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的三个月剧组里,林挽像个不知疲倦的小太阳,铆足了劲对郑允恩献殷勤。
拍戏间隙,只要瞅见郑允恩端着剧本皱眉,林挽准会像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温热的奶茶,吸管都细心插上。
递过去时眼睛弯成月牙:“郑老师,尝尝新出的口味,给你灵感哟~”
拍戏需要吊威亚,林挽自己刚落地,不顾工作人员递来的水。
先颠颠跑去看郑允恩,仰着脑袋问 “郑老师,威亚勒得疼不疼呀,我给你揉揉肩?”
手刚搭上郑允恩肩膀,又猛地缩回,慌慌张张解释 “我、我是怕你肩膀酸影响拍戏,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逗得郑允恩忍俊不禁。
有次拍夜戏,剧组在废旧工厂取景,灯光一打,氛围又冷又寂。
林挽裹着厚外套,却总往郑允恩身边凑,借口说 “郑老师,我怕黑,你这阳气旺,挨着暖和” 。
郑允恩被她逗笑,任她像小尾巴黏在身旁。
拍戏时,林挽有场情绪爆发的哭戏,导演一喊 “卡”
她还沉浸在角色里抽抽搭搭,郑允恩刚要递纸巾。
林挽却仰头冲他笑,眼睛亮晶晶的:“郑老师,我刚才哭的时候,满脑子想你要是在我身边哄我,说不定就不哭啦~”
闹得郑允恩耳尖发烫,剧组工作人员看破不说破,偷着乐看这俩年轻人在辛苦工作里。
溢出满当当的甜蜜,连空气都浸着青涩又炽热的味道。
2026年12月中旬,剧组拍摄进度条逼近尾声。
寒冽的冬风裹挟着细密的雨丝,将整个片场冻得瑟瑟发抖。
郑允恩握着暖手宝,指尖却还是被剧本边缘磨得发红。
她垂眸看着日历上圈出的12月25日,心里盘算着跨年演唱会彩排事宜。
午休时,郑允恩敲开导演休息室的门。
导演正蜷在沙发上补觉,听见声响揉着眼睛坐起,茶几上的保温杯还飘着枸杞的热气。
“郑老师,快坐。”导演指了指旁边的塑料凳,“是有什么拍摄问题吗?”
郑允恩礼貌地笑笑,从包里掏出提前写好的请假条:“导演,我收到跨年演唱会的邀请,需要在25号去彩排,可能要请三天假。”
她语气诚恳,“不过我已经和编剧沟通,把这几天要拍的文戏都调整到下周,绝对不会影响进度。”
导演接过假条,目光扫过纸上工整的字迹。
又抬头打量郑允恩:“现在流量明星都忙着跨年捞金,你倒是把剧组的事放在前头。”
他突然笑了,在假条上签下名字,“元旦三天,全剧组放假!大家也都辛苦大半年了,正好回去和家人团聚。”
郑允恩愣了愣,随即道谢:“谢谢导演!我一定提前结束彩排,争取不耽误后续拍摄。”
消息传开后,片场顿时沸腾起来。
道具组的小张兴奋地和同事讨论回家的车票,场记小妹已经开始规划假期旅游攻略。
林挽却是在收工后,才从其他演员嘴里听到这个消息。
她攥着卸妆棉的手顿了顿,镜子里倒映着郑允恩的化妆间,此时早已人去楼空。
当晚,林挽抱着热水袋缩在酒店床上,手机屏幕在黑暗中泛着冷光。
对话框里,她和郑允恩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白天分享的剧组趣事。
犹豫再三,她打下一行字:“郑老师,听说你要去彩排了?”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
很快,对方的输入框跳动起来:“嗯,明天就走。你元旦有什么安排?”
林挽咬着嘴唇,飞快回复:“打算在酒店休息,剧组拍戏太累啦。”
第二天清晨,林挽特意提前到片场。
薄雾还未散尽,郑允恩拖着银色行李箱站在保姆车旁,黑色大衣衬得她身形愈发修长。
看见林挽小跑着过来,她唇角扬起温柔的弧度:“怎么不多睡会儿?”
