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撩小说网

繁体版 简体版
错撩小说网 > 长公主的枕边叛臣(双重生) > 第4章 两位好妹妹

第4章 两位好妹妹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众人目光都看向他,指着他定夺或斡旋。

魏珣不紧不慢地开口,语调温和却听不出半分情绪:“二婶在府中操持多年,一向井井有条。如今新妇进门,也该学着当家,这是规矩。”

话音一落,四下沉寂。

李氏面色发白,张了张口,竟无从反驳。

他顿了顿,又看了楚鸢一眼:“既是公主有心管账,从今日开始,账房账本收支、府中下人月俸等,要事皆由公主定夺,旁的诸如采买等的,就劳二婶暂帮忙分忧担待。”

楚鸢心头冷笑。是了,宅中这点争端怎么可能难住左相。不偏不倚,最是滴水不漏。

这也给李氏留了面,她虽仍不舍交出大头,也只好附和,一时间屋子里的人都暗赞魏珣公允。

魏珣看向楚鸢: “魏家账目繁杂,数算之事可万不能马虎。”

被点出来短处楚鸢有些羞恼,忍不住瞪他:“知道了,本宫会谨慎。”

大不了拉着素月一起算。

众人也都瞧出,魏珣虽待公主冷淡,但话语里也有维护之意。府中如今说话做事,可得看公主的意思来。

敬茶完毕后,楚鸢带着抱一堆见面礼的素月离开棠梨院时,还不忘笑眯眯地对李氏提醒了句午时送账本。

晨间过后魏珣却并未回沧溟院,带着秋生又出了府。他一贯是不交代行踪的。

楚鸢跟素月对视一眼,后者心领神会,出门去替楚鸢安排小厮盯梢魏珣行踪。

她倒要看看,魏珣一天天早出晚归,到底是干什么名堂。

到了午时,菡萏院那边果然送了账本来,只是来的是魏玉瑶。

和她的丫鬟怀竹各捧了一摞账本来,齐放在沧溟院桌案上。

楚鸢笑眯眯地招呼魏玉瑶坐下喝茶。

魏玉瑶却没落座,给楚鸢行了一礼。她咬着唇,拘谨地替自家母亲求情:“堂嫂,我母亲生性闲不住,爱操心爱管事,嘴上不饶人,但没有坏心思。”

她头越发低了下去:“还请堂嫂高抬贵手,不要另请绣娘来,母亲生我时就落了眼疾,学不好绣艺的。若堂嫂为早上的礼不满意,玉瑶给堂嫂再绣一条绸帕可好?”

楚鸢挑眉,笑容淡了。玉瑶小姐如此一说,倒显得她多咄咄逼人似的。

前世她在府中与魏玉瑶的交集不算多。记得入府不久后,魏珣安排媒人说亲,将魏玉瑶许给了一个车骑将军。

当时李氏还跟魏珣闹,说为什么不给魏玉瑶安排嫁入龚家这种皇亲国戚,去嫁给一个贫民出身的莽夫。她路过松风院外听见,凑过去瞧,见魏珣少有的沉了面色。倒是魏玉瑶在一旁拉着李氏劝,说相信堂兄。

楚鸢如今想来,那车骑将军必是魏珣心腹之臣,在谋逆时必是重要角色。魏珣若是成功登上皇位,那人必也一举成名,封王封侯也未可知,倒是没辱没魏玉瑶。

魏珣城府深沉,素来是走一步看准三步乃至五步,常人只看当下。

魏玉瑶倒胆大,敢拿婚事赌她堂兄的判断。不过两世看来,魏玉瑶比她爱算计和搬弄是非的母亲心胸开阔多了。

楚鸢笑笑:“堂妹说笑,先前不过是玩笑话罢了,可别真吓到了二婶。”

魏玉瑶听她轻轻揭过,才松了口气。

对楚鸢感激地又行了一礼,道:“玉瑶从小跟着娘亲,府中账册也略懂一二。堂嫂若是看账目有何处想问玉瑶,玉瑶随时恭候。”

楚鸢眸光流转,笑吟吟道:“多谢了,今日暂时不用。”

魏玉瑶道:“那玉瑶便不打扰堂嫂休息了。”

