阳靖强打精神的模样他总觉得不甘心。

“别太难过小少爷,琴弹不成,咱们还可以唱啊,像我没事就喜欢哼两句,呵呵。”

“行啊,那以后我就跟九哥一起扰民了~”

谢茗抓了抓头发,“呃,扰民什么的……”他又忽然想起一事,对姜承说:“对了四师兄,十六师弟拜托我顺手给他带一本《逍遥游》,我想去附近的杂货铺看看有没有卖的。”

“嗯,那我和少爷就在附近等你。”

“没问题,我尽量快去快回。”

欧阳靖牵起不知道在发什么呆的姜承,俏皮地眨一下眼睛:“走吧哥哥,机会难得,咱们赶紧四处逛逛!”

“慢点,别走太远了。”

此处不远便是村落,居民区总是很多小商小贩,小吃摊子自然也少不了。欧阳靖拉着姜承穿梭在小吃一条街上,他现在对那些糖葫芦、桂花糕什么的没啥兴趣,很快便锁定了一家做酱牛肉的。土陶烧制的大锅咕嘟咕嘟冒着白汽,里面散发出阵阵鲜香。

“老板!这牛肉怎么卖?”

老板正在忙着切肉,听了这句脆生生的童音忙转过身来,只是四处环视却不见人影。欧阳靖嘴角抽搐了:“在这……低头往下看。”

拜托,长得矮又不是他的错!

老板低下头才看到被锅碗瓢盆挡住的欧阳靖:“哈哈哈!小朋友,想要点什么呀?”

“麻烦来一袋酱牛肉,我要边走边吃!”

“好嘞,一共是二十文钱!这就给你切成小块的方便入口~”

欧阳靖一边乱逛一边探听居民的闲言碎语,一边往嘴里炫牛肉、一边投喂姜承。姜承一开始还扭扭捏捏说不要他喂,后来也红着脸接受了现实。

“……哎,听说了没?最近好像出了个人贩子,村里好多家的孩子都丢了!”

“对对对,隔壁王大妈的小儿子昨天半夜就失踪了!”

“好像他专门偷那些十几岁的小孩,尤其是男娃娃!你们说,该不会是拐了卖掉做奴隶……”

“很有可能啊,唉,回头我得看好我家娃,不让他到处乱跑!”

人贩子?专门拐卖男孩?几个关键词钻进了欧阳靖耳朵里。姜承显然也听见了,默默地握紧了欧阳靖的手。

他笑着回握,“这可糟了呀哥哥,你也是十几岁的男孩子啊。咱俩要是遇着那个人贩子,把他揍得屁滚尿流可怎么办啊?”

姜承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呀……胆大包天。”

欧阳靖吐了吐舌头,像个被顺了毛的猫那样眯着眼。

“对了,哥哥。”

欧阳靖欲言又止。但这个问题他真的一早就想问了,官方不公布、角色资料上又查不到,现在他好不容易穿越到了仙剑世界,这种设定他必须深挖!

“能不能问一下,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啊?”

“…………”

“……少爷,我不知道。”

就猜到是这样。欧阳靖在心里叹了口气。

“我……是个孤儿,是师父把我捡回来的。我没见过自己的父母,更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我知道,我都知道啊。他沉默着握紧了姜承的手,希望能给他一点安慰。

“但是,”姜承苦笑着说:“如果非要有一个生日的话,我希望就是师父捡到我的那一天吧。”

“那如果有人给你过生日的话,你会开心吗?”

姜承微微一怔,“过生日……?我不知道……”

欧阳靖用力拍了拍姜承的肩膀:“没关系,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什么?难道——”

“四师兄,小少爷!你们在这啊,叫我好找!”

谢茗捧着一本崭新的逍遥游快步走过来,打断了姜承的后半句。

“嘻嘻~你就别在那‘难道’了。”欧阳靖神秘一笑,心中已有规划。“走吧,我们回折剑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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