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司眼神在夏刁、骆畅和施南之间转了转，似懂非懂地猜着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
施南很快演讲完毕，一行人客客气气跟老师寒暄两句，就被打发下台。
邱司老老实实回到座位，唤醒电脑屏幕，无聊地盯着上面跳动的画面。
夏刁和骆畅，没有跟着他一起回到座位，而是从侧门溜了出去。
两人的包都还在，尤其是夏刁的包就大剌剌敞开着，露出卡片的一角，邱司总觉得眼熟。
台上的人在讲什么，已经成了无关紧要的背景音。邱司着了魔一样想知道是不是他熟悉的那张卡片。
故作自然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动作。沿着抽屉的遮挡，手慢慢伸向包。
在触摸到卡片的一瞬间，余光瞥到了夏刁进门的身影。
邱司吓得一哆嗦，触电反弹，飞快收回手插进口袋。
目视前方，发丝垂散，掩饰惊涛骇浪的表情。
骆畅跟着夏刁后头，两人一前一后，一屁股坐下。
夏刁看到卡片露在外头，自然而然往包内塞，邱司眼看着一角红色消失在视线里。
好奇的探知欲，抓心挠肝难受，很想拍开夏刁的手，一把抢过卡片看个明白。
到底是不是他想的那卡片！
如果刚刚手快一点，如果夏刁晚一点回来，如果……
可惜没有如果。
他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现下他就算把包盯穿，也没法求证心中的问题。
总不可能揪着夏刁的领子，问是不是他每次寄的礼物都会塞的那张卡片吧？
他又不是嫌活得太久了。
努力克服高涨的好奇心，硬硬把视线拉回电脑屏幕，听到骆畅冲着夏刁问，“这家店？”
夏刁“嗯”的应了一声，不咸不淡的语气，像在和骆畅讨论等等去哪儿吃饭。
叮！
电脑端挂着的微信跳出一条最新信息。
【你梳理下章乐公司的IP涉诉情况，晚上之前给我】
轻飘飘一句话，邱司搓着脸，一拳伸不进屏幕里打黎漾一顿的憋屈。
章乐成立以来，告山寨品都不知道告了多少轮。
黎漾要他这么几个小时，就把这十几年的涉诉情况都拉出来。
很难不怀疑，黎漾是不是在想法子整他？
【黎律，章乐公司的IP涉诉线索起码有上千条……】
【我知道，尽快，起码要有个初步结果】
他也是想太多，竟然幻想黎漾会可怜他，而延迟工作交付进度。
没法子了。
邱司打开爬虫软件，调试妥当，由着爬虫软件在后台自动抓取章乐公司涉诉线索。
“我说，这家店是我家的……”
夏刁连头都没抬，毫无客气应话，“我知道，就冲着你家的店去的。”
骆畅发出一声“靠”，夏刁很是得意，“这样我就不用付钱了。”
下课铃声响起。
骆畅和夏刁先一步收拾好。邱司抱着电脑，慢悠悠混在两人后头的人潮往外走。
法拉利就停在教学楼前，无视他人目光，嚣张霸道的样子，一贯是夏刁的风格。
夏刁很自然打开车门，把包塞进驾驶座，朝着骆畅扬了扬下巴，“上车。”
怀里的电脑还连着热点，抓包工具正源源不断抓取数据。
邱司下了台阶，立在平地，正犹豫着去图书馆把活干完还是直接撤回家。
火红的法拉利就这么从邱司身侧呼啸而过，只留下越发遥远的发动机轰鸣声。
手机屏幕一亮，是快递短信，取件地点显示是隔壁小区。
应该是夏刁寄东西给他。准确说，寄给作为语聊主播的他。
毕竟，他有且只有给过夏刁隔壁小区的收件地址。
邱司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这几天还没张口向夏刁要东西，夏刁怎么积极主动寄东西来？
脚尖一转，邱司当即决定回家干活。
熟悉的地点，熟悉的人脸。
李哥正好在，见到邱司，热情招呼邱司进保安室坐坐。
邱司堆起笑脸，客客气气递过袋水果，“李哥，今天你当班啊？”
李哥把邱司的手往回推，“怎么每次来都拿着拿哪的，你也没赚几个钱。”
赶忙从袋中抽出两包烟，放在李哥手上，“上次哥你介绍的兼职，我赚了点小费，当然不能忘记哥你。”
李哥咧嘴笑了，轻拍邱司的肩，“我听说了，说你把几个公子哥治得服服帖帖。”
“有点本事啊小邱。”
邱司挠着头，如果最后输给夏刁，那天真的很爽，赚得他荷包鼓鼓。
扭头到处看，李哥看出邱司在找快递，打开抽屉，从里头掏出个包的严严实实的包裹。
“这回又是什么？”
邱司迎上李哥满脸好奇，嘴上磕磕绊绊答不出来。
夏刁在寄出前又没有跟他通过气，他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是个游戏机。”
这么大一个包裹，说游戏机总不会穿帮了吧？
李哥掂了掂包裹，“这游戏机倒是挺轻的。”邱司硬着头皮应，“是啊，最近出的新东西，要的人还不少。”
包裹转移到邱司手中，李哥夸奖邱司，“你这黄牛生意倒是也能赚点小钱。”
邱司嘿嘿一笑，“赚点饭钱而已。要不是李哥照顾，我哪来的那么多的兼职机会。”
李哥叹了口气，“看见你，我就想起我刚来这个城市的时候，过的太苦了。”
“虽然现在过得也一般，好在认识了些人。”邱司沉默了片刻，穷人和穷人似乎自然而然地互相体谅。
施南对他也好，李哥对他也罢。
明明自己过得也不如意，但总在他陷入苦难时，毫不犹豫向他伸出援手。
邱司抱紧包裹，开口诚恳向李哥道谢。李哥只是摆手，把邱司带来的水果达在包裹上头，把邱司往外推。
“赶紧忙你的事去，找份好工作。”
保安室外，传来一声刺耳的女高音尖叫。
“我跟你说几遍了！吃东西前要洗手要洗手！”
隔壁的妈妈又在教育小孩，邱司有气无力地把包裹放在椅子上。
洗干净手，找到剪刀慢慢划开包裹。
里头装着个粉粉嫩嫩的礼盒，实在不是夏刁的风格品味。
打开盖子，上头铺着片若隐若现的蕾丝。掀开蕾丝，底下是一套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