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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仇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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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我听你之言,服用那丹药数年,终于,得了一子。过了两年,又得了一女。但府里除了你的儿女,再无旁的人有所出。”

安平伯夫人慌乱起来:“夫君,你……”

“我询问那监院为何丹药无用了,那监院便说,有两个缘由,一来,丹药烈性,与寅吃卯粮无异,是将我未来多年血气凝聚一时,所以效用并不长久。二来,子嗣天定,你是我命定之人,我命中本无子,是你命中有子,更补旺我命格,机缘巧合才得以传宗接代。”麻木瞥了一眼地上的清晖道人。

安平伯夫人颤声:“夫君!你不能相信那些荒唐的话啊!我为你生儿育女这么多年,我们……”

安平伯一步一步走近她,不管她辩解,自顾自接着说:“庆姗像你,便罢了,可庆吉越长越大,却与我并不相像,但没人怀疑,因为庆吉的脚背上,有和我一模一样的四颗痣印,都说,那是父子胎记。”

“是啊!胎记做不得假的,庆吉就是你的血脉……啊!!”脸猛然被狠狠扇过。

武婢站在两侧钳制住她的双手,安平伯夫人还是被一巴掌打得差点摔在地上。

安平伯心口剧痛,胸膛不断起伏着,双眼赤红无比,老泪纵横:“贱人!你还敢骗我!!”

福明站在几步外,开口:“我们找来了京中最有资历的仵作还有大夫,伯爷也自己找了几位医者前来,均能验证,赵庆吉脚背上的四颗痣印,乃是人为刺烫出来的疤点,而非天生的胎记。”

说完朝旁一挥手,押着清晖道人的亲兵得令,将人扯着抬起头,又拿了干净的湿布擦干他的脸,再弄开遮住面的乱发。

王老太君坐直身,双眼微眯看过去,数秒,骤然失色。

清晖道人剃了满面白须的面容,纵然衰老,但和赵庆吉明显有六七分相像。

尤其是两人的下半张脸,简直是一模一样。

安平伯显然已经见过,并无意外之色,只是更加颓靡,一旁跟来的赵府管家连忙上前扶他。

安平伯夫人彻底软瘫下来,头深深低着,看不清表情。

事已至此,王老太君深呼吸许久,打开了那张供状,看完供状时,手已经发抖,而后又再去看刘姨娘的遗书。

眼珠抖着来回,良久,一声长泣,扬手将两张纸狠狠扔向右侧:“我待你不薄啊!!”

“你这个,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待你如亲妹,你……你竟然恩将仇报……!”说话都艰难,此刻真正诛心碎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哪里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撑着桌案起身,目中赤色毕露,立即就要去撕杀了仇人。

方跌撞走出几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在厅中响起。

半跪在地上的安平伯夫人缓缓抬起头,眼中凶光狰狞:“我狼心狗肺?”

“我恩将仇报?”咬牙怨怒,再无伪饰。

她的神情骇人至极,硬生生将王老太君撼在原地,离得最近的安平伯都为之一震。

“当年,我将要及笄,家中为我相看姻缘,原本,看中了一个年纪轻轻便科考榜上有名的举子,虽然当时那人家中败落,不复风光,可他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后来果真金榜题名,便是如今的河东转运使!”安平伯夫人泣血怨诉,死死盯着王老太君,

“是你的好父亲,他与安平伯府的老家主是同窗,王家和赵家又是世交,安平伯府的儿媳快死了,要续弦新的少夫人,老伯爷便让你爹为他儿子做媒,说知道晋阳王家有好几个正当龄待嫁的女孩,你爹呢,转头就找了我父母,让我嫁去安平伯府做继室!”

“就因为我家中是最败落的旁支,我爹娘无法拒绝,就因为在老宅里,我性情看着最温顺,我最与世无争,因为我事事都顺着你的脾气,我与你算是最合得来!所以你爹觉得,把我许给安平伯府,既做了人情,又给你送了个最好的陪伴和助力!就因为这些,我不过十四,就要嫁给一个能当我爹的男人做续弦!!”

“你待我如亲妹?若你真的待我如亲妹,我得了这样恶心的姻缘,你怎么问都不问一句?!你凭什么说我恩将仇报?!你们王家对我有什么恩情!我恨你!我恨你!!!”怨恨嘶吼。

王老太君浑身发抖,耳鸣如蝉,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

面露疯狂的安平伯夫人已经全然不管不顾,转过头,矛头直指几步外的安平伯:

“你说我是贱人?那你是什么?我找别的男人生儿育女有什么不对!赵全禄!你这个没种的死阉人!脱了衣服除了趴我身上像猪一样拱完哆嗦两下就没气儿了你还能做什么!我给你们赵家生了两个孩子,两个!你才是恩将仇报的白眼狼!你都绝种了还能有跟你姓的后嗣,你烧高香叩头拜我吧你!”

安平伯猛地睁大眼,一瞬间从脖子到头顶全部通红涨紫,哆哆嗦嗦抬手指着地上的安平伯夫人,数秒摇晃,轰然向后倒去。

“老爷!”赵府管家哀嚎,一旁的护卫们连忙上前,先往安平伯口中塞了一颗药丸,随后将人抬下去,大夫已经在屋外候着了。

王老太君眼角滑泪,看着安平伯躺着出了屋子,扭过头,对地上冷笑频频的安平伯夫人,咬牙:

“就算是这样,可你婚嫁的事,我从不知情!又不是我做主将你嫁到安平伯府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要怨,也只能怨你亲生爹娘,我父亲就算选中你,也不会强逼,安平伯府是世家勋贵,你敢说不是你爹娘贪图伯府财势,又想让我父亲助力你们家,才答应这门亲事的!”

