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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莫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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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姐弟被妖殿司的人从密林中带出,娄弦唐渡一前一后从旋涡中出来。

有些人依旧选择沉溺美梦,不愿从幻境中醒来,最后被林中大火湮没。

旋涡从身后闭阖,拂琵上前拥住娄弦,带着哭腔:“太好了,你和唐道长都没事,这两个时辰实在太煎熬了。”

娄弦抬手,轻轻拍着拂琵后背,笑着安慰:“拂琵,多亏了你,这回你成我的救命恩人了。”

两人说着说着,都笑出了声。

唐渡站在一侧,看着娄弦嘴角的伤,嚅唇道:“你没事吧?”

娄弦看着唐渡一副失神伤心的模样,想到在碎片中看到的画面。

一间茅屋,两碗馄饨,二人一蛇,平静美好,唐渡心中所渴求的不过如此。

不知最后他看见了什么,方才二人在密林中对视,唐渡没了往日的镇定自若,反而带着悔恨自愧,整个人失魂落魄的。

“唐道长。”娄弦慢慢开口,“我觉着你更应该担心一下自己。”

“不论你在幻境中看到了什么,那都是假的,过去的事已然发生,存在的事依旧存在,你应该看眼下拥有什么,过好今后的生活。”

娄弦深深看了他一眼:“找你费了不少劲儿,我要回客栈休息了。”

娄弦身体虚晃一下,拂琵赶忙上前将她扶住。

夜色浓重,唐渡一人站在无定观西门,静静望着那斑驳的小门。

所有的一切早就在那场大火中烧烬,师父临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好好活下去。

孽已生,过去无法挽回,那便如娄弦所说,过好今后的生活,慢慢赎心中的罪。

月色拉长下山的身影,树影婆娑,过去的一切都让它埋葬在过去。

东方既白,新的一日又要来了。

……

陈御裴是最先醒来的那个,他入幻境不久,昏睡了一日便醒来了。

他尚还搞不清楚什么状况,直到拂琵将一切说明,他才捋顺思绪,对娄弦是谢了又谢,也不计较拿他当诱饵的事。

娄弦却懒得搭理他,礼单全收,话却不多说一句。

而陈玉茴昏睡了三日后也醒来了,除了身体有些发虚,也没受什么伤。

唐渡前去探望,二人没说什么话,临走时,陈玉茴忽然叫住他。

“唐道长。”小环将陈玉茴从床榻扶起。

唐渡立在原地看她。

陈玉茴面色有些发白,眼睛却诚挚:“原先我与你说的话……莫要在意。”

她的声音很轻,像小鸟停在枝头:“是我唐突了,感情的事不能强求,我强求不了你,你也强求不了我。”

“所以,你若不喜欢我,也请允许我将你放在心上,叫我一个人喜欢就好。”

窗户忽然被风吹开一角,丝丝凉凉的风吹进屋子。

唐渡定在原地迟迟没有说话。

良久他才慢慢开口:“玉茴姑娘,我……”

陈玉茴笑了,似乎有些释然:“唐道长,方才我都说叫你莫要在意了,为何还是一副为难的模样?”

她命身旁的小环将窗户关上,微凉的风隔绝在窗外。

陈玉茴看着唐渡说:“唐道长,我要歇息了,待养好身子,我就回家。”

之后,便不知何时能相见了。

最后那句话,陈玉茴没有说出口。

陈玉茴留恋的目光停留在唐渡身上。

唐渡微微一低头,避开目光:“那不打扰玉茴姑娘休息了。”

话落,唐渡转身离开陈玉茴的屋子。

眼见房门合上,陈玉茴眼中不免涌起一抹失落。

她没能等来他的挽留。

嘴上虽说着不必在意,可心中仍留有一丝期盼。

“小姐……”小环看着自家小姐失落的模样,心中也不免难受起来。

“好了,不想了,我的心思他已经知道了,之后的事便交给时间吧。”

或许,还有或许呢。

几日后,无定观树妖一事传遍了乾州城,百姓怕妖孽未除尽,都不敢随意入观上香。

知府为了稳定民心,也为了今后此类事不再发生,邀唐渡前往无定观做法事。

唐渡也正有此意,想做完法事后在无定观留几道符纸,防止此类妖邪再诱人美梦祸乱人间。

出门前,娄弦正从客房出来,二人双目相对。

陈玉茴已找回,不过两日娄弦也准备离开,日后分道扬镳,怕也不会再相见。

二人相顾无言。

良久,娄弦注意到唐渡有话要说,率先打了招呼:“唐道长要去无定观?”

“嗯。”唐渡轻答,“树妖一事人心惶惶,况且观中所求之人颇多,免不了日后有别的妖物蠢蠢欲动。”

娄弦点头,又见他静默,便问:“唐道长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唐渡的手垂落在旁,虽被袖袍遮掩,可依稀还是能瞧出藏了什么东西。

见娄弦问,唐渡抿了唇,抬手伸出袖袍下的东西。

那是一叠符纸,细看大概有几十张,上面的画符娄弦认得,是唐渡的召符。

当初在湘城,唐渡给白小釉备了几张召符,白小釉为了保命送给过娄弦一张,后来那张召符在斗兽场用掉了。

娄弦看着唐渡递来的手,瞧着数量比原先给白小釉的多了许多。

“给我的?”娄弦有些意外。

当初白小釉送她一张唐渡都不愿,眼下却准备了这么多。

“嗯。”唐渡没有否认,“幻境中多谢你救我,以后你若需要,也可用召符唤我。”

