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止久你在作甚,这都不管?闲死你得了。
陈景身边微光浮现,团团包裹住他裸露的肌肤,片刻恢复如初。
白皙娇嫩的新肉愈合住伤口,池水滴滴血色晕染,陈景撩起长发放在肩头,步入池水中。
水波荡漾,泉淅绵绵。
陈景窝在池子里半点不想动,无聊就撩几滴水,眼神灼灼地盯着小臂滑下的水珠发呆,看身上小河流淌的血色缓缓流长消失无踪。
雾廖的眸光透出一丝不解和迷惘,陈景抬手搭上额头,吐出一个浊气。
论几何,他也不应该出现啊。
陆冕跑进陈景茅草屋中,拿起一身干净的青衣便轻功跑向陈景。
和陈景分开,陆冕便神经紧绷,急切万分,总认为他会一声不吭地消失不见。
消失的像一场梦一般,漂泊虚幻。
“陈景……”陆冕一声喘,脸皮泛红应该是剧烈跑动的原因。
白皙光滑的后背映入眼帘,墨黑的秀发顺水环在腰窝前,朵朵青莲藏匿,半掩身姿。
水光微动,陈景起身,落下半身清水,扭头瞧了一眼陆冕。
“陆冕兄你来了。”陈景一笑,整个上身袒露在陆冕面前,修身漂亮的身形,一张含笑俊秀的脸划出几处水痕,发帘水珠缠绕,闪出微光的眸子一步步逼近陆冕晃动无措的眼睛。
陈景走到水池旁边,半身泡水接过衣袍放在池边。
“多谢陆冕兄了,不过我想在洗一会,所以陆冕兄先回家吧。”陈景说道,陆冕休憩的呼吸瞬间打乱,眉眼一低,一瞬就立马躲开,背过身去回道。
“我等你洗完一起回去。”
说完背靠一棵树后,喘气凝神。
轻喘的热气打在陆冕脸上,竟烧红了他的脖颈。
“这不会太操劳陆冕兄的时间吗?”陈景一问,重新回到水池中央。
“不会。”陆冕回答,低头掩住神情的眼睛,琉璃翻转。
“我等你洗完一起回去……”
陈景听话,婉转一笑。“那当真是操劳陆冕兄了。”
陆冕轻抚上身后的树皮,掰掉一块,干涩的眼睛水光浮现。
“陆冕兄今日当真是对不起你,说好一起去打猎,还未尽兴,就如此难堪地让陆冕兄担心。”陈景说道,窝进水池。
“还出言吓唬陆冕兄,真是对不起你怎么好一个人。”
“陆冕兄要一起洗吗,这池子水都是温的。”陈景撩水邀请道。
“我不洗……”
躲在树后面,陆冕语气很差的憋出一句话。
“陆冕兄?怎么了,让我看看,怎么了这是?”陈景听言就是立马迈出水池,身上搭件外袍便朝陆冕走过去。
“没事。”陆冕擦出一滴泪说道。
“还说没事,那现在这双眼睛算什么。”陈景拉开陆冕遮挡的双手,盯上他含水的黑眸,开口说道。
“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是不是今天好不容易这么开心却被我打扰到了。”陈景说道,眸里含笑。
“没有,虫子飞眼睛里了。 ”陆冕抓上陈景擦泪的手,自己忙揉眼睛,躲过陈景的身体。
“啊?”陈景错愕,转至一笑,“那陆冕兄去水池边等吧,那里干净点,我会马上洗完的。”
陆冕不语,走到池边一屁股坐到地上。
“你想洗到什么时候就洗到什么时候。”
“我没事干,就等你。”
陈景浅笑迈入池水,水声一起,陆冕便低头拿草玩。
“不一起洗吗?”
“不用……”自己好像三天没洗了。
那也不行。
“陈景,你会发脾气吗?”陆冕问道。“你有什么讨厌的东西或者说很喜欢的东西吗?”