是个知礼识趣的姑娘。

楚鸢命素月送客,附带赠了支跟魏玉瑶今日衣裙颜色颇配的珠钗给她。

酉时,天色渐暗,暗蓝天幕中疏星点点,半弧冷月衔山。

楚鸢捧着账册一本本翻,瞧了个半天也没瞧出什么名堂,总体开支粗略算了算,是对得上的,没什么不合理的大笔开支。很是失望。

待翻完账册,抬头一瞧,外边天都快黑了。

楚鸢从椅上伸腰起身,抬眼却见屋外有人走来,是松风院的小六。

小六恭敬行礼:“大人托小的向公主禀告,大人有事在外,今夜不回府。公主早些歇息便是。”

楚鸢听着这熟悉的语调,小六行礼的幅度都跟前世一模一样。从前凡是魏珣不回府,便命他来传信。到后来,连传消息都没了。

楚鸢冷笑应了声:“知道了。”

待小六走后,素月也从院外回来,向楚鸢禀告派去盯梢魏珣小厮所见之事。

“宁川说,午时见魏大人领着一队人马出了皇城。他假扮成行商,跟了一路,却还是跟丢了。只好折回来。”

楚鸢听了,思索道:“领了一对人马出门……皇宫宫门近卫军左营,仍还归魏……大人管吗?”

“是。”素月对楚鸢派人跟踪魏珣之举本就有些不解,只当是楚鸢是太在意左相,便道:“公主放心,大人应是为公事出城,又有近卫军守护,不会出事的。”

楚鸢敷衍道:“本宫晓得的。”

她倒宁愿他出些事,好给楚彧找由头拿回他兵权。

看了半日的账,没看出个名堂,倒把自己累得腰酸背痛。

楚鸢站起身来走了几步,锤了锤自个儿的腰,早早入睡。

朝臣成婚一共三天休沐假,楚鸢却没想到,接连两日魏珣都未回府。

楚鸢不再派人打听,也不关心他去何处。想着第三日新婚归宁,他总要现身。

长公主归宁,少府早已备妥一应事宜,次日一早便派了人来接楚鸢。

清早晨光薄雾中,素月站在府外和少府的人接洽,忽听身后响起一阵马蹄声。

一袭影青长袍的颀长身影策马而归,是魏珣回来了。

魏珣翻身下马,与少府的人略作寒暄后转头进入府中。

待楚鸢穿好华服登上赤罽车,掀帘回望府门时,恰见魏珣已换好衣裳自府中迈步而出。

两辆马车辘辘前行,不多时便驶向皇宫。

所谓坏事传千里。

楚鸢这几日闭门不出,尚不知大婚当日诛杀刺客的血腥场面已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如今京城中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甚至拿出她的名号可止小儿夜啼。

归宁这日,街边驻足围观的百姓竟比大婚时还多出三成。只是都远远站着,又怕又挤着来瞧她这跋扈残暴的公主长什么模样。

零星碎语飘进马车,楚鸢这才知道,那日的果断处置已被传成了何等骇人的故事。

楚鸢不在意这些闲言碎语,一心看着马车,再过百步,即是皇宫正元门。

就是在这座城楼上,她中箭坠地,隔着皑皑白雪与遍地尸骸,与魏珣四目相对。那画面清晰得仿佛就在眼前,楚鸢脸色骤白,心口竟又泛起中箭时撕裂般的痛。

素月见她突然捂住心口,脸色煞白,忙问:“公主可有不适?”

“无事。”

楚鸢深呼口气,摇了摇头,将那些雪地血色在脑海强行驱走。

车驾停在正元门后的东武门下马碑前。

楚鸢随手掀开车帘,正对上魏珣伸来的手。那人目光沉静,神色温和,倒真像个体贴的夫君。

楚鸢愣了瞬,又瞧见四周随行宫人与少府官员看来的目光,心中冷嗤。不愧是左相,擅长做这些表面功夫。

“不必劳烦夫君。”她展颜一笑,明艳如三月桃花,却故意避开他的手,径自提着裙摆跃下马车。

四周顿时响起轻微的抽气声。

魏珣眸色深沉如古井,看不出半分波澜,只是悬在半空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僵了僵,最终缓缓收回袖中。