林挽喘着气,从包里掏出个保温袋:“给你带的早餐,剧组附近那家新开的粥店,红枣桂圆粥,驱寒的。”
郑允恩接过时,指尖不经意擦过林挽的手背,带着保温杯的温度。
“路上注意安全。”林挽仰头看着她,眼睛亮晶晶的,“我会准时收看你的跨年直播!”
郑允恩笑着点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等我回来。”
保姆车缓缓启动,林挽站在原地挥手,直到车子消失在拐角,才发现掌心已经被寒风吹得冰凉。
而此刻的她还不知道,这场短暂的分别,将在跨年夜晚,绽放出怎样璀璨的烟火。
转眼间就到了2026年12月30号。
林挽独自窝在酒店,盯着手机里郑允恩彩排的路透照发呆。
照片里的人戴着鸭舌帽,专注地和工作人员讨论走位,阳光落在她侧脸,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林挽看得入神,直到苏砚的视频通话突然弹出。
“挽挽!我和子禾回南林跨年,你要不要一起?”
苏砚的声音裹着寒风从听筒里传来。
背景音里陈子禾在大喊:“来嘛来嘛!带你去吃新开的烤肉店!”
林挽裹紧毛毯,摇摇头:“算了,来回折腾太累了。”挂断电话后。
房间又陷入寂静,她摸出薯片,点开跨年演唱会直播界面,把手机摆在茶几正中间。
舞台灯光亮起的瞬间,林挽连呼吸都屏住了。
郑允恩穿着黑色亮片西装登场,聚光灯下,她的眼神比舞台特效更夺目。
高音穿透屏幕,弹幕瞬间被“啊啊啊”刷屏,林挽却只顾着傻笑,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薯片包装袋。
这一晚,郑允恩的表演片段迅速登上热搜,从舞台台风到服装设计,全网都在讨论这位新晋“跨年女神”。
傍晚时分,敲门声突然响起。
林挽以为是外卖,趿拉着拖鞋冲过去,却撞见苏砚和陈子禾提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口。
两人头发被风吹得凌乱,脸颊冻得通红,怀里还抱着保温桶。
“不欢迎我们啊?”陈子禾挑着眉,打趣道。
林挽鼻子发酸,嘴上却逞强:“早知道就不洗头了,还以为能邋遢跨年呢。”
苏砚戳了戳她的脸,熟门熟路地往屋里走:“少装了,我订了江边的观景餐厅,吃完饭还能看烟花。”
三人挤在电梯里,林挽低头看电梯上凝结的水珠。
突然觉得这个没有郑允恩的跨年夜,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餐厅落地窗外,江水泛着细碎的光。
饭桌上的絮语时光。
推开餐厅雕花木门,一股热气裹着饭菜香扑面而来。
苏砚订的这家馆子古色古香,深褐色的木桌椅泛着温润光泽。
墙上挂着水墨花鸟图,吊灯洒下暖黄的光,把三人的影子都染得软软的。
子禾一屁股坐下,把包往旁边一扔就开始抱怨:
“林挽你都不知道,我最近在家写小说、画漫画累成狗!每天睁眼就是码字、勾线,晚上睡觉满脑子都是剧情和分镜。
有次画到半夜三点,眼睛疼得睁不开,喝了两大杯咖啡才缓过来。
好不容易写完一章,读者在评论区催更,说主角感情线不够甜。
我又得从头改。”
她掏出手机,给林挽看草稿箱里改了七八版的剧情大纲“你看,这些字改得我自己都快看不懂了。”
林挽听得直咋舌,马上来了精神:
“你这算啥!我们剧组才叫精彩!前几天拍雨中戏,郑老师为了效果,在雨里来来回回拍了十几遍,浑身湿透还笑着安慰大家别着急。”
她边说边比划,眼睛亮晶晶的
“而且郑老师特别细心,知道我睡眠不好,第二天就给我带了安神茶。”
子禾突然眯起眼,放下筷子。
似笑非笑地看着林挽:“哟哟哟,我才说了两句自己的事,你这三句话就拐到郑老师身上了?”
