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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小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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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乐宴躺在柔软的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定,他的心空落落的,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挥之不去。

女皇的庆典如约而至。

天将亮的时候,整个蓬莱都躁动起来了。大典在正午举行,往前就是各妖族的祝祷仪式。

只有被选中的妖族才能得此殊荣在黄金台上为女皇祈福。

谢乐宴和燕楼峥远远地站在人群后面,欢欣鼓舞的妖族们摩肩接踵地涌向黄金台。

黄金台是远古时代留下的遗迹。

据说原本是一座堪比天上宫阙的人间瑶池,极尽圣洁光耀,点缀在云蒸霞蔚的蓬莱之上,恍若一颗瑰丽奇绝的金乌,故此得名黄金台。

女皇是整个蓬莱的至高掌权者,她享有一切妖族的供奉,也成为洪流与风暴中指引着妖族立足于诸天的旗帜。

来得晚的妖族只能奋力地往前挤,试图见缝插针地往前冲寻找一个靠前的观礼位置。

越女丘的方向涌过来一大批人,根据衣物和首饰的风格能很轻易地与扶桑城的住民区分开来,越女丘的衣饰都更加得大胆奔放些。

虽然大家隶属于不同的势力,但在女皇的庆典上,大家都放下了偏见和成见,只为向神明祈愿,恭祝女皇万寿无疆。

在东洲,对于蓬莱岛上的一切传说,最多来自于叛逃的妖修。尽管他们或许是某些势力斗争中的失败者,但是没有一个妖修会对女皇出言不逊,即使远在千里万里,他们仍会夜夜对月祷告,渴望着女皇的垂怜。

那几栋可疑屋子里一早就有人出来,他们每个人都带着沉重的包袱,隐蔽地东张西望后,汇入了人流中,因为没有见到有孤的身影,谢乐宴和燕楼峥在暗处没有跟上去,仍是监视着。

卯时的钟声响彻黄金台,花妖众族身穿画蚕锦织的绫罗,各个面若桃花,和着翼族的天籁,演绎着从远古口耳相传至今的歌谣,她们歌颂着女皇的功绩和伟业,传唱着万万妖族安居乐业的朴素愿景。

一高一矮两个衣着朴素的妖族从屋子里出来,他们背上都背着一个灰麻布包裹,和前头几个人一样,但他们没有向前头那几个一样四散开去,反而目标明确地直奔黄金台。

他们的面容普通,看上去没有任何记忆点,好像是施加了某种让人无法看清真正容貌的术法。

矮个子的那个看起来明显是个女子,身形看上去与有孤相仿。

燕楼峥打算起身跟随,却被谢乐宴按住了。

燕楼峥用眼神问他,他摇了摇头,燕楼峥双手交叠,捏了个留影追踪的法诀。

等到二人走远,谢乐宴方才开口:“刚刚那个高个子的,我们之前都见过。”

“谁?”二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若说起可疑之人,那必然只有拍卖会了。

“千金万金城,贾万两。”谢乐宴抬眸,与燕楼峥的视线对上,他们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

千金万金城明面上的金主是桃花山和莫家。桃花山远在极东,毗邻无极剑宗,它有什么动静,燕楼峥不会不知道。

而莫家,整个东洲都知道莫家家主莫景岚是个极致的人族主义修士,他从来奉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原则,不允许自己的族亲接触妖族。

他最离经叛道的言行就是在修仙大会上一刀砍下妖修女婿的右臂,并将女儿莫绮珩逐出了家门。

甚至还有传言,莫家在私底下大肆抓捕东洲的妖修,试图将他们全部赶尽杀绝。

就是这样一个莫家,怎么会容忍手下最大的势力千金万金城掌握在一个妖修的手里呢?

一个巨大的谜团出现在了二人眼前,而有孤又在其中作为一个怎样的角色呢,谢乐宴不知道,他希望有孤平安。

那屋里拢共十几个人,如今八九个都出去了,也就意味着屋里除开有孤,至多也就几个,硬闯的压力一下就减小许多。

谢乐宴绕过南向的窗,试图在西边找一处门破门进去。他正想回头和燕楼峥商量对策,就看到燕楼峥神色有些怪异地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他无声地向他招手,燕楼峥压下心思,跟了上去。

“我从这个窗进去,你直接上去敲门,等人来开门的时候,我们前后夹击。”

谢乐宴凑到燕楼峥耳边,说话时的气音软软地吹到耳垂上,因为紧张,声音有些发紧,像是一句呢喃。

燕楼峥那只满是剑茧的手抚上耳垂,用力揉搓了两下,他也低声回好。

二人一道点头,开始行动。

谢乐宴轻巧地飞身上树,从枝丫分岔的枝干上凑近二楼的直棂窗。

燕楼峥用力叩门,掩盖谢乐宴行动时的声音。

“谁?”

