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说那句话，颜又舞的手指动了动。

大门被再度关上。

房间内又恢复了寂静。

颜又舞在原地站了会儿，发梢的水顺着脖子留了下来，冰的她一个激灵。

她回过神，缓缓蹲了下来。

他们彻底完了。

是啊，这次是真的完了。

安静的房间无限制的将情绪放大，内心挤压的憋闷，委屈和无措也纷至沓来，她的嗓子哽的很痛，头也很痛，心脏处像是塞了一块被泡大的海绵堵的她难受，明净的眼眶逐渐被水雾替代。

直到膝盖处落下一片冰凉，颜又舞才恍惚发现，她竟然会因为跟楚离分开而泣不成声。

-

第二天，颜又舞起了个大早。

准确的来说她就没怎么睡，花了点时间遮黑眼圈之后她就出了门。

到舞团的时候前台小姐姐都还没有来，舞蹈室基本上都是空的，她选了一个较小一点的舞蹈室关上门就开始跳舞，期间除了接水和去洗手间之外基本没怎么出去过，连中午饭也没吃。

一起练习的同事问她，颜又舞也只是说没什么胃口。

见她这严肃的模样，同事只当她是因为独舞快到了加紧准备而已。

只是在看颜又舞微肿的眼眶时多停留了几秒。

饶是这样，颜又舞还是觉得时间过得尤其慢。

第二天下班之后，颜又舞来到了远郊的演播厅。

今天要进行《热舞时代》的总决赛彩排。

节目越到后面越有话题，为了提高观众的互动量和留存率，节目组也开启了线上投票机制。

现场的评委老师打完分数之后，和网络上面的分数进行一定比例的折合，最终选出决赛的前三名，而决赛也将采用现场直播的形式让大家共同见证。

单论舞蹈，那颜又舞的实力毋庸置疑，可要加上线上评分，目前的节目选手基本上都是自媒体或者网络相关，相对于完全不玩互联网的颜又舞，其他人的优势就很明显。

尤其是里面粉丝量最高的元娇，大部分都是活粉，而且做数据也很能打。

虽说颜又舞自获得曝光开始粉丝量不断往上升，很快就超过了大部分的人，但对于自己能给支持的投票，颜又舞的粉丝对上已经成熟的元娇家，也是费了很大的劲。

而且流量当前，两家粉丝也是互看不顺眼。

据说投票截止前一天还引发了一阵小规模的撕逼，最后颜又舞粉丝成功拿下线上投票第一，元娇的粉丝气的要命，一些人还阴谋论说节目组给老板的小心肝买水分。

一个舞蹈类节目也渐渐的向饭圈化靠拢，看的人眉头紧皱。

到了现场之后，颜又舞先去化妆室化妆。

进去的时候正好里面有人化完妆出来，颜又舞垂着脑袋也没看路，感觉面前有阴影落下，她就往旁边挪了一步，结果那人也同时动了，两个人就这样你走我也走的面对面堵了半天。

最后对面的人似乎不耐烦了，说了句；“让一下。”

颜又舞抬头扫了元娇一眼，跟她擦肩而过。

彤彤凑了过来，人走远后她说：“大概是因为分数比你低生气了，但这也不关你的事啊，实力肯定的。”

现场打分和粉丝投票双第一的颜又舞勉强理解那种心情，进门开始化妆。

见她今天兴致不高，彤彤旁敲侧击的问她是不是不舒服。

颜又舞咳了几下嗓子，确实感觉火辣辣的疼，从今早开始就不对劲了。

“最近换季，很容易感冒发烧的，而且一中招都要拖很久。”彤彤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开始在包里翻药，“我记得我好像带了抗病毒。”