安平伯夫人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狡辩!利诱和威逼有什么区别?!我爹娘要是不答应,你父亲只需要摆两个脸色,我们家的处境马上就会更难过!你这种高高在上的人懂什么?!”

“你们一句话,多少人就要战战兢兢,你们摆一下手,底下的人恨不得使劲浑身解数把你们捧到天上去!你知道我最恨你什么吗,我最恨的,就是你和你爹这副什么都占了,什么都抢了,拿着刀架在别人脖子上,逼人就范,却还要说是他人不知好歹的嘴脸!!”

“你委屈是吗?你怨恨是吗?谁让你是你爹娘的掌上明珠呢?看见你这个蠢货被我耍的团团转还感恩戴德,我比直接报复他们还要痛快!”安平伯夫人仰首大笑,

“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蠢!怪你自己自以为是!被你折磨多年的奴婢竟然还敢留在身边伺候!那些年,到处都有人说你是不生珠的蚌,不下蛋的鸡!你在这府里,婆母公爹的冷眼,丈夫也对你大失所望,纳了个妾室没几月就怀上了,你这个名门出身、目空一切的正妻却是什么灵丹妙药灌下去都毫无用处,连你爹娘都对你绝望了,你再不愿,也只能咬着牙认妾生的庶子做儿子!那十多年里,在我最难熬的时候,只要想想你的处境,我就好多了,恨不得摆宴席来庆祝呢!哈哈哈哈——”

“贱人!!”王老太君猛地冲上前,手臂刚高高扬起,下一刻,却猛地僵住。

人踉跄两步,两眼一翻,直直朝后倒下。

“太夫人!!”

“大夫!快叫大夫啊!!”

“快去请大夫!”

厅内兵荒马乱,只有安平伯夫人,跪在地上,笑出了眼泪。

夜色凝空,京城一角忽然赤光大燃,龙卷黑雾直冲天际。

望火楼敲响警锣,潜火队兵士急奔火情处。

“走水了!”

“是安平伯府!安平伯府走水了!”

“快去救火!”

“……”

京城南坊,城门客栈。

客房内只点了一盏油灯,蒙着面的汉子将手上包袱地向前递去:“这里头有雁户的路引,还有盘缠,足够你去别的地方安顿了。”

他对面站着的女子面容非常清秀,眉眼间却带着深深的憔悴,看着那个包裹,惊喜,又小心翼翼:“你,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蒙面汉子声音浑厚,扬了扬手里的包袱:“不是你该问的就别问,你做事,我们付报酬,两清。”

林鸣翠一惊,连忙接过那个包袱,带着歉意:“是是!对不住,这位大哥,我只是想知道恩人是谁,是我不知轻重。”

而后低头,紧紧抱着怀里的包裹。

有了这些,她终于能逃出安平伯府那个魔窟了。

三年前赵庆吉把她强抢回府,在伯府的后宅里,她不知道受了多少非人的磋磨,无数个把绳子甩到梁上又扯下来的夜里,她都不知道是怎么撑下去的。

或许是老天听到了她的怨恨,两月前,突然有个府里素不相识的外院管事婆子来找到她,说知道她生不如死,问她想不想逃出生天。

那时,她才又因为不肯迎合赵庆吉,被一顿毒打过,但她不敢相信任何人,因为赵庆吉曾经故意把她放出府,又在她快逃出京城的时候把她拖回来狠狠折磨。

她已经怕了。

但那婆子没有立刻离去,而是冷冷看着她说,反正她留在伯府里,早晚也就是个横死,还不如搏一搏。

挣扎了数日,她咬牙答应了,那婆子便要她留心赵庆吉的动向,时刻向她通报。

终于,某一天,赵庆吉又出门喝花酒,依旧多日未归,过了两日,安平伯忽然发怒,斥责了安平伯夫人,要把儿子找回来,这些消息,她都第一时间告诉了那婆子。

没想到,过了几日,竟传回来赵庆吉失踪的消息。

林鸣翠心惊胆战地在伯府后院等着,一直到今晚,一把大火不知怎的烧了起来,多日不见她的那个管事婆子又出现了,趁着府里混乱不堪,将她带了出来,指引她到南边城门的客栈,说有人等着她。

她没得选了,只能继续往下走,一路跑到现在这个客栈里来,推开房门,就是一个蒙面大汉站在屋里,她差点转身想跑,后来被拉了回来。

“我,我就这么走了,安平伯府会不会……”林鸣翠红着眼眶,只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战战兢兢的梦。

蒙面汉子冷语:“赵庆吉完了,安平伯府也没力气追查你一个逃妾,外头天高海阔,路引也是盖了官章的,换了新身份,你自寻去路就是,只要你不跑回原籍,就不会有事。”

“不回不回!”林鸣翠连忙说道,而后,缓缓垂下头,将包袱搂得更紧,像是抱着救命稻草,“我绝不再回去。”

从她爹娘、她以为的良人,联手把她卖了开始,她就再也不会回去了。

“城门五更才开,你且等着吧。”汉子说完这句,转身出了房门。

房门闭合,林鸣翠缓缓坐下,慢慢打开包袱,看着里面放的齐整的路引和盘缠,猛地俯在桌上,痛哭出声。

马匹停在客栈门口,汉子翻身上马,一把扯掉蒙面的黑巾,吐出口气。

远处点点火光,是城里夜禁巡逻的官兵。

汉子眺目看了看,从怀里掏出侯府腰牌,在腰带上挂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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