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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Chapter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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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的风很暖,特别是在繁忙的小吃街。

可是见到那张令人反胃的脸,还有那道刺耳聒噪的声音,让晏同瑜身体里的血液在刹那将降至冰点。

他说不清自己内心第一时间浮现出的情绪是什么。

愤怒?嫌恶?鄙夷?不齿?彷徨?

还是……害怕?

晏同瑜呼吸紊乱,一种陌生又遥远的记忆随着钱靖宇的靠近侵袭了他的大脑,像是用一把钝锈的硬斧敲击着他的神经,让他失去反击的力量。

傅璟的握力使他已经痊愈的手腕开始隐隐作痛,就如同很多年前,看到他和钱靖宇两个人边聊天边走进教室时,从心脏深处传来的那种感觉。

“放开,我一个人能走。”

晏同瑜一根根扯开傅璟的手指,孤身离开嘈杂的街道。

他想要挺直脊背,装作完全不在意的样子潇洒地离开人群,甩掉身后如影随形的视线。

但是这太难了。

无论他如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率和四肢仍然不受训地和他反复对抗,脚踩下去就仿佛一个刚醒过来的植物人复健一样。

踉踉跄跄,可笑至极。

晏同瑜快速眨眼,在众目睽睽之下狂奔起来,逃离这片令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地方。

他不管不顾地穿行在风中,急促地呼吸着,直到眼前逐渐变得模糊一片,再也辨不清方向和位置。

哪里都好。

只要远离那个卑鄙的渣滓,哪里都可以。

耳膜的鼓动声中,晏同瑜体力慢慢不支,在街头撑着弯下腰,撑着膝盖大口喘息。

他现在需要找一个无人的空间,因为他不想暂时不想见到傅璟。

回家是行不通的。

晏同瑜摸了摸口袋,身边就只有一部手机。

附近倒是能找到几家酒店,但问题是明天周一,他还有一些作业的尾巴没写完。

“哈。”

晏同瑜无奈地发出短促怪叫,以前在学校里总觉得自己是天才,学任何知识都超乎寻常的快,然而来到首都大学以后,发现班里不仅都是天才,而且还有全才。

优秀是他们的常规水准,在优秀之余还会主动向上求索。

这就导致分数的评判标准越来越高。

在课堂上完全吸收新内容已经不够了,总有人在超前学习,甚至提交申请跨专业辅修双学位。

晏同瑜今天原本的计划是做完作业,之后再预习下一堂高数课,在教授提问时举手回答,加一点平时分,方便期末拉高绩点。

他顶了顶腮,今天还是得回去一趟。

到家的时候,傅璟最好已经睡了。

晏同瑜晃晃悠悠地踩着有些松动的石砖掉头,首都的夜晚很安全,街市边灯火通明,无人的小巷也总是挂着一站小灯,照亮昏暗的一隅。

他能够听到窗内打牌闲聊的细碎声响,也能捕捉到蚂蚱或是蟋蟀一闪而过时的残影。

行至楼道下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晏同瑜仰头望去,发现客厅的灯竟然还亮着,他皱皱鼻子,傅璟还没睡?

“烦人。”

他一步步踏上八层楼梯,有些不愿面对开门后的景象。

早知道该出去住酒店的。

作业可以早上回来补。

一次平时分又算什么?

晏同瑜掏出钥匙,一把插进锁孔旋转,心说回来都回来了,再出去一趟太折腾。

他破罐子破摔地打开大门。

只见傅璟坐着,身上还是聚餐时的穿搭,显然在自己出门游荡的时间里尚未洗漱,一直在沙发上等着。

一听到家门被打开,他陡然回头,上下打量晏同瑜,稍稍松了口气。

接着,他拧着眉问:“你和钱靖宇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

“芝麻点大的事情。”

晏同瑜换好拖鞋,轻描淡写地瞥他一眼,走进卫生间洗手消毒,补充道:“就是你知道的那样。”

