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在路上休息的日子比较多,但是架不住车队的装备好,改装后的马车极省马力,何况拉的也不是什么沉重的货物,所以在正经上路行进的时候,速度还是很快的,十几日就穿越了米仓道到了汉中。
到汉中就离约定的位置很近了,也就两三天的路程,可离预定的日子尚早,因此一行人不得不在汉中小住些时日。正好在路上走了十几天,也该好好休整休整了。汉中可是个好地方,自古就有“天汉”的美称,被誉为“汉人老家”。不仅是关中和巴蜀的连接枢纽,也是两汉三国文化的主要发祥地,数不清的历史名人都在此留下深深的足迹,而对于吃货来说,繁华的汉中更是有不少的美食可供品尝,住些时日也是不错的。
唐风命人通过城里的牙行在城边上租下了一个空院子。这院子是真空啊,除了屋舍和水井,就什么都没有了。唯一的好处就是够大,唐风一行人住下还显得空荡荡的(家具什么的都没有可不空荡荡的)。不过空也有空的好处,收拾起来一点不费劲,很快就能打扫干净,再直接把车上的东西搬下来用就可以了。
安顿下来以后,唐风和婉嫣就带着玲珑及贴身丫鬟们,还有几个婆子开启了逛街模式。汉中是南北交汇的中心,物资极为丰富,货物既有北方的粗狂豪放,也有南方的清新婉约,唐风决定在汉中好好的消费一番。在巴郡的时候没去想这么多,随着离大兴城越来越近,不由得唐风不多想很多先前忽视了的东西,虽然自己是已经习惯了简朴风,但是在大兴城这种富贵圈里,即使不奢侈,也不能让别人觉得寒酸,要显得低调而奢华,让别人摸不清来历,才不会有人肆无忌惮的欺压自己。尽管没有一个贵族的身份是硬伤,可别人不知道呀,咱必须得有贵族的范儿,这世上经过长时间的战乱有这么一两个湮没在历史中的旧贵族重出江湖也不是没有可能,这就是唐风想给世人展现的唐府的形象。既然如此,有些奢侈的东西还真不能少,其实自己从现代带的细瓷用具还是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还有一些仿古的铜器皿、鎏金器皿、银器皿,但是不知道跟现在主流的器型相合不,所以还是要多逛逛街,多见识见识这个时期风格。
民以食为天,唐风首先逛的是粮铺,这里的粮食种类比渝州府的更多更齐全,而且还有一样汉中的特产:黑米。看到黑米的时候唐风楞了一下,这个时代就有黑米了?时空错乱了?结果偷偷的在空间里找出资料来一看,还真有,黑米就是出自汉中的,人家从汉代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传说是张骞发现后经过选种、育种慢慢培育出来的。对,张骞,出使西域的那个。你还别不服气,虽然在历史书上只记载了张骞出使西域,扬我大汉天威,打通丝绸之路的丰功伟绩,其实他还很注重引进外来物种,比如现代大家都习以为常的核桃、胡萝卜、芫荽 、石榴、葡萄等等,都是他的功绩。
在粮铺买了不少黑米,这种好东西是绝对不能放过的,还买了不少黑米的谷种,卖家再三说明这个在别的地方种植可能会水土不服,种出来会变,但是唐风不怕,咱们有空间怕什么。稻种变异固然有水土的原因,而还有一个原因是扬花的时候跟其他稻谷串种,这个在空间里完全不是问题。有黑米自然就有黑米酒,虽然对于唐风这个不喝酒的人来说酒除了浓淡以外没多大区别,不过也不妨碍买些回去收藏。不知道黑米酒跟其他酒的酒曲有没有区别,所以还买了些酒曲,即便唐风不是万能的,从来也没有成功的酿成过米酒,但有钱就是嘚瑟,大不了买专业人士回去酿好了。隋朝是历史上唯一一个没有酒税也没有酒水专卖等酒政的朝代,这对于唐风未来的计划来讲还真是个好事情。为了稳妥起见,唐风回家后还是在空间里试种了几茬,空间出品,必属精品,种出来的黑米圆润饱满,黑得发亮,不愧有黑珍珠的美称。
除了黑米以外,唐风在粮铺还添置了大量其他品种的粮食,人吃的和马嚼的一路消耗也不少,付了钱以后留下小院地址,店家自会送货上门。
出了粮铺,一行人来到了汉中最豪华的酒楼,酒楼共三层,一层比一层的档次高,三楼只有包间,每个包间还有类似内阳台一样的临窗小隔间,用完餐还可以在这里品茗、小酌、手谈、或者临窗远眺。唐风径直上了三楼,要了一间雅间,在这里做了一件以前非常鄙视(实际上是怀着酸葡萄心理的鄙视)的事情:“店家,把你们店里最豪华的套餐端上来!”为什么要套餐呢?因为套餐相配的餐具也是成套的,按菜肴的价值,配套的餐具有金器、银器、瓷器等,唐风主要是想见识一下这个时代最豪华餐具器皿的类型。本来如果是世家之间宴请也能见到,但这不是暂时还不得其门而入吗。
