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眠听了,也看向地上的阿轻。
秦宁看向地上的大蝴蝶,严厉地问:“你为什么要害人?一字一句说说清楚。”
“对,说清楚!为什么让我打黑工?”瞿木也跟着问道。这里竟然死了人?如果不是自己命大,这里刚好有林眠在,不然自己就成为盘中餐了。
还有,一想到昨晚的事,他拳头都硬了。
阿轻不出声,两只触角扭曲地转动着。
秦宁拧着眉头,想从阿轻嘴里得出一个答案,“山洞里的白骨是怎么回事?里面有几具白骨是刚死没多久的。”
“你明明是妖物,为什么要和除妖师一起?”阿轻终于开口说话了,但这句话是对林眠说的,直接忽视了秦宁的问题。
林眠看着地上的大蝴蝶,虽然看不动它的表情变化,但是从语气可以听出,她很生气,甚至在质问自己。
“我...”林眠张了张嘴,她突然对自己是不是人这个问题,产生了怀疑。
“什么妖物,林眠是人,活生生的人,你这个样子的才是妖物。”瞿木拉过林眠,气冲冲地对着大蝴蝶说。
林眠看向瞿木,呆呆地不说话。
“人?你看她像是人吗?在我的眼中,她就是一团缠绕在一起的菌丝。”阿轻说着说着笑了起来。
突然,她的语气又悲伤了起来:“你还会再出现吗?我能等到你吗?”
林眠的不适感加重,她捂住胸口,想到了那两张书签的内容,强忍着不适问她:“你上一次见到我…不,菌丝,是什么时候?”
“大概…也有三十年了吧。”阿轻回答了林眠的问题。
秦宁看了眼林眠,感觉事情越发奇怪了。
驱魔弓突然开始震动,压在下面的大蝴蝶开始剧烈地扇动着翅膀,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哐当”一声,蝴蝶翅膀竟然就这么落在了地上。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秦宁主动上前查看情况。
“它跑掉了。”秦宁收取驱魔弓,说。
地面上只剩下一对巨大的蝴蝶翅膀。
秦宁的话音刚落,突然就传来了阿轻的声音。
“今日是生死之境重要的一天,你们破坏破茧之宴,是对神明之不敬。我会为你们准备一场死亡盛宴。”
之后,久久没有声音了。
“它离开了。”秦宁说着弯下腰,用力地拿起地上的一对蝶翅,发现重的不行,和蝴蝶柔软的翅膀完全不一样。
“这蝶翅是金属做的。”瞿木也上前摸了一下,说道。他还顺带弹了一下,发出清脆的金属声。
他对秦宁说:“你这驱魔弓不行啊,怎么还让这妖物跑了?”
秦宁淡淡收起驱魔弓,说:“如果它是面蝶,我的决应该能压制住它。”
“可决没有发生作用。”
这一点,让秦宁很怀疑这只面蝶的身份。
“问题是没压制住啊。”瞿木在旁边说风凉话,“会不会是你念的决不对啊?”
秦宁瞥了一眼瞿木,又看向林眠。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阿轻好像和我体内的菌丝是朋友。”林眠抿着唇解释,“刚刚她也说了,是三十年前,那会儿我都还没出生。”
“也就是说,三十年前,菌丝在别人身上。”秦宁接过话茬,说。
“是这个意思。”林眠点点头。
“诶,你们不要讨论这个了,我们是来借东西的啊!”瞿木听着他们两个讨论,觉得这都偏了,咱们的目的是来借蝶翅的啊!
“我们是来借蝶翅的啊,现在弄成这样,怎么借?”瞿木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他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滴水未进。
还打了一夜的黑工!
秦宁说看了眼瞿木,想了想说:“我们整合一下信息,复盘一下。”
昨晚,他们三个都分开了,而且看样子,应该都获得了不少信息。
“我应该没什么要说的,昨晚的事你也知道。”瞿木一屁股坐在一旁的台阶上,对秦宁说,又看向林眠,“刚刚我也告诉你了。”
林眠点点头,回想起之前瞿木说的,她好奇地问:“打黑工是什么意思?”
“你昨晚没打黑工?”瞿木见林眠这么说,问她。问完,他又觉得不对,林眠还换了一身衣服,这衣服很精美,红色的布料上绣了很多蝴蝶样式的花纹。
他从茧里面出来太懵逼了,之后又发生了这么多事,压根没来得及注意林眠穿了什么衣服。
林眠摇头。
“那你昨晚干嘛了?”瞿木问道。
“睡觉,那个床很舒服,我一躺下就睡着了。”林眠回答,她还以为瞿木他们和自己一样,也到了一个房间里睡觉。
“所以,打黑工是什么意思?”林眠不明白。
瞿木:这世界对我太不公了!林眠有床睡,秦宁打黑工打了一半就跑路,只有自己老老实实干了一晚上的活。
“就是干了一夜的活,还是无偿的。”瞿木虚虚地解释说,回想起来,手都发抖、腰也酸痛了。
“哦哦。”林眠明白了,就是白打工了,“你做了什么啊?”
