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杏雨,那无疑是一个美丽的女人,但她的美不是尘世皮相美,而是一种她形容不出来的美,就连庙里的和尚都被古惑着偷看她。
光影、灯火、燃烧的蜡烛和红飘带,从冬天到春日,像是一张与自然人文交融的请帖乘起风而来,其中写满了陌生人的祈愿和温暖。
她的家人给羂索求了一个姻缘,她跪坐在佛像下,就见小林杏雨安静的祈祷,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出了庙,侍女替羂索取了一个红绳,她轻轻挂在一个触手可得的位置,侍女笑着说着“挂在这会掉下来的吧?”
“不,我喜欢这个位置”,羂索浅笑着对上小林杏雨看过来的目光,耳边听见侍女惊讶的呼声“她长得真好看!”
羂索低低应了声,心囗跳动不安分但她不明白,是这具身体有心病吗?
第二面是在一个雪天,羂索刚占了加茂宪伦的身体,他看着女人坚定不移的往前走。后来他和她结婚了,但她却只在意孩子,看着那张伤心欲绝的脸,他有一丝后悔,但又想到她一点也不在意他。
明明他是她名份上的丈夫,不是吗?羂索冷漠的想着。
那天夜里,他不顾她的反抗,轻声的贴着她的耳畔,唇瓣张开吐出暖昧至极的话语。像个装模作样的文人,我想在你身上做春天在樱桃树上做的事情。
不喜欢他又怎么样,还不是会这样。
羂索看着小林杏雨整张脸被泪水浸得水涔涔的,素白的皮肤上皆泛出粉红,眼尾如同被晕染了脂粉。她泪光莹莹的眼睛,如同掩映在流云里的月亮。
后来她逐渐沉默下来,空灵的像个布娃娃,然后死了。可能是恨他,连个尸体也没留,听说是她自己推掉了屋里的油灯。
那是连他都敬佩的狠心。
千年之后,他占据了一个女人的身体,隔着那个陌生的皮囊,似乎又看见了似曾相识的故人,是故不是旧。
羂索有那么一刻又想到那个狠心的女人,明明除了孩子,就不可以有其实事物了吗?之前的调查中小林杏雨明明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
血脉的力量真是神奇啊!羂索感叹着,笑着走了过去。
……
连他的爸爸都知道他危险,就为了孩子,羂索的心咕咕的冒着泡。看着那个一心只有孩子的男人简直气的人头疼。
后来计划紧张,他又走了,直到他通知,他也没一点反映,他自认冷酷也没见过这么无情的人!
“家主大人。”
小林杏雨在短暂的迷茫中睁开眼睛,看到了消失许久的侍女香子,她用热切又怀念的目光看着她。她不是死了吗?小林杏雨内心疑惑,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家主大人,您终于回来了!”
香子又喊了小林杏雨一声,她身上穿着一件祭司服,古怪中透着庄重,小林杏雨这才发现周围的环境,她居然是坐在一个棺材里的。
用拇指揉了揉脑穴小林杏雨淡定的应了声,垂眸看着葱白的指尖发呆,过了一会儿方才在香子的搀扶下站起来。
“什么情况?”小林杏雨淡然的询问道,香子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
“奴不敢恳求您宽怒奴擅自将您复活之事,但奴需要您啊!请您不要独自抛弃奴!”
听着香子又绕又文邹邹的话,小林杏雨继续揉了揉太阳穴,内心喟叹香子还是这般,倒也消除了复活的不真切和复杂心情。
一只露出的、纤细、柔嫩的、少女的手落在香子的头上,她如愿听到那放柔的声音,仿佛一道轻风吹进她的耳朵。
“委屈你了,香取,是我忘记了我们的约定让你苦等那么久。”
“那么,可以不哭了吗?这可不像久别重逢的样子。”
小林杏雨苍白的手在香取的黑发上揉了揉,香取眼睛红红的小嘴抿着,虽然极力忍住不哭,眼泪却不停的往下掉。拽着小林杏雨身上的红色和服她难得流露出少女的姿态。
小林杏雨大概知道她的复活是怎么回事,因为香取是一只妖,而许多年前香取就已经自愿将她的名字告诉了小林杏雨。就连消失也是小林杏雨让她走的。
但说实话小林杏雨并不想复活,因为似乎也没有什么执念的,那些爱恨像是从她的身体里剥离出来,回想起来像是一场古怪又荒诞的梦境。
小林杏雨这样想着侧头看着香取,香取就叫香取,是一个武力平平的猫妖,相貌上还沾了些猫的习性,有张可爱的幼态脸,但平日里总是板着看着像个教导主任。这是小林杏雨最近学习到的字,用来形容香取意外的合适呢,小林杏雨眯了眯眼睛。
但是现在,小林杏雨夹了一筷子菜,淡定的询问道“香取,你最近有心事?”