颜又舞撇了一眼，在彤彤亮着的手机屏幕里一眼就看到了关于她生日的帖子。

知道自己有个超话，但颜又舞一般也不怎么看。

偶尔司徒淼倒是会给她转发一些有意思的内容。

帖子上面正是粉丝们在讨论她的生日。

是啊。

算算时间，还有两周左右自己就要过生日了。

生日对于颜又舞来说还是挺重要的，照她的性格，一定要请朋友好好玩一场。

但今年有些特别，她之前还在思考要不要跟楚离单独出去约个会之类的，可还没等想法付出实践，他们就变成了这样。

“奇怪，明明记得有啊。”彤彤没找到药，见她的情绪有点down，开口道：“姐你等下，我去问问其他人有没有。”

正想站起身，颜又舞把她拦住了，“我没事，别跑了。”

正好这时候化妆师过来了，颜又舞就闭上眼睛开始等待给自己上妆。

都说化妆室和卫生间是最容易听到八卦的地方。

刚上完粉底，周围就有其他人谈论的声音落进了颜又舞的耳朵。

“你说顶流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么久了还美美隐身呢，你表姐不是楚耀的运营吗？真没什么内幕？”

“哎呀你急什么，这不是之前没联系到傅成洲吗，据说他昨晚刚从山里下来，一看手机就打飞滴回来了，现在估计都到公司了吧。”

“回来了？我去楚耀捂这么严实啊，网上真没一点路透的。”

“透什么透啊，连楚离都并不知道他去哪里了，那群人再怎么牛也蹲不着。”

傅成州的事情可谓是这段时间大家茶余饭后的最感兴趣的谈资了，彤彤也算是他的路人粉，听到这个消息也立马凑了上去，“洲洲回来了？我刚才还翻微博来着，他和公司都没发后续声明啊。”

女生说：“可能还在处理吧，毕竟这事情闹这么大，楚耀的股价好像都被影响了，而且......”

女生放低了声音，示意彤彤凑近些，“据说一大早楚离就叫了高层开会，还有岑黛也让去了，公关能手，感觉在憋什么大招。”

几个人听到这里，都心知肚明的互看了一眼。

“闭眼，颜老师？”

化妆师叫了一声发呆的颜又舞，“该化眼线了，老师，闭下眼。”