“给蝴蝶翅膀上色。”瞿木面无表情的回答,他已经心如死灰了。
“林小姐,你昨晚发生了什么事,能和我们说下吗?”秦宁对待林眠一直很有礼貌,就连复盘这种事,也很礼貌的询问。
“我实在想不明白,给蝴蝶翅膀上色有什么意义。”瞿木叹了口气说。
林眠就把秦宁进来之前的事都说了一遍。
“我真是食物啊。”瞿木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了,一想起来了,还是有些害怕,他愤愤不平地说:“我昨晚任劳任怨的干活,都没反抗他们,结果就要把我吃掉!”
“就没见过这么坏的妖,还是蝴蝶之王,我看它去当怨鬼之王还差不多。”
瞿木骂着出气,说着还想起自己身上的那封信,在身上摸了摸,从口袋里拿出这封黏腻腻、沾满茧里面的液体的信。
“还邀请,鸿门宴都比这强。”瞿木说着就准备把信给撕了,却被秦宁拦了下来。
“林小姐,你说你也收到了信,能否拿出来给我看看。”
“哦,好。”林眠说着,低下头,突然想起,“信我放在房间里面了。”
“那我们回你那个房间找找。”秦宁不紧不慢地说。
“好。”林眠点点头。
大家也不在大厅停留,秦宁打开大门,走出去。
林眠临走前,想起自己放在角落里的书签,跑去角落里拿走,再跑回瞿木的身边。
“你拿的什么?”瞿木低下头,看了一眼,但很快又收回视线。林眠的身高能到自己的嘴巴附近,刚好她今天穿的是紧身小礼裙,还是低胸的,他一低下头,就看到了不该看的。
“书签,我在面具里找到的。”林眠说道,并递给瞿木。
瞿木不是很自然的接过书签,看了一眼后,皱了一下眉,递给走在前面的秦宁看。
“是在大厅那里找到的?”秦宁问。
“对,我还在房间里也找到一张。”林眠点点头,说完她突然想起,这里的走廊也有很多面具,便上去翻了一下面具,“不知道这里的面具会不会藏有书签。”
秦宁看了眼,说:“我们把这里的面具都找一遍。”
“好。”瞿木答应得很快。
三人快把这座宫殿的面具都翻遍了,也没找到新的书签。
林眠只好带他们到自己昨晚住的房间去。
“到了。”林眠记忆力好,一下子就带他们找到了那个房间。
“哦,这里的面具还没翻呢。”林眠看着房间门口的面具,上前随手翻了一下。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结果真的翻到了一张书签。
大家相视一眼,林眠咽了口口水,将书签摊开。
【今晚是蝴蝶的葬礼,要祭拜传闻中的那位将军,那位将军我看见了,有人能活上千年吗?】
“看不明白。”林眠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脸上出现迷茫的神情,这三张书签出自同一人的手。
“这个应该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吧?”林眠问。
“不清楚。”秦宁也不明白,把书签递给林眠。
瞿木倒是想到了什么,十分兴奋地说:“这是不是说明之前有人来过这里?”
“这个我们知道。”秦宁直接走进屋内,看着屋内的装饰,没发现什么异样。
“诶,知道你们不说。”瞿木也走进房间里,抱怨着说。
林眠打开桌上的背包,将里面的水和面包拿出来给他们,并把书签放进背包里,又把信拿出来交给秦宁。
“我的乖乖,你昨晚住的这么好?”瞿木看着这柔软的大床,忍不住咂舌,这妖物怎么还搞区别对待啊?
不过也是,人家都说了,和菌丝是好朋友。
“那边是浴室,可以洗澡。”林眠这话很明显是对着瞿木说的。
瞿木也觉得自己是该洗洗,身上黏糊糊的,还有一股奇怪的恶臭。
“那我去洗洗,里面没事吧?”瞿木想确认一遍,万一洗澡的时候出事…
“没事,我昨晚洗了。”林眠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瞿木也只好进去了。
“蝴蝶葬礼是什么?”秦宁看了信,发现信上提到了蝴蝶葬礼。
林眠刚刚咬了一口面包,嚼了几下,咽下去了才回答:“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好像就是今晚。”
“它和破茧之宴是连在一起的。”
秦宁点点头,也拿了个面包和一瓶水,对他们说:“那看来,今晚我们要去找一下这个蝴蝶葬礼,应该不会在这儿举行。”
“好。”林眠已经不想思考了,她觉得这里的事情太多了,一件接一件。
大约过了半小时,瞿木就出来了。
“舒服了。”瞿木感觉浑身都清爽了不少,洗了澡,他也敢一屁股坐在柔软的大床上了。
“休息会吧,晚上我们就出去。”秦宁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闭上了眼。
瞿木没太明白,问:“出发去哪?”
“蝴蝶葬礼。”林眠回答,还把信给瞿木看:“你刚刚去洗澡了,没看到信。”
“我也收到了信啊,为什么只邀请你参加蝴蝶的葬礼,我却没有?”瞿木不服气的说,他的信上就没有写蝴蝶葬礼。
“我真是冤种。”瞿木将信还给林眠。
林眠歪着头,这个邀请是什么好事吗?
“诶,秦宁,昨晚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洞穴里的白骨又是什么?”瞿木刚刚洗了个热水澡,精神还很亢奋,也就更有心情去捋现在的状况了。
再加上,自己和林眠都说了昨晚的事,就秦宁没说。
秦宁猛地睁开眼,回想起昨晚的事情,他的胃部还泛着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