香取咬了一口饭团,犹豫不决:“啊?是!”
她小心的看了一眼小林杏雨“您,不找公子吗?”
小林杏雨夹菜的动作一顿,气氛莫名安静下来,香取有些恼怒自己了,真是的为什么要莫名奇妙说这些事情,明明现在更好不是吗?没有那个坏心眼的加茂。
小林杏雨神色不明,看着不在乎但到底也曾是在爱与期待中生下来,骗自己是梦不去关心也是忘不掉的。那被故意模糊的记忆中,那个望过来的清澈眼睛,那双张开的柔软手臂,那奶乎乎的微笑。
关上门小林杏雨在房间思考了良久,是彻底抛弃还是……她想她需要好好想想。还没等她怎么思考,窗外就突然响起声音,小林杏雨起身打开窗户“来栖华?你怎么来了。”
来栖华眨了眨眼,然后从窗户里进来,“当然是来找你询问事情了。”
于此同时涉谷中羂索刚解决完封印五条悟的事就遭到了攻击,攻击他的还是一只熟悉的咒灵,庞大的咒灵嘶吼着,“杀掉——加茂——杀掉!!!”
咒灵嘶吼的声音像是破旧的烂铁,羂索脸色变了一瞬,他不明白这只咒灵是怎么还活着的,但事到如今他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也不必隐藏。因此他直接明里嘲讽着“不甘心小林杏雨死了吗?那虎杖仁呢?”
冷不及听到熟悉的名字,虎杖悠仁一呆,为什么会听见爸爸的名字,难道爸爸是他杀死的吗!
“闭嘴——不准,不准——”
“闭嘴,你不配提起她的名字!”
咒灵和胀相同时说出,脸色都不变好。
羂索躲开攻击,笑着嘲讽:“你们还真是像她和他呢。”
虎杖悠仁捏紧了拳头,“所以,是你杀了我的父亲吗!”
“不,我可舍不得杀掉仁,是他自己不见。”
“明明是他自己舍不开虎杖香!愿意拖装成一无所知的丈夫,但生下你后没多久却又消失不见,果然仁还是不够果断。”
羂索恨恨说着,抬手抚摸着脑上的缝合线。
这句话的信息量实在太大,现场沉寂了一秒,各种各样的目光集中在这几个主人公上。
“住嘴!你不配提起她!是你害死了母亲!”胀相双手拉开做弓势,如雨的血箭气势汹汹的冲过来。
“不必伪装,说起来你才是害了她的凶手吧,你有没有调查过你之前的母亲呢?那真是个有野心的女人,但莫名其妙的怀了你之后就变的那么柔弱起来。”
“想起来,我说要复活你,但得与她结婚都同意了,真是感谢你啊!不然怎么能那么容易的得到她呢,怎么说也是个有计谋的家主。”
“血源还真是神奇呐!”
羂索恶意的笑起来,游刃有余的躲开攻击,张开的手召唤出更多的咒灵。更加混乱的场景让他大笑起来。
“你是这么算计我的吗?”
一片混乱与血的尖叫之中,穿着和服的女性踏步而来,一张年轻的脸也掩盖不住她刻入灵魂的优雅,抬手之间带着矜贵的气息。
“!!!”
“??”
“你?小林杏雨——”
羂索震惊的望过去,尽管出现在他面前的只是一张陌生的面孔,但他也敏锐的看出那张虚假面皮下真正的灵魂,一直未变。
“母亲?”
“那就是我的父亲?不对,母亲?”