“我不信。”

傅璟出现在卫生间门外,用身体将晏同瑜回到房间的必经之路堵得水泄不通。

泡沫被挤在手心上,晏同瑜细致地将每一根手指,包括指甲缝都清理得干干净净,他在水流下冲干净双手,用干燥的软布擦拭。

洗完手,他抬头正视傅璟的眼睛,对他说:“我还有作业要写,让开。”

“不可能。”

傅璟丝毫不相信他刻意回避之下的答案,叉着腰道:“你跟我说实话。”

“有什么不可能的?”晏同瑜反驳回去,又伸手推了他一把,“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不相信,钱靖宇随便说一句鬼话你就信啊,那你还来问我做什么,回去听他说啊!”

“晏同瑜,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傅璟被他的态度气到,音量不自觉提高三分,眉宇间亦有怒色。

他把自己腰间的衬衫抓得满是皱褶,胸膛剧烈起伏,“我问了你这么多次,你从来不正面回答,就因为他一个从毕业起就不联系的同学闹了这么多年脾气,闹够了没有?你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当什么?!”

“这话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当什么?”

晏同瑜倔强地看着他,不肯后退一步,接着说道:“你觉得他那么好,一点错都没有,全是我一个人在无理取闹,那你和他做朋友去啊。正好你们现在都在首都,有的是机会在一起玩!”

“我现在跟你连架都吵不明白。”

傅璟低下头,吐出一口气,复又抬头说:“你是怨我当初跟他走得近了?还是高三压力大心情不好?叔叔阿姨对你的要求太高了?晏同瑜,你能不能直接告诉我原因,不要让我在这里猜猜猜。”

“你连、连我为什么讨厌他都不知道?”

晏同瑜眼周那在游荡时褪下去的红突然又泛了起来,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傅璟,脸上许多情绪闪过,有诧异,有不甘,有疑问。

还有更多的酸苦和怨怼。

过了一会,他所有的表情全都变淡,化为一句:“绝交吧傅璟,我们绝交。”

这句话乍一听上去万分孩子气,就像傅璟在儿时听到的每一句。

可是这一刻听来,却重逾千斤。

这次晏同瑜是认真的,他看得出来。

傅璟叉在腰上的手无力地垂下来,不断地回忆思考着初三那年的一切,从钱靖宇出现,到晏同瑜开始表现出抗拒自己提起这个复读插班的新同学。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很多记忆都变得有些模糊。

初三的生活枯燥又重复,整天就是做卷子、听课、讨论错题,从中检索细微之处的异常并不容易。

傅璟只记得,钱靖宇刚转来的时候,晏同瑜对他的态度还是很友好的。

那时晏同瑜作为数学课代表和体育委员,为人热情活泼,和每个人都能聊得起来,所以新同学加入以后,他同样很热情地帮助对方熟悉班级环境。

后来……因为自己是晏同瑜最好的朋友,所以被他拉着和钱靖宇玩。

他们三个人常常一起打篮球,课后分享研究出超纲题不同解法。

从某一天开始,因为是同桌的关系,钱靖宇更倾向于找自己搭伴,有些忽略了晏同瑜。

从那时起,晏同瑜总是疑惑地看着他们两个人。

渐渐的,疑惑一步步转变为责备,并时不时对钱靖宇恶语相向。

傅璟猜测,他是因为友谊中的占有欲作祟,不愿意看到最好的朋友被抢走,觉得自己被排挤在三人组之外。

察觉到这一点之后,傅璟和他有一次谈话。

自己告诉晏同瑜,即使是再亲密无间的伙伴,也并不代表着要一直绑定在一起,就像连体婴儿一样,他们应该向外找一些志同道合的新朋友。

“你跟谢朝朝关系也很好,我就从来没有说过什么。"

傅璟自认为很平心静气地在讲道理,谁知晏同瑜听后不但没有领会到他的意思,反而质问他是不是从此以后要跟钱靖宇一伙,帮着外人给他使绊子。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最近试卷做傻了吗?”