林挽脸一红,却没停下:“还有还有,郑老师演技特别厉害,一条过的时候,导演都忍不住鼓掌。”
“我看啊,在你这儿,郑老师喘气都是演技教科书级别的吧?”子禾打趣道。
顺手给林挽夹了一筷子菜,“快吃菜,别光念叨郑老师了,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林挽吐了吐舌头,接着说:“郑老师还会弹吉他呢,上次剧组聚会,她自弹自唱,可好听了……”
“得得得,”子禾举起手做投降状,“我算看明白了,你这十句话里,九句半都离不开郑允恩!剩下半句估计也在酝酿夸她的词儿呢!”
苏砚坐在对面,捧着温热的菊花茶,静静地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
嘴角不自觉扬起笑意,眼神里满是温柔与调侃。
从餐厅出来,寒风扑面而来,林挽裹紧了外套。
苏砚一边走一边看手机导航,“江边离这儿不远,快走,晚了就占不到好位置了。”
子禾双手插兜,嘴里嘟囔着,“早知道多穿点了,这风跟刀子似的。”
林挽笑着打趣她,“让你臭美,只要风度不要温度。”
一路上,子禾还在聊她的小说和漫画,“我跟你们说,最近读者催更催得可凶了,还老在评论区猜剧情,我故意埋的伏笔,他们愣是没猜中。”
苏砚挑眉,“就你那九曲十八弯的剧情,谁能猜得到。”
林挽也跟着笑,“子禾,你下次可以透露点线索,不然读者该着急了。”
子禾突然坏笑,看向林挽,“我看你啊,就惦记着郑老师,怎么不见你这么关心我的读者。”
林挽脸一红,“哪有,我这不正常讨论嘛。”
苏砚在一旁跟着起哄,“对对,我们都懂,郑老师在林挽心里那可是‘特别待遇’。”
林挽追着要打她们,三人笑闹着到了江边。
此时江边已经聚了不少人,三人找了个相对宽敞的位置站定。
林挽望着江面,心里默默想着郑允恩,不知道她的演出是否顺利。
子禾捅了捅她,“又发呆,是不是想郑老师了?”
林挽还没来得及反驳,苏砚指着远处,“快看,倒计时开始了!”
“10、9、8……”人群开始齐声倒数。
在数到“5”的时候,一声熟悉的呼喊突然传来,“林挽!”林挽浑身一震,缓缓回头……
只见郑允恩裹着黑色长风衣,发丝被风吹得凌乱。
口罩拉到下巴,脸颊冻得发红,却笑眼盈盈地望着她。
林挽僵在原地,心脏几乎要撞破胸腔:“郑、郑老师?你不是在外地演出吗?”
“表演一结束就赶过来了。”郑允恩的声音混着喘息,在倒数声中格外清晰。
她伸手想拂开林挽被风吹乱的头发,却在指尖触到发丝时猛地收回手。
攥成拳轻轻咳了两声,“想着...不能错过这场烟花。”
身后的子禾突然狠狠掐了下苏砚的手臂。
苏砚疼得差点叫出声,却死死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两人瞳孔剧烈收缩,目光像钉子般钉在郑允恩和林挽身上。
子禾的喉结不受控地上下滚动,苏砚的手机在手里滑了三次才勉强握紧。
倒计时的数字跳到“3”,林挽慌乱地往后退了半步,郑允恩却往前挪了小半步。
“新年快乐!”两人异口同声的话语被烟花炸响的轰鸣吞没。
子禾和苏砚机械地跟着人群欢呼,脸上却挂着僵硬的笑容。
眼神在两人交叠的身影间来回游移,用口型无声地交流——“这什么情况?!”“我怎么知道?!”
她们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地缓步走向两人。
苏砚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哟,郑老师也来赏烟花啊?”
子禾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手指无意识地揪着围巾:“对啊对啊,这烟花配美人,绝了!”
转身时,子禾偷偷用手肘顶了顶苏砚。
两人在夜色中疯狂眨眼,憋得满脸通红。
却默契地将惊涛骇浪般的八卦欲,死死按捺在若无其事的谈笑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