既然是最豪华的酒楼,价格是其次的,最主要的还是服务这块儿没得说。一行人坐定后一队彩衣侍女鱼贯而入,每人手里都捧着一样物件,有水壶,有金盆,有小痰盂,有托着热毛巾的金盘,还有两张锦缎,其他的也就罢了,锦缎是什么鬼?哦,类似餐巾的用法,主要是为了防止菜汁弄脏衣裳。别问唐风是怎么知道的,看看玲珑迅速地把锦缎围在唐风和婉嫣的前襟上不就清楚了吗。洗手净面以后侍女们又鱼贯而出,步态轻盈,动作自然而优美,比之家里的侍女们还要更胜一筹。玲珑介绍道:“这些都是从小就买来经过严格的训练,层层筛选出来的,家里的侍女们不管是从训练强度还是淘汰的机制上都差了好多。别说咱们家的才买了半年多,就是一般小点的世家里,从小就训练出来伺候主子们的侍女也未必有她们好。”“哦,原来如此!果然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都是人杰。”经过玲珑的介绍唐风心里平衡了,只是家里的丫头们有些不服气,差距是看到了,但是咱们不是训练的时日短吗,就不信假以时日还比不过这些酒楼的侍女了。
等侍女们出去以后又进来几位小美女,确实很小,看样子不过十一二岁,手里拿着各种乐器,哦,明白了,这是让选曲的意思。唐风随意选了一个拿月琴的小美女,余者退去,让她待在一边,自由发挥,不用一直弹,意思意思有点声音就可以了。作为一个仅限于要听到熟悉的旋律才知道是什么乐曲的音盲,唐风对曲子的要求不是很高,有声音,不闹腾就行。曲有误,唐风顾,是不可能的。
不愧是最好的酒楼,上菜速度还挺快的,眨眼的功夫一队队的小二便端着小案几进来了。这时候的酒楼可不是大桌子,菜一盘一盘的端上来,而是每人都跪坐在席上,面前一张食案,案上摆的是这个人的食物(传说中的举案齐眉举的就是这个案),宴会的时候就是无数的食案拼起来变成一张大的食案。看,现在就是按宴席上的菜,一边上菜,一边有人报菜名,菜名起得花团锦簇,一听就是高大上的,摆盘很讲究、很漂亮,食案也很有意思,摆完以后竟拼成了一朵花。装菜的是金盘,其实就是铜鎏金的,器皿类型倒也罢了,花纹富丽而堂皇,富贵而不艳俗。唐风看了暗自庆幸,当时买东西的时候还算买的齐全,这些还好都有,当时嫌器具上的花纹太繁复差点没买,后来在卖家的游说下还是买了几套,但就唐风自己而言却是喜欢线条简单甚至没有饰纹的器具。
在玲珑的伺候下唐风每种菜都品尝了一下,虽然这个时代的烹饪手段有限,但是这更能展现出食材本来的味道和厨师高超的手艺。由于菜品太多,唐风每样只尝了一点就饱了,婉嫣没尝完就饱了,好在今天出门浩浩荡荡的带了一大群人,应该不会吃不完。唐风母女吃好了,漱了口,净了手以后,丫头们给二人沏了两碗自己带的八宝茶,娘俩便坐在靠窗的罗汉塌上,一边喝茶一边看街景。而其他人除了玲珑还比较淡定,能不失优雅的进餐以外,剩下的丫头婆子们就对着自己面前的菜和唐风母女俩几乎没怎么动过的菜开始扫荡。虽然家里现在吃得很好,但是毕竟是家常菜,哪像馆子里面的又好看又好吃,名字还好听,估计她们之前从来没有吃过,甚至有的人见都没见过这些菜品,而唐风又是在繁华的汉中城里最豪华的酒楼要的最贵的套餐,即使是见过世面的玲珑也没有多少机会大快朵颐,何况是其他的人呢。唐风在一旁看着她们,心里想:“吃吧吃吧,你们尽情的吃吧,特别是婆子们,吃完也好受点启发,回去多开发些菜品,好丰富家里的餐桌。”话说唐风还是很体恤仆人们的,虽然觉得她们的行为有点扫她的面子,但想着她们的出身和经历,又不免生出怜悯之情,可能等家里的菜品有了这样的水平,她们也就不会在外面有这样的吃相了。
唐风怕一直看着她们,她们会不好意思,于是转头一边喝茶,一边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开始想其他的事情。她觉得自己的准备其实挺充分的,毕竟是参考了无数穿越大神的经验,在充足的财力支撑下做的准备,但是这些东西怎么才能见光呢?巴诚是自己人,而且认定自己是神仙一类的人物,不管拿出什么东西来他都不会觉得惊讶。玲珑却是个意外,当初的设想里面没有这么一个人,虽说她是个能干的内管家,但是相对巴诚来说暂时还算是外人,而她对家里的东西又非常了解,内院都是她在管,所以到底要不要让她知道点什么呢?唐风仔细地斟酌了一下,叹了口气,还是先瞒着吧,等找准切入点了再说也不迟。
晃神间,桌上的饭菜已经被丫头婆子们一扫而空。唐风收回发散的思绪,决定先不要给自己找事儿,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嘛。与此同时,玲珑叫来小二算账,好家伙,价格不菲啊,五金!唐风大约估摸了一下,从到了隋朝以后开始计算,按现在如流水般的花钱速度,神仙哥哥留下的金银差不多可以一直用到明朝,还不算珠宝玉石和其他东西,于是再次暗暗庆幸神仙哥哥真是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高富帅,留下这一大堆看不上眼的俗物在空间里,让自己和婉嫣可以在这个时代做一对名副其实的白富美母女。唐风眼角带笑地开始严重怀疑现在地球上金银这么少这么难提炼,是不是都被神仙哥哥们提炼得差不多了,只给我们剩了点渣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