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三章误会的开始
季瑶的牛皮纸袋从臂弯滑落，"啪"地一声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十几张设计图纸如白鸽般四散飞开。她单膝跪地收拾时，栗色短发垂落下来，发尾扫过许晏晴的手背，带着工作室里常有的雪松木屑与薄荷精油的混合香气。
"你的心跳频率，"季瑶的指尖突然点在许晏晴腕间闪烁的灯珠上，指甲边缘还沾着些许金箔碎屑，"现在达到83次/分钟，比昨天被困电梯时快了11次。"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眼角那颗泪痣随着笑意微微上挑。
玻璃门被猛地推开，撞在缓冲器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林妍踩着十厘米的Jimmy Choo高跟鞋站在门口，精心描绘的眉毛高高挑起："学姐，张总在33楼会议室等你。"她今天喷了苦橙调的香水，此刻却混着一丝不和谐的焦躁气息。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的设计图纸，最后死死钉在季瑶几乎贴着许晏晴后背的姿势上。
许晏晴迅速缩回手腕，灯珠被Burberry西装袖口严严实实地遮住："知道了。"她转向季瑶，声音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冷静，"下午三点，带着完整的周年庆设计方案来我办公室。"
"等等。"季瑶突然从纸袋底层抽出一个深蓝色丝绒盒子，盒盖上烫金的"瑶光"LOGO在顶灯下闪闪发亮。她像变魔术般打开盒子，黑色天鹅绒衬里上躺着一对造型奇特的耳坠——用陨石切片做成迷你的电梯轿厢造型，内部藏着微型LED灯源，透过陨石天然的纹理缝隙透出星芒般的微光。
"灵感来自我们的初遇。"季瑶将其中一只戴在自己耳垂上，指尖在耳坠底部轻轻一按，"看这个设计——"
耳坠突然亮起柔和的暖黄色光晕，在会议室的玻璃墙上投出逼真的电梯故障警示灯效果，红色光斑随着电流变化忽明忽暗。许晏晴的呼吸骤然一滞，那晚密闭空间里的窒息感又隐约浮现，她无意识地抓紧了会议桌边缘。
林妍突然上前一步，Chanel套装袖口擦过许晏晴的手臂："许总监最讨厌这种哗众取宠的设计。"她伸手要拿另一只耳坠，指甲上精心绘制的法式白边在灯光下刺眼地一闪，"瑞恒二十周年庆需要的是庄重典雅的纪念品，不是这种..."她的目光扫过季瑶破洞牛仔裤上沾着的银粉，"...街头艺术家的玩具。"
"我喜欢。"许晏晴抢先拿起另一只耳坠，指尖与季瑶相触的瞬间，腕间的灯珠闪烁频率突然紊乱。她转向林妍，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告诉张总我十分钟后到。"这个语调她们都很熟悉——是许晏晴在下最后通牒。
等林妍不情愿地离开后，季瑶突然压低声音，嘴唇几乎贴上许晏晴的耳廓："那个操作ID是LY0921的女孩，看你的眼神像护食的杜宾犬。"她说话时呼出的气息带着薄荷糖的清凉。
许晏晴皱眉："你偷看我电脑？"
"反射。"季瑶指了指会议室的玻璃幕墙，上面模糊地倒映着许晏晴刚才打开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你屏幕的倒影比设计学院的投影仪还清晰。"她凑得更近，鼻尖几乎碰到许晏晴的耳垂："小心你们的财务数据，有人在系统里做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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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2:55，季瑶抱着一卷半人高的设计图纸站在瑞恒大厦旋转门前。她今天特意换了件藏青色亚麻西装外套，却因为搬运图纸而皱巴巴地贴在背上。前台的保安正忙着给一位VIP客户指路，头也不抬地挥了挥手："送货走西侧员工通道。"
"我是来见许晏晴总监的。"季瑶调整了一下抱图纸的姿势，最上面那张露出"瑞恒二十周年纪念设计"的烫金标题。
保安这才抬头打量她："预约号？"
季瑶单手摸出手机，锁骨链上挂着的迷你罗盘吊坠叮当作响："她只说三点见面，没给什么预约号..."