草捏的手都绿了……
“没有。”陈景摇头摆手,却是实话。
这世上的东西发自他内心里想,没有那个会无缘由的令他讨厌或是喜欢。
他对这个世界只存在个人义务。
“为何?”陆冕问道,问的自己都觉得傻。
“没有理由,就是没有,陆冕兄有很喜欢的或者讨厌的吗?”
“我喜欢去各国采风,虽然只能靠出差才能看看。”陆冕苦涩地一笑,自己这悲痛的职业生涯,完全没有生活痕迹呐。
“讨厌的呐?”
陆冕眉头一皱,深思说道,“讨厌对我师父师娘不敬的人。”
“我是个孤儿,从小就是师父师娘把我养大的,所以他们是我唯一的家人。”
按照他们的意愿,他该成为一名拔刀相助的江湖剑客的。只可惜,现在他成为了一名遵从排单杀人的恶人……
如果不是银柳阁杀了他师父一家……他也不会沦落至此。
“来这里寻仇,你确定该死是吾吗?”
“他们名单吾给你留好了,穷离,不要让自己失望。”
“陈景你可以和我说说你的……身世吗?”陆冕问道,自己亦是这般坦言,和我说些认真的吧,算是请求了。
不然,他总想以为你和我毫无瓜葛,连做朋友都不算,就像茫茫人海中两眼一望,触不可及的两缕云烟。
总想着让二人之间能够产生更多的联系,更多的纠葛和争吵。
认为吵一架就能明白你到底是处于一个怎样的心态和自己相处。与这个世上的人是不是有一点点不同,或是让我能更了解你一点。
但这样做只会让你我间存在数不清的隔阂。
所以和我说点什么吧,让我能更了解你一点。私心让我不想把关系只停留在熟悉的路人上。
“我……也算是孤儿吧。”陈景说道,摸了摸自己后背的青莲,“看到这朵花了吗,是我父母留给我的,留完他们就抛弃我了。”
瞎说,果子掉地上,它能自己伸手捡吗?自己满地跑的,谁抓的着你啊。
盯着那朵从肩头盛开到腰窝的莲花,陆冕眼睛闪烁。
“你这……你比如说自己无事纹身上的。”陆冕偏头低声呐呐。
“什么,这真的是我出生就有的,肯定是我父母留给我的。”陈景说道,靠近陆冕把背抛给他看。
青莲纹路就像是烙印烫灼在陈景白皙的脊背上,流放着青蓝色的光晕。
陆冕眨眼,看不清在看一眼,会发光。
“你真不是人……”陆冕确认地说道。
……
“陆冕兄你看就看,不能骂我啊。”陈景扭头一瞥,略带湿气。
“抱歉……”
“我可以摸……”陆冕闭上嘴,转神察觉自己想法不对劲。
它真的在发光……他这身体也是一转眼就好了。
“……”想问他怎么做到的,这莲花还会像血管一样跳动,像和人身上长的一样……
陆冕抓挠起好奇心,直到背部的皮肤被发丝遮挡,陆冕才收起心思背过身,等陈景出水穿衣。
一起回陈景家吃饭……陆冕下厨。
“陈景你和我说,这根棍子和烧火架就是你平常做饭的地方!”
“哈哈哈。”那个其实是现搭的,他又不需要吃饭,平常最多嘴馋吃点点心,喝点茶水。
“去我家。”
“真是露怯了。”陈景含笑说道,被陆冕手薅到家里,请吃了顿野兔堡和野参顿山鸡。
“再喝点……你都没吃多少。”
“陆冕兄我真的吃不下了,在吃今天晚上弹琴都要跑音了啊。”
“这才晌午刚过,你晚上才去酒楼,怎会积食难消。”
“你胃不好?”陆冕问道,“没有,我挺好的。”
只是太久没张嘴吃正经饭,有点不适应肚子里有东西在蠕动。
“我吃慢点行吗……”
“你若是真吃不下,也不必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