*

依礼制,公主和驸马需先至永寿宫向太皇太后请安。

楚鸢与楚彧虽为先皇后林氏嫡出,但先帝并非景帝嫡子。太皇太后原是景帝时的贵人,待父皇继位才母凭子贵晋为太后。父皇驾崩,楚彧登基,作为景帝时期唯一在世的妃嫔,龚氏便成了大陈最尊贵的太皇太后。

永寿宫内,畏寒的太皇太后即便在渐暖时节仍烧着地龙,沉榆香自熏炉袅袅升起,殿内暖意融融,因并未开窗,空气有些沉闷。

楚鸢与魏珣依礼拜见。

太皇太后缓缓放下茶盏,目光在二人身上打量片刻,才道:“听闻前日元禧遇刺,可有大碍?”

楚鸢垂眸答:“谢老祖宗挂念,孙儿无恙。”

“刺客胆大包天,竟敢对皇族行凶!”太皇太后冷哼一声,忽又话锋一转,“不过元禧啊,你既已为人妇,也该收敛性子。刺客纵有万般罪,也该交由廷尉审讯,何必当场格杀,徒惹百姓惊惶?实在有损皇家体面。“

楚鸢最厌这等说教,眼底闪过一丝不耐。

龚氏素来都不与她亲近,亦不喜林后,唯独对楚彧格外慈爱。她虽不知太皇太后为何冷待自己,但既然不招人喜欢,她也懒得费心讨好。

但架不住孝道,维持表面恭顺,只由着太皇太后念叨,左耳进右耳出便是。

魏珣倒是比她耐心得多,任太皇太后问话,应对得滴水不漏。

话已将尽,二人正要告退离开,赵嬷嬷却入殿禀报:“太皇太后,宁邵公主与安吉公主前来请安。”

太皇太后闻言,终于浮出几分真笑,看向楚鸢道:“正巧淑儿和玥儿也来了。元禧出嫁后,姐妹间见面的机会便更少了,不妨多留片刻。”

楚鸢微怔,下意识侧眸看向魏珣。

魏珣自是看出太后想留楚鸢单独说话,低声道:“臣在外等候公主,公主若有需,唤臣便是。”

楚鸢却摇头:“不用,夫君先去陛下那边便是。”

若魏珣留在宫外,太皇太后和宁邵、安吉哪敢在她面前说真话?

她倒要看看,这三位和她并不亲密的人,特意在她归宁日齐聚,究竟有何盘算。

魏珣垂眸行礼,离去前目光却似有若无地掠过太皇太后。

待走出永寿宫后,他立刻转头对秋生下令:“去查,这几日京中是谁在煽动流言。”

*

宁邵与安吉相携而来,见左相抛下楚鸢已离开永寿宫,心下暗喜。

二人向太皇太后盈盈行礼,余光却似有若无地扫过楚鸢。

宁邵落座后,柔声道:“皇姐出嫁途中遇刺,妹妹在宫中听闻此事,险些吓坏了。幸好姐姐无恙。“

楚鸢淡淡回应:“劳妹妹挂念。”

“幸好姐姐无碍,”安吉快语接话,眼中却藏着一丝微妙,“魏大人位高权重又丰神俊朗,换我是姐姐,要是命丧出嫁途中,岂不可惜将夫君白留给旁人……”

宁邵急忙截住话头,嗔怪道:“你这丫头,怎能与皇姐相提并论?你年纪小,不知当年在函宫时,人人对魏大人敬畏有加,唯有皇姐敢日日缠着他,哪怕功课门门垫底,硬是讨了个箭术第一。换作你,怕是没脸去。”

安吉执帕掩唇,故作惊叹:“哎哟,那必是不成了。安吉如今在函宫,可是样样名列前茅呢。”

楚鸢听着二人明夸暗讽,只闲闲把玩着指尖蔻丹,连个眼神都欠奉。

宁邵与安吉的生母皆是龚氏所出,深得太皇太后偏爱。当年林后在世时,便没少受那二妃的排挤。

有其母必有其女。楚鸢后来才知道,她那些不学无术、虐打下人的恶名,泰半都是这两位好妹妹添油加醋传出宫去的。

如今已嫁出宫门,宫中过往恩怨楚鸢不欲再计较。

阖宫上下谁不知她与这两位妹妹不过是表面和气,哪有什么体己话可说。

她倒要看看太皇太后留下她是何用意。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