颜又舞缓神，轻轻阖上眼，她抿了抿唇，脑子里强制删除了刚才听到的那两个名字。

节目总决赛直播的时间刚好就是京城巡演结束的时候，这边直播完，刚好就跟着舞团出发去上海，这么一算，行程还挺赶，也算是充实了她的时间。

因为直播的不确定性，所以今天要把所有的流程都走一遍，内容量挺大的。

晋级的三名舞者一起有一个合作舞台，每个人还分别有两个单人表演，表演完后，之前淘汰的舞者们会有一个返场环节，大家会齐跳主题曲舞蹈，最后一起见证冠军的诞生。

合体的舞台算是舞蹈秀，由现成的评委和观众喜爱度打分。

为了防止有人说黑幕水分，节目组已经尽量的调整了打分制的环节，参与现场打分的观众也是筛选过的，必须要有舞蹈基础。

听着耳返里导演传出的录制倒计时，颜又舞调整着自己的情绪进入状态。

可跳了一遍之后状态还是不对，尤其是情绪上面的递进。

相较于颜又舞前几期的表现，评委老师的点评其实算比较委婉，但轮到何美华，她丝毫不顾及是旧相识，脸色很难看的说颜又舞今天跳的简直不堪入目。

老艺术家们对待自己的热爱都是一根筋，话筒将她掷地有声的话扩大。

整个现场都静了。

颜又舞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在导演说休息之后就一个人来到台侧。

其实也不能全怪她,团体舞主要的基调是欢快型的，她目前的心境有些相违和，但颜又舞不会给自己找借口，自己的本职工作没有表演好就是能力问题。

出去透了口气，走第二遍的时候颜又舞的状态就已经差不多找回来了。

偌大的舞台中心，她宛如一只孤傲的蝴蝶，在台上尽情的释放光芒，导播及时的切换镜头，将她的美体现的淋漓尽致。

跳完这一遍之后，全场再一次的安静。

但跟上一次安静不同，这一次是完完全全的被震撼住了。

每个人好像还沉浸在她的舞蹈中回味，评委点评的时候都有些激动和词穷，说颜又舞就是老天爷赏饭吃，是典型的天赋和努力的优秀舞者。

可以说，看过她的表现，所有人几乎是断定了比赛的冠军一定会是她。

录完结束之后已经十一点多了。

第二天晚上六点巡演有她的个人独舞表演，颜又舞又回到舞团将整个舞蹈顺了一遍。

舞蹈对于她来说就是出征的武器，在这一点上，她一定要做到百分之百的完美。

不知不觉又跳了两个多小时，回到家的时候颜又舞感觉脚踝有些隐隐作痛。

她的脚踝处本就有旧伤，虽说这几年修养的很好，但偶尔复发一次起来还是挺要命的，这两天高强度的练习显然是有些废人。

怕白天再出什么问题，颜又舞将很久都不用的膏药拿出来涂了一遍才休息。

临睡前，颜又舞拿起手机定了一个闹钟，在关掉的前一秒看到网页蹦出来的自动弹窗：傅成洲终于现身，绯闻女主竟是私生？！

看到这个标题，她愣了一下，在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手就已经点开了。

新闻很短，入目就是傅成州本人转发的一篇微博，来自楚耀。

但也没说什么，只有短短的三个字：法院见。

下面带了一张造谣诽谤的律师函。

应该是提前公关过的效果，营销号立马闻风而动，大批量的转发和扩散，颜又舞简单的翻了一下就知道了原委。

原来发帖的女生根本就不是傅成州所谓的炮.友，而是他的一个忠实私生饭。

从傅成州出道开始就喜欢他，刚开始的时候不管是接机还是出席活动都站在第一列，傅成州也对她有印象，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籍籍无名的傅成州一跃成为了千万人追捧敬仰的顶流明星，粉丝也越来越多。

就像是自己发现的一块宝藏忽然被公之于众，那个粉丝心里的喜欢也逐渐变了质。

在公共场合少了跟傅成州的接触，她就通过非法手段与傅成州进一步建立联系，通过查阅手机号订购同一班航班，入住同一家酒店，这一系列操作极大的满足了她心底的需求后，她的胆子也变得越来越大。

在傅成州外出拍戏的时候进入他的酒店房间，躺在他睡过的床上，穿他换下的衣服，甚至在与别人欢好的时候将其幻想为傅成州。

入戏太深，完全的将此刻当成了她和傅成州的一个秘密基地。

最初她发布的那些傅成州的照片也是在这个时候拍的。

但再好的伪装都有被戳破的一天。

一次因为天光的原因下戏早的傅成州回酒店，立马就发现了不对。

尽管那个粉丝已经将自己动过的东西都物归原位了，可傅成州还是发现了悄悄躲在衣柜里的她。

被发现的第一时间傅成州就想报警，可面对粉丝的求饶，他最后还是心软了，看着人删除了相机里的照片后就把人赶了出去。

算是维护女生的颜面，傅成州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过任何人。

经纪人她们也只是知道以前傅成州有过私生饭而已，但偶像这一行几乎人人都有私生，只是没想到她这么疯魔。

本以为过了一年多已经没事了，可这位粉丝在失去了与傅成州相近的接触之后，整个人变的极为不平衡。

特别是几个月前得知自己已经怀孕了，恰好当时傅成州在她当初在酒店被发现的城市开演唱会。

畸形的爱慕促使她发帖，想让傅成州关注到自己，导致病态行为的发生。

作为老粉丝，她自然知道傅成洲有定时外出的习惯，特意选在了这次他出门的时间点，就是为了让公司不能第一时间的辟谣。

事情全过程一出，立马登顶微博热一。

憋屈了很久的粉丝们可算是迎来了真相大白的一天，心里的怒火和对偶像的心疼使她们的战斗力瞬间拉满，全网立刻澄清加空瓶，就算有路人阴阳怪气说这么久了故事才编好，也被闻风而来的粉丝喷的连亲妈都不认识。