"没有预约号不能进。"保安打断她，指了指墙上电子屏显示的访客名单，"许总监今天下午有重要会议，所有非预约访客..."
身后传来熟悉的苦橙香水味。林妍抱着一叠标着"绝密"的蓝色文件夹走来，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节奏："又见面了，送货小姐。"她故意提高音量，确保大厅里所有人都能听见，"张总正在等这份并购案终稿，能麻烦你帮我送到32楼吗？"她将沉甸甸的文件塞进季瑶怀里，最上面一页赫然印着《苏州子公司资产重组方案》。
季瑶眯起眼睛："我不是..."
"正好省得我叫快递。"林妍已经转身走向电梯，刷卡后按住开门键，"用我的门禁卡上去，张总急着要。"她的微笑完美得像是用尺子量出来的，"千万别翻看哦，这可是商业机密。"
电梯门关闭的瞬间，季瑶看到林妍对着保安说了句什么，后者立即拿起内线电话。她低头看向怀里的文件，第三页上用红笔圈出的"CZ-2049设备处置方案"格外刺眼。
正当她犹豫要不要翻开时，电梯"叮"地停在28层。走进来的陈立财务总监看到她手中的蓝色文件夹，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谁让你碰这个的？"他一把夺过文件，西装袖口的定制纽扣在季瑶手背上划出一道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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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层会议室里，许晏晴第三次看表："季设计师还没到？"
林妍正在给张总倒茶，手腕上的Cartier手镯叮当作响："可能路上耽搁了？"她无辜地眨着贴了双层假睫毛的眼睛，"我刚在楼下看到她和陈总监聊得很开心呢，好像在看什么...蓝色文件夹？"
许晏晴的钢笔尖在会议纪要上洇出一团墨迹。就在这时，会议室大门被猛地推开，两个安保人员押着季瑶走进来，她手中的设计图纸散落一地。陈立厉声喝道："抓到一个商业间谍！她正在偷看我们的苏州子公司并购方案！"
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季瑶被攥出红痕的手腕上，那里的皮肤已经泛起淤青。许晏晴缓缓起身，高跟鞋踩过一张设计图——那是用回收电路板碎片拼成的瑞恒LOGO，每个节点都镶嵌着会随温度变色的亚历山大变石。
在所有人震惊的注视下，许晏晴走到季瑶面前，亲手为她整理好被扯乱的衣领。她指尖碰到季瑶锁骨处的罗盘吊坠，金属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电梯里那个救赎般的瞬间。
"季瑶是我特邀的珠宝设计师。"许晏晴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寒流，"而这份，"她从季瑶手中抽过蓝色文件夹，在陈立惊愕的目光中翻开，"是我让林妍准备的假方案，专门测试公司信息安全系统的。"她展示着内页——除了前三页，后面全是白纸。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林妍的脸色瞬间惨白，她今天精心涂抹的Nars腮红此刻像两团可笑的晒伤妆。
许晏晴弯腰捡起那张被踩过的设计图："现在，让我们看看真正的正事。"她将图纸铺在会议桌上，变石在顶灯下折射出蓝绿交织的光芒，"这个设计理念是？"
"表面看是温度感应，"季瑶揉着手腕，淤青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眼，"实际上是心跳感应。"她指向图纸边缘的手写批注："佩戴者的脉搏会改变宝石内部晶格震动频率，导致色相变化，就像..."
"就像金融市场的波动。"许晏晴接话，目光与季瑶在空中交汇。她腕间的手链灯珠突然开始规律闪烁，频率恰好与会议室心跳监测仪上的数字同步——那是张总因为激动而飙升的脉搏。
散会后，林妍在消防通道拦住季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把戏。"她将季瑶逼到墙角，苦橙香水里混进了汗水的酸涩，"苏菲告诉我，你专门勾引有钱客户，从大学时代就..."
季瑶突然笑出声，眼角泪痣在安全出口绿灯照射下泛着诡异的光："苏菲？我那个偷我母亲设计图去卖的前女友？"她凑近林妍耳边，声音轻得像羽毛："告诉你个秘密——许晏晴喜欢的，是会做心跳感应珠宝的人。"
远处走廊尽头，许晏晴正望着她们，腕间的灯珠闪烁着不规则的绿光，像一颗失控的小小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