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稍有退缩，就会瞬间收紧。

“这不是演，这是契约仪式。”他说，“镜里那个我们已经‘圆房’了，现在轮到我们决定，是代入，还是被替换。”

沈墨盯着陆昭许久。

许久。

他忽然俯身，吻住了对方的唇。

这一吻带着几乎粗暴的克制与深藏的愤怒，就像对荒谬命运投下的一个字：

.......“认。”

纸人的唱词忽然错乱，头颅抽搐般转动，红绳自他们脚腕上松开，倒缠入镜中。镜面一阵扭曲，浮现出一句血字：

【愿共命，血镜不熄。】

沈墨轻声贴在陆昭耳边：“不管它是不是陷阱........这次，我认。”

陆昭勾唇笑了，声音微哑：“早该这样了。”

镜中囍床上的倒影忽然缓缓坐起，然而——那不是沈墨，也不是陆昭。

是一具面容模糊、双眼滴血的新郎纸偶，头顶红盖头未揭，静静看着他们。

镜中那具“新郎”缓缓抬头，红盖头下露出一双被血丝蚀穿的眼睛，盯得沈墨头皮发麻。

“它动了。”陆昭低声提醒，手不自觉地握紧。

“等等。”沈墨却忽然拦住他，盯着那纸偶伸出的手腕——

那是一根被割裂过的红绳，绳结断处尚残留斑斑血迹。

沈墨心头一震，骤然联想起之前在囍堂随礼盒里找到的古铜剪刀，那是“凶器”的可能之一。

而现在，镜中的纸人居然手握“已断”的红绳——

那说明他们的行动正在逼近“真相”。

“它不是我们，”沈墨低声道，“它是——”

“曾经死在圆房仪式里的新郎。”陆昭补完了他的话，语气低哑，“而我们现在，是它诡约里的‘续约人’。”

纸人眼中血线突然扩张，脚下红绳倒缠至两人脚腕。

沈墨当机立断，抽出剪刀一剪！

“唰”的一声，红绳应声断裂，瞬间弹回镜中。

镜面猛烈颤抖，血光迸发！

纸人发出一声“哑嗓”的啸叫，却无法越镜而出，面具缓缓剥落，露出一张被血肉灼穿的“自己”的脸——

是陆昭的脸。

陆昭怔住了，眼底划过一丝从未有过的动摇。

沈墨猛地抓住他手臂：“看着我——你是你，不是它。”

陆昭喉头动了动，却没有说话，而是反握住沈墨的手，骤然低头，吻住了他。

这次的吻没有任何前奏，也无关任务。

只是确认。

“陆昭……”沈墨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陌生的模糊感。

陆昭微微一愣，回过头看着他：“怎么了？”

沈墨低下头，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自己的衣襟，仿佛在努力拼凑被抽离的记忆，却发现一切都变得模糊，仿佛有一道不可见的屏障，隔开了他们之间曾有的记忆。

“我……记得你。”沈墨喃喃道，“可是，为什么我觉得有些事情……我不应该记得？”

陆昭一步步靠近他，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沈墨的耳畔，“你能记得我就好，其他的，不重要。”

沈墨的眼神却更加困惑，他低声道：“可是有些记忆……它们一直在消失，像是被抹去一样。你是不是也……也忘记了什么？”

陆昭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愈加深沉，伸出手轻轻抚上沈墨的肩膀，“别担心，记得我就够了。”

然而，沈墨知道，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每一次他试图去抓住那些流失的记忆，仿佛都有一道看不见的锁链束缚着他。

他的记忆开始断断续续，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甚至连自己从前的名字、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他试图靠近陆昭，试图抓住那份深厚的感情，可是越是靠近，记忆的断层便愈加明显。

“陆昭……”他轻声喊道。

“嗯？”陆昭低头看着他，眼中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沈墨突然伸手去抓住陆昭的手，眼中闪烁着一种几乎无法控制的恐惧，“你……你记得我吗？我们曾经经历过的事，你还记得吗？如果我忘了你，我怎么办？”

陆昭沉默片刻，伸手轻轻握住沈墨的手，低声道：“我记得你。无论你记不记得我，我都会记得你。”

沈墨的手指在陆昭的掌心轻轻颤抖，他闭上眼，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抓住一切，抓住那个从未离开过他身边的人。

“我不能失去你。”沈墨的声音低沉又哽咽。

陆昭的眼中闪过一丝疼痛，他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把沈墨抱在怀里，仿佛想用自己的力量去填补沈墨心中的空白。

而沈墨也在这一瞬间，感受到了那份浓烈的情感——那种无论时间如何流转，永不消逝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