在这个基础上，傅粉还拉出了一份火力清单。

把前几天落井下石的对家们全部都点了出来，屠广场撕逼直接一条龙服务。

岑氏的公关文稿也在全平台同时发布，几分钟的时间，转发量就近百万，前排放眼望去都是红V，真顶流名不虚传。

颜又舞看完了所有经过，心里也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

脑子里又闪过了一个影子，她摇了摇头，关灯睡觉。

－

另一边的楚耀大楼。

忙碌了近两天，顶层的会议室终于有了松懈的间隙。

正中间的位置上，楚离冷着一张脸滑动鼠标看着目前的舆论走向，会议室内没有一个人说话，全都在默不作声的观察着他的神情。

岑黛说：“别担心，后续我们会跟进的，有问题我随时联系你。”

楚离视线没有偏移，进傅成州的超话看了一眼之后才关掉网页，“我的要求是保证他原有流量的同时热度至少提升二倍，后面的反馈麻烦岑氏跟公关部及时对接。”

“还有，让法务部那边尽快，这个女人，还有这些天给我趁乱蹦跶的，一个都不能少！”

话音刚落，对面的公关总监对岑黛笑了一下，“辛苦您了岑总。”

岑黛顿了顿，也大方的回视，“没事，应该的。”

确认完所有的事情，楚离把面前的笔记本合上，“好了，这么晚辛苦大家了，明天周末，下周一策划部再提交一份傅成州后续的计划，先散了吧。”

余光撇到某个蠢蠢欲动的身影，他掀唇，冷冷的说：“你留下。”

五分钟后，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了楚离，傅成州，还有他的经纪人。

终于有了能发泄的途径，这几天饱受折磨的经纪人对着傅成州痛心疾首的说；“我的祖宗啊，你这次到底是去哪里了？破地方信号这么差的吗？我过去的时候就差没跪在街头贴寻人启事了，你能不能行行好，下次去点有人气儿的地方？”

经纪人联系不到傅成州，飞到云南去在山里绕了几天，差点给自己绕丢了还没找到。

期间还因为饿误食了山里的菌子食物中毒，又在医院挂水躺了两天，一醒来得知傅成州已经回去了，立马从病床上蹦起来，已经半死的心又马不停蹄的飞回来，见到傅成州的那一刻，她甚至都以为自己是菌子的毒还没解开出现了幻觉。

见她短短半个月憔悴的像苍老了十岁，傅成州有些心虚，“姐，你怎么成这样了？你放心我下次出去绝对带着助理，我还从云南带了野山菌，补身体的，一会儿你记得拿两盒。”

“......”

经纪人摆摆手，她现在听见野山菌头就隐隐作痛，这好意没有也罢。

“没有下次了。”

楚离面色不善的出声：“以后你就给我好好在京城待着，做音乐没灵感就别写，别不出来就糊着，没有行程通知你哪儿都别想去！”

见大佬发飙，经纪人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就退了出去。

傅成州自知理亏，狗腿的跑过去解释：“我出门不也是为了公司吗？你看，我写出好音乐，粉丝喜欢，销量高，那你也挣钱不是？这次是意外，咱要不......再商量商量？”

“我这么大的一个公司不缺你一个挣钱的。”

楚离这段时间也挺烦的，真是情路不顺样样不顺。

傅成州还没回来的时候那些粉丝和商务天天找事，他下了班之后还要为了他的事情头疼，特别是有几个品牌居然还想趁火打劫，说傅成洲损害了他们品牌的声誉，要求楚耀巨额赔偿。

可把他们脸大的，楚离一点也没惯着，直接通过后援会暗示粉丝某些品牌合约到后取消合作。

现在人回来了，得知这边一切都是那个粉丝自导自演的，粉丝们被虐到的同时也激发了巨大的购买力，傅成洲代言的产品全部都被买了个遍，甚至全部断货。

这可把那些品牌眼红到了姥姥家，可楚耀压根不理他们，粉丝们也懂了公司的暗示，面对品牌一遍一遍打鸡血似的发广告，一律不鸟。

傅成州抓了抓头发，“哎呀我真不知道她能这么疯，当时我发现她的时候她居然躲我衣柜里，幸好那天回来早，不然我估计回酒店倒头就睡，指不定她半夜要干什么。”

