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炽灯的光线洒在地砖上，折射出苍白的冷光，地上散落着一些开锁道具，一些药瓶，还有一个被折成两半的塑料叉子。

屋内所有的门都敞开着，墙面上被人用刀刻下了几个单词，那些文字歪歪斜斜的攀缘于墙上：

——Why so serious?

布鲁斯僵直地站在房间中央，紧握着双拳，他死死盯着这行留言。

心脏跳的飞快，他无比深刻的意识到一个残酷的事实——

他来迟了，小丑脱离了控制，他带走了杰森。

“该死。”

他迅速打开终端，暗自庆幸自己曾经让杰森随时佩戴定位装置，现在他可以通过信号找到他们的位置。

但他的指尖僵在屏幕上。

杰森的定位和他自己的定位重合了。

这意味着——

小丑发现并扔掉了定位器。

他扫视了一圈整个房间，果然在地上纸盒的旁边发现了一个正在闪烁着微弱红光的小圆片。

……

……他们离开多久了？五分钟？十分钟？

布鲁斯迅速拨通了阿尔弗雷德的频道。

“便士一。”

“我在，老爷。”

“去蝙蝠洞，我需要你调取我现在的定位附近十公里内的，最近十分钟的所有摄像记录——交通监控，居民区监控，全都要，马上。”

“便士一收到。”

面对这样一个突如其来的请求，阿尔弗雷德什么都没问，他一向信任布鲁斯的判断，如同一个父亲无条件的信任他的孩子。

布鲁斯挂断通讯，正准备去搜寻两人踪迹，这时，他忽然发现有人给自己发了一条信息，点开一看——

“杰克”给他分享了一个定位。

那是附近的一个废弃游乐园。

—————————————

天色阴沉，云层在城市上方堆积，酝酿着一场大雨，一辆跑车急停在游乐园门口。

布鲁斯下了车，风卷起衣角，他脸上的表情很难看，心跳声如同擂鼓。

太熟悉了，这一切都太熟悉了，他太清楚这地方的意义，这是小丑的宣战，是他最喜欢布置“游戏”的地方。

他今天根本没来得及穿战衣，只带了一条战术腰带就出了门。

但无论如何，他要从小丑手里救回杰森……还要搞清楚小丑和杰克是怎么一回事。

游乐园的外围被铁丝网封锁，内部建筑残破不堪，大门生锈，已经荒废多时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迈步进入游乐园内。

布鲁斯穿过一地的碎玻璃，踩着长势茂密的杂草，绕过破败的旋转木马，一路走向小丑给他发的定位位置——

他走进了一个门口挂着红绸的马戏团表演场。

这片场地非常高，占地面积广阔，里面很昏暗，他没看到人。

这时，四周的喇叭忽然传出了一个尖利的男声，他的声音有点打颤，听起来滑稽又富有激情。

“叮咚，马戏团表演马上就要开始啦，观众们请有序进场。进门右手边的桌上有我们的节目单——”

“小丑。”布鲁斯怒吼。

在喇叭里说话的人似乎能看到布鲁斯的一举一动，他顿了顿，抱怨道：

“真没意思，你不能总打断我的开场白，蝙蝠。”

这时，表演场地的灯光忽然一盏接一盏亮起，从中间蔓延到四周，整个场地顿时亮堂起来。

布鲁斯的目光瞬间就被远处吊在高空的一个身影吸引了过去。

他被吊在极高的一个钢索上，身子悬在半空中，嘴被胶布封住了，四肢被绳索绑在一起，他正在努力挣扎——

杰森！

布鲁斯几乎立刻就想冲过去救下他。

但是一道哼歌声让他停住了脚步。

就在不远处的舞台上，杰克…不，小丑正站在上面。他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了一顶滑稽的红色爆炸头，戴在头上，脸上涂了白粉，嘴上还涂了口红——

他站在舞台上，哼着小调，怀里虚抱着一个人，像在跳双人华尔兹。

“好久不见，Batsy。”小丑看上去很高兴，几乎算得上是容光焕发，他艳红的嘴唇颤动着，“你想我了吗？我们有多久没有玩过这样的游戏了？呃——”

当他转过来，面朝布鲁斯的时候，忽然古怪的不说话了。

他看上去居然有点失望。

“你怎么没穿你的戏服？我明明给你留了换衣服的时间——”

“小丑！”布鲁斯狠狠的打断了他，他咆哮道，“把杰森放下来！”

“哦，哦！”小丑满不在乎的摊了摊手，他翻找了一下身上的口袋，接着从外套袋子里掏出一个黑色的遥控器，“好吧，好吧！虽然你不重视我们的约会，但我还是会大度的告诉你游戏规则——”

他把玩着手里的遥控器，把那上面的两个按钮展示给布鲁斯看。

“老规矩！选择题！”

小丑微笑着，勾起的红唇在惨白的肤色映衬之下无比刺眼。

“听好了，蝙蝠，今天我们有两个节目！第一个是让小红鸟给我们表演一个高空蹦极——”

他向杰森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接着说道：

“第二个节目是一栋有不少人的办公楼，就在这附近，我刚刚去那里放了点小礼物——”

他大笑起来，弯下腰，用手用力的捶打膝盖。

“哈哈…哈哈哈，你想看哪个节目？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