所有的目光都投过来,危险的、含着杀意的、吃惊的、震惊的。仿佛一个巨大的圆圈,密不透风的包裹着她,颇有压力的目光,如影随。
小林杏雨依旧神色从容,左边她的侍女缓步陪着她,右边来栖华吃瓜的观望着。
“很意外吗。”小林杏雨在与羂索间隔十米的位置停下盈盈一笑,那张年小的脸没有一点压迫感,全靠她的气质撑着。
她纤细的脖颈像是展望的天鹅,一双暖色的红瞳并不血腥含着浅淡的笑意,长至脚踝的金色头发拥抱着她纤弱的身体,如果不谈地方,这也只是一个容貌出众的女人罢了。
“是她复活你的吗?你想做什么杏雨,破坏我的计划吗?已经晚了杏雨,但是没关系,我们将在新世界汇合。”
羂索紧张了一瞬目光投向一旁的侍女,在注意到不足为惧后移开目光,至于来栖华,那就是个反五仔。他赞叹着笑着看向小林杏雨,脸上又挂着熟悉的假笑。
“我们还是夫妻,过来吧杏雨,这些人太危险了,他们会伤害你的。”羂索微笑着伸开手。
“爸爸,不要靠近他!”虎杖悠仁飞快的跑过来,抓住了小林杏雨的手,浅棕色眼睛里盛着担忧和亲近,这虎头虎脑的亲近行为让小林杏雨一愣。
那双有意不去张望的眼睛望过来,让平静的湖泊泛起一丝波澜。初春的冰层被温暖的太阳灼烧着出现了点瓦解,年轻的女性眼里闪过一丝慈爱。
“你是,悠仁吗?”
“我是悠仁,我很想您,爸爸。”
“你看!我有穿你织的毛衣,颜色款式都很漂亮。”
虎杖悠仁能察觉到他的“父亲”对他保持着的距离,虽然只是见过这一面,但属于血脉之间的链接,还是让他的心里产生亲近的意思,这就是他的父亲——虎杖仁。
虎杖悠仁一向是个乐观的孩子,他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对他不理会,但他知道父亲是爱他的,从小的时候到现在穿的毛衣一直都是合身的,只有耐心计算才知道怎么构建出这么贴身的衣服。
虽然他的生活中没有见过父亲,但一切的生活细节都被父亲关爱着。虎杖悠仁有一本书,很厚的一页上,每一张都写满了父亲对他的关爱。
……
因此,初次见面他心里没有陌生的隔阂,只有对父亲性别的疑惑和无数次幻想的拥抱。
“爸爸!我很想念你!”虎杖悠仁含泪抱住了小林杏雨。
头一次被长大的孩子拥抱着,小林杏雨僵硬的抬起手,她没幻想过虎杖悠仁会与她如此亲近。
“悠仁。”半响,仁慈的、宽厚的目光落在虎杖悠仁身上。
母性柔软的爱让胀相心情苦涩,为什么同样是母亲的孩子,这个异父同母的虎杖悠仁就这么……
“你是父亲的好孩子悠仁,父亲会满足你,为你构建一个和平的世界。”小林杏雨抚摸着虎杖悠仁的头发,柔软的像是她割舍不下的心。
羂索看了一会没等来小林杏雨的狠心,他疑惑的问“母亲的爱真的有这么大的魔力吗杏雨?我以为这次你能拒绝掉这些无用的。”
“或许吧。”小林杏雨淡然的回复道,安抚的目光落在她的孩子身上。然后优雅从容的向着羂索走过来,那一头极其耀眼的长发被她捋到身前,在手中断开只留下齐耳的短发。
同时,小林杏雨的气势节节升,无形的结界波将咒灵化成花瓣,盛大的花瓣雨落满整个涉谷。如果不谈这些花瓣是咒灵转化而成,出现在眼前的景色无疑是浪漫而优雅的。
羂索:!!
羂索转身想跑,身体却僵硬的立在原地,他只能从睁大的目光中看见靠近的身影,这个凭一己之力破坏他计划的女人。
小林杏雨手中的长发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而剩下的足以消失羂索。她脸上带着慈祥的笑意,轻柔的声音像是一阵风,自由自在。
“为什么你不去想,母爱对我来说才是最伟大的呢?再见吧,我死去的丈夫。”
在最后的感知中羂索恍然明白了什么,他的脑子在天空炸成更加盛大的玫瑰雨。
“砰!”
夏油杰的身体倒在地上,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咕噜——”
失去掌控的狱门疆从夏油杰的口袋里滚出去,上面蓝色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密麻麻的目光诡异又恐怖。
“家主大人。”香子从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