傅成州看到消息的时候先是懵逼了一下，等待记忆全部想起时，他就是震惊加无语。

“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纵容梦女，你他妈把老子的话当耳边风是吧？”楚离听傅成州讲的时候差点没控制住给他一巴掌。

虽然知道他是冤的，但自己递给别人刀插自己，他也是真的没想到。

“我这不是......想着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就不说了，也省的麻烦。”傅成州可算是体会到疯狂粉丝的恐怖了，他现在想想都膈应，“这次确实是我的锅，我之后绝对不瞒你们了，我也算是受害者啊。”

楚离说：“没什么麻烦的，公司的作用就是全方位的保证艺人的安全，你既然是我楚耀的人，那就是我罩的，除了我，任何人都没资格说你麻烦，懂了吗？”

傅成州恍惚了一下，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站在路边，一身吊儿郎当的样子问自己要不要跟他走的画面，“我有公司，以后我罩你，跟我走吗？”

眼眶有些湿润，傅成州一言不发的抱住楚离。

楚离刚拿起外套，被他这一出搞的满头问号，他嫌弃的推了傅成州一把，“我目前没潜规则你的想法。”

"......"

煽情不了一点，刚要出来的眼泪立马就被憋了回去。

傅成州打了个哈欠儿。

自己飞回来连轴转，这两天楚离也没怎么休息，见他要走，傅成州看了看表说：“这都周六了，正好你回去补个觉吧，辛苦了楚总。”

楚离闻言卡了一下，问：“今天几号了？”

“20号啊。”见他的样子，傅成州问：“你还有约？”

楚离打开手机，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条日程提示，今天是颜又舞独舞表演的日子。

想起颜又舞，楚离的脸色露出些伤感的神色。

那天晚上不欢而散后，他一个人跑回家在阳台坐了一晚上，心里又气又疼，他不明白颜又舞的心怎么狠到这种程度。

明明自己去天津是为了给她准备生日礼物，要不是中途楚宏博那个小情人去找他，颜又舞也不会误会。

想到这，他又打电话把楚宏博喷了一顿。

可还是不解气，凭什么颜又舞这么不相信他，自己跟她复合之后就再也没有跟其他女人联系过了，她倒好，甩了他一次又一次，完全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就往他头上扣帽子。

看到这条日程提示的时候，楚离下意识的看了眼表，现在距离演出开始只有十几个小时了。

傅成州凑了过来，“为什么你的表情看上去像失恋了？”他回忆了一下，“你之前也没有过啊，难不成这次被敲诈了很多钱？多少啊？”

“......滚。”

楚离压根不想理他，骂了几句后就出了门。

白天的楚耀是繁华的商业街区，可热闹散尽，凌晨的冷风吹过还是显得有些凄凉。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原因，原本那会儿他还很困，可这会儿却异常精神。

不知不觉间车居然开到了颜又舞家的楼下。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可视线却率先往上看去，在看到那户明显还亮着的灯时，楚离皱了皱眉。

已经两点多了，她怎么还不休息？

算了，管她呢，现在怎么样也跟他没关系。

楚离在楼下点了根烟。

袅袅的雾气在空气中化作一缕缕灰白色的烟，还没来得及看清时又很快被风吹散。

猩红的火光逐渐燃烧到烟蒂，楚离的一只手搭在车窗外，像感受不到冷。

许久之后，等到屋内的灯光熄灭，他才动身，发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