娄弦微微一挑眉,看着唐渡一脸认真的模样。

她勾了唇,利落拿走唐渡手中的召符揣进怀里。

这些召符够用她好几十回了。

她清了清喉咙,一本正经道谢:“多谢唐道长了。”

唐渡无言,只默默点了头。

陈玉茴的身子调养的差不多了,陈母担心姐弟俩,家中好几次写信来催。

几人从客栈楼梯处下来,正看到站在房门口的娄弦唐渡。

陈玉茴怔了怔,而后朝娄弦微微一点头。

娄弦回礼,边走边对身旁的唐渡说:“若是不急的话,送送陈家姐弟,他们今日回京。”

客栈门口,妖殿司的人已在外面等着。

经陈玉茴失踪一事,妖殿司的人更加警惕,整装待发站在门口。

陈家姐弟从客栈出来,陈御裴拉着拂琵说了好些话。

什么待回去之后,他一定好好向父亲学本事,等他学成本事一定来找拂琵,希望拂琵不要忘了他,要时常与他写信等等。

娄弦掏了掏耳朵,只觉聒噪的很。

陈玉茴站在门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娄弦瞧在眼里,索性朝客栈外走去,人家都有想道别的人想道别的话,她就不站在那儿碍事了。

谁知她刚要走,陈玉茴叫住了她。

“娄姑娘。”

娄弦转身,不明所以看着陈玉茴。

陈玉茴笑了笑,朝娄弦走近些,语气诚挚:“多谢你帮忙,若不是你出手相助,我恐怕还留恋在那幻境中。”

陈玉茴生的貌美,虽调养好了身子,可眉眼依旧有些倦态,倒不似病恹,反而有些我见犹怜的情意。

娄弦想了想说:“玉茴姑娘不必客气,不全是我的功劳,最后出来还是靠拂琵和妖殿司的人。”

陈玉茴看了眼一旁的拂琵,露出感谢的笑意。

“小姐,时辰不早了,我们早些上路吧。”小环在一旁提醒。

陈玉茴轻轻点头,再次向众人谢过,最后深深看了唐渡一眼,转身上了马车。

陈御裴一脸不舍的表情,还想和拂琵多说会话,娄弦忍不住从中打断:“差不多行了,一会儿天黑了,你不怕又出什么岔子?”

陈御裴叹了口气,一步三回头挪到马车旁,人还未上车,又挥手高喊:“拂琵姑娘,娄姑娘,唐道长,你们三位保重!记得来京都找我玩儿!”

说完,这才放心钻进马车。

看着逐渐离驰的车马,唐渡摇摇头。

娄弦一副松快的表情:“终于安静了。”

拂琵捂嘴轻笑:“有这么讨厌御裴公子吗?”

“讨厌啊。”娄弦哼哼两声,“见到漂亮姑娘就往前凑,还喜欢揣度别人,讨厌的很。”

看样子还在为先前的事介怀。

有时候娄弦并不像表面看着没心没肺,其实心性和孩子一样,因为一句话而不高兴许久。

唐渡看着说话的二人,静默了一瞬:“你们准备何时离开?”

拂琵娄弦止了声,一致看向唐渡。

刚送走两个,这是顺便要把她们送走了?

见拂琵娄弦不说话,唐渡掩饰道:“我是说,这几日我要忙无定观的事,若你们离开,提前同我说一声。”

我好送你们。

可又怕人误会,唐渡后半句话并没说出口。

娄弦墨色的瞳孔在唐渡身上打转,未答他的话,反而是问:“唐道长不着急去无定观吗?”

经娄弦这么一说,再追问反倒刻意,便道:“去了。”

他看了娄弦一眼,转身朝无定观的方向走去。

看着那抹云墨道袍走远,拂琵笑着说:“唐道长怎么跟之前不一样了?”

“是吗?”娄弦侧头,故意问,“哪儿不一样?不还是心怀天下,仁厚博爱的唐道长吗?”

拂琵笑出了声,而后想到方才唐渡的话,又敛了表情说:“我们不是明日就要走了吗,你没同唐道长说?”

娄弦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直言道:“不说了,到时候又像送陈家姐弟这般,唧唧歪歪说个不停。”

“麻烦。”

拂琵打量着娄弦的表情,哪里是麻烦,分明是不喜道别。

拂琵想了想道:“还是同唐道长说一声吧,他方才的意思,应是想送我们。”

“再说吧。”娄弦伸了个懒腰,回身朝客栈走去。

正抬脚,忽然,她的步子顿住了。

跟在她身后的拂琵见状疑惑:“怎么了?”

娄弦戴着引魂铃的手腕稍稍一滞。

她侧头回望人群,一辆华丽的马车从街上驶过。

“这是谁家的马车?”娄弦自顾喃喃。

有食客恰从她身边经过,顺着娄弦的目光看去,恍然道:“嗨呀,这是卢员外家的车子,你不认得?”

娄弦摇头。

她来乾州城不过十几日,怎会认得卢员外家的马车。

娄弦顺嘴打听:“这马车上坐的是卢员外?”

那食客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和娄弦聊起来。

“里边儿是他的妻子莫娘,前些日卢员外梦魇连连,莫娘日日坐着车子去无定观上香,时间一久,我们也瞧着眼熟了。”

马车很快消失在人群中,娄弦的目光却未收回。

见娄弦望的执着,拂琵不解:“这车子有什么问题吗?”

娄弦舒尔笑起来,连着语气也轻快许多。

她拍了拍拂琵的脸,迈着脚步朝里走去:“拂琵啊,看样子我们得在乾州城多呆些时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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