傅璟不懂,以为他头脑发热,想要伸手摸一摸他的额头,被晏同瑜躲开,最终没有碰到。

“我过几天就搬出去,你把房间给钱靖宇住吧。”

思绪被打断,晏同瑜趁着他放下手臂,撞开他回到卧室,拿了几样必备用品和作业电脑,塞进背包里。

傅璟拦他:“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

晏同瑜把书包甩上肩膀,沉着一张脸说:“对,滚开。”

他怕自己再跟傅璟住下去,迟早要把房顶掀翻。

倏忽,一阵浓烟四起。

已经经历过两次,此情此景熟悉到晏同瑜都能习惯地想:又来了。

让他猜猜这次是哪儿?

第一次是床,第二次是玄关,第三次应该在外面的环境了吧?

带着这样的心情,晏同瑜周身的烟雾悄然散去。

他揉了一下眼睛,随后又揉了一下。

艹,又是床上!

和知觉一起回归的是沉重无力的眩晕感,呼吸间晏同瑜被自己滚烫的鼻息吓了一跳。

我这是发高烧了?

他费力地撑着身下柔软的被子,想要站起来,却摸到一条陌生的胳膊。

已知他的手是他的手,那这条手臂是谁的?!

晏同瑜惊恐翻身,看到了个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家伙。

没错,又是傅璟。

对方身穿一套柔软的棉质睡衣,慵懒地靠坐在床头,正在专注地观看着前方投影仪播放的电影,昏黄静谧的光影打在他的脸上,蒙上一层暖色,显得人格外温柔居家。

傅璟一手握着平板,一手隔着薄薄的衣料搭在自己的肩胛处,有些别扭地搂着自己。

晏同瑜这边翻身的动静不小,他很快把注意力从影片上移过来,低头自然地轻吻了一下晏同瑜的额头,说道:“还很烫,再睡一会。”

说罢将怀里的人搂得更近了些。

晏同瑜的鼻尖陡然埋进他颈窝的凹陷处,这种走向让他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

耳畔传来电影带有质感的配乐,他停顿几秒,很快猜到了这部经典的片子。

傲慢与偏见。

晏同瑜向后稍了稍,脱离傅璟的怀抱,当前虚弱的身体使他没有办法起身离开,只好和傅璟一样,卸力靠在身后堆叠的软枕上。

这部影片讲述的爱情故事围绕着达西先生的傲慢与伊丽莎白的偏见而展开,现在剧情正进行到伊丽莎白在暴雨中跑过长长的石桥,随后进入圆顶阿波罗神庙,达西出现,二人爆发了一段激烈的争吵。

略显吵闹的乐声褪去,唯留雨声和人声。

晏同瑜一时看入迷了,完全忘记自己身处的环境,还有身边的人。

直到傅璟极其突兀地在达西说出那句深情的“I love you”,异口同声地扭头说给自己听。

晏同瑜屏住呼吸。

他觉得自己已经烧糊涂了,因为这一瞬间,他不合时宜的脑回路没有立即抗拒对方的示爱,而是在想:现实世界的傅璟惹他生气,不知悔改,咄咄逼人,让人看一眼就嫌烦。

而这里的傅璟,很好。

好得不可思议。

他的心里眼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既然结婚了,那他无疑会和自己同仇敌忾

否则未来的我才不会和他在一起。

晏同瑜喉结滚动,试探性地问道:“傅璟,你还记得钱靖宇吗?”

耳边争吵的台词逐渐加快,身旁的回应却又低又缓,犹如静夜中最亲密无间的私语。

傅璟说:“都是他的错。”

晏同瑜的心此刻被安宁温暖的光晕浸透,他把半张脸缩进被子里,牢牢攥着触手可及的衣袖,不可抑制地泄出一声哽咽。

“不哭,鱼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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