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只是伤口处仍然触目惊心。
叶音神色淡然,像是没有痛感一样,正准备继续玩开心消消乐,右手被塞了被子一角。
“疼的话可以抓被子,也可以出声。”叶声说。
“谁疼了。”叶音小声嘀咕了一句。
疼当然是疼得,叶音本来就很怕疼。
但是就是叶音一个这么怕疼的人,也能面不改色给自己几十刀,直到左臂手腕内侧变得面目全非,再也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精神病这东西真的很奇妙,可以把叶音这么怕疼的一个人逼成受虐倾向。
时间过得太快又太慢了,快到叶音忘记了自己身上没有伤的样子,慢到叶音还记得自己每一道伤口烙在他身上时的场景。
胃又疼了起来,叶音动了动自己的左手,问正在为自己换药缠纱布的护士:“能给打针止痛针吗?”
护士摇头,“这东西怎么能随便打,你头还疼吗?”
叶音点了点头,“胃也疼。”
“止痛针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打为好,你可以去做个胃镜检查一下,需要帮你预约胃镜检查吗?”
叶音瞅了眼坐在旁边看他换药的叶声,轻声道:“不用了。”
忍忍吧。
宋雯也需要定期去医院化疗,晚上还是叶声守着叶音。
单人病房有一个不大的沙发,叶声在沙发前的小茶几上插上笔电处理这两天堆积的工作,叶音则侧躺在病床上玩开心消消乐。
两人一躺一坐,出奇地和谐。
叶声在沙发上坐久了,肩周腰椎脖颈都有些酸痛,打算站起来活动一下,一扭头发现床上还亮着微弱的光。
“你还没睡…………”叶声疑惑道。
没有人回答他。
叶声走近一看,叶音正睡着,眉头依旧紧蹙,不知道又做了什么噩梦。
叶声轻轻抚平他的眉心,如同抚摸世上最珍贵美好的宝物一般小心翼翼。
“晚安,小音,我爱你。”最后三个字叶声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声,尽管在心里早已说过无数遍了。
叶声正准备去沙发上睡觉,手腕被一只软塌塌没有力气一挣就开的手给拉住了。
“别走……………”叶音迷迷糊糊道。
叶声放缓了呼吸,道:“好,不走。”
“哥……哥……”
叶声一愣---他已经有七年没有听到叶音叫他哥哥了。
“嗯,我在。”
叶声觉得自己喝醉了酒,时隔七年,再次听到这个称呼,已是物是人非,心中不免怅惘,头脑也跟着不清醒。
醉鬼的胆子比平时大,叶声深呼吸了两下,用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了他方才不敢说出口的三个字。
“我、爱、你。”
自己大概真的是醉了,酒精的来源是名为爱的枷锁。
枷锁,听起来就很痛苦,但现实只会更痛。
怎么会不痛呢?
叶声有的时候真的很讨厌血缘这种东西。
血缘是刻在骨子里的红线,亦是枷锁。
叶声就这么一手握着叶音的手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为了确定叶声是否真的睡着了,一双漆黑的眸子才缓缓从黑暗中睁开,瞳孔中反射着发着微光的手机屏幕,掩饰了叶音眼底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