里面传来警惕的声音。

燕楼峥不回答,仍是用力敲门,待里面的人不耐烦地出来应门,燕楼峥算准了时机,长腿一踏,将门踢破。

破损的木门的碎屑飞到来人脸上,他下意识闭眼。

燕楼峥没有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后腿点地,一瞬间就飞身至那人身后,一记手刀将他击晕。

那人甚至来不及看清破门者的脸,就两眼一黑倒在了门口。

里面的人听见外面的吵闹声出来查看,燕楼峥将从倒地之人身上搜来的钱袋飞掷过去,正中那人颈部。

燕楼峥将二人绑在门边,这里是后门,若是那些外出的人回来,应当不会很快就发现。

谢乐宴从二楼下来,他告诉燕楼峥二楼的两个守卫也都打晕关起来了。

燕楼峥将手掌摊开,给谢乐宴展示从那二人身上搜来的令牌——

千金阁。

谢乐宴心下一沉,脑海中闪过那夜他站在城外感受到的寒凉。

所有厢房里都没有人常住的痕迹,家具都很新,只是落了灰。

神识探索到大堂里有个熟悉的身影,二人加速赶过去,看到有孤手脚都被绑紧,嘴里还塞着布。

她原本垂着头默默流着眼泪,听到陌生的脚步,抬起头来。

她惊愕地看见两人,慌乱和羞愧抑制不住地涌上来,她控制不住地失声痛哭起来。

“乐宴……燕师兄……”

她哭得那样悲恸,仿佛在哭世上最痛苦的事情。

谢乐宴为她解绑。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往梧桐细雨去。”

燕楼峥帮着谢乐宴扶起有孤,她被绑了很久,一时间手脚酸痛,失了力气。

“对不起,对不起……”

有孤执拗地盯着谢乐宴,她颤抖的身体被谢乐宴脱下的外袍覆盖,任由二人将她带走。

庆典正时的礼炮冲破苍穹,所有妖族用尽全力呼喊着女皇的功业,锣鼓喧天,山呼万岁。

此时的梧桐细雨没有守卫,宛若空城。

三人在宫殿外的廊檐下停住。

有孤已经收拾好崩溃的心情,只是仍是恹恹的,好像失了魂魄。

“你们是怎么到这儿的,蓬莱禁制人修上岛,”有孤借着谢乐宴的手臂支撑自己,她努力站直。话落,又自嘲地哼笑一声。

“也不对,我问的什么蠢问题。乐宴和燕师兄是天之骄子,只要想做,有什么做不了的。”

“倒是我自己,虽然诀别书也写了,师徒恩情也断了,还是抑制不住地想有人来救我,有孤,你太恶心了。”

有孤脸色仓惶,想去触碰身旁的谢乐宴,又觉得自己太过不堪,只能靠在背后的宫墙上,缩成一团。

“有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燕楼峥问。

看着有孤嗫嚅着,眼神有些溃散,她这样顾左右而言他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谢乐宴感到揪心的同时也感到了愤怒。

他揪着有孤的衣领,情绪有些激动:“有孤你清醒一点!你以为我和燕楼峥冒着人族身份被发现的危险来这里找你是为了听你一句自嘲的吗?”

有孤被谢乐宴的怒火一震,她终于从那种绝望的泥潭里被狠狠拉起,燕楼峥看着眼前这个平日里最好说话的小朋友,因为担心友人而眼眶红红。

“我……”有孤有些害怕地开口。

谢乐宴没让她说话,只是接着道:“有孤你真是长本事了,你是多看不起无极剑宗,你以为轻飘飘一封信就能斩断你和祝前辈的因果吗?”

燕楼峥看着有些声嘶力竭的谢乐宴,没有阻止他,只是站直了身子向四周警戒。

“祝前辈对你如何,我作为外人无法评价,但她在你被抓后有多么担忧,我看在眼里。甚至燕楼峥来找你也是祝前辈向陈宗主求来的。”

“那时灵缘大会上你信誓旦旦地飞扬自己的理想,如今你竟要和那些人为伍。”

谢乐宴松开手,低下头去。

“你不在乎祝前辈,不在乎我,那小满呢?”

提到小满,有孤抬起头来,她表情一变再变。

沉默蔓延开去,与远处的热闹对比鲜明。

“乐宴,救救我。”

有孤终于开口,沙哑地请求道。

谢乐宴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终于笑起来:“好。”

有孤第一次联系贾万两,是在千金阁拍卖会开始前。

那时有孤借故离开了一会儿座位,便是去后场寻他。

贾万两将一张牛皮纸交给她,让她趁着夜色放到城主像上。

神女泪周身的禁制虽多,但有孤作为九尾灵狐的后裔,天生擅长隐匿。

她将牛皮纸放下后便回了场内,贾万两没有告诉她为什么要监守自盗,只是吩咐她,以后有事再找她。

她与贾万两的交易始于小满的病。

小满和她不一样,她们有不同的娘亲。

小满的娘亲是一个人类修士,生下她的时候因为灵力紊乱去世了。

她们的爹说好听点是多情种,说难听点就是个不负责任的烂人。

小满是有孤一个人拉扯大的,她的名字也是有孤取的。有孤有幸见过女皇,女皇告诉她大满则盈,不满则亏。

有孤想,那小满就很好。

有孤认为她是来拯救自己放浪形骸的生活的良药。

从小满出生后,有孤那原本烂泥一样的人生发生了巨变,第一次喊姐姐,第一次会走路,第一次引气入体,小满所有的一切都让有孤欢欣鼓舞。

小满娘胎里就带了弱症,那日二人玩闹着,小满忽然弯腰开始口吐鲜血。

有孤慌了神,她拜托扶桑城最好的大夫替小满真挚,大夫摇头,只说无法根治。

后来,贾万两来越女丘找到她,说他有一个洗精伐髓的灵药,只要从根上重塑小满的根基,便能逆天改命。

有孤接受了他的交易,她把小满交给隔壁的婆婆和甄明月,毅然离开了蓬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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