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答案和昨晚余方昭说的一样，她曾经很爱他。
宇文白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剩下破碎的灵魂苦苦坚持着。他语气着急，“那你就不能再爱我了？以前这么爱，怎么可能突然就不爱？”
他那小孩耍赖的口吻听得程可直摇头，“不是这样的。”
“宇文白……”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正式地喊他，“当初我为了奶奶的病选择呆在你身边，发现你曾经救了我一命，还资助我上大学，我很感谢。在你家住的那段时间，我确实爱上了你。”
“可站在你身边，我不再是程可，而是宇文白身边的女伴，甚至连女朋友都不是。”她自嘲地笑，“后来我想明白了，我最应该做的就是做回自己。”
“所以也希望，你能够理解我的想法。”
程可忐忑地看他，生怕这人又生气了。两人无尽的冲突让她厌烦，却依然忍不住心软。
在她的注视下，宇文白点头。语气低落，“我知道了。”
“你去忙吧。”
程可：“？”
居然这么简单就把人打发了？
他没有挽留的动作，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无言的悲伤笼罩在他身边。
程可不再回头，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熟悉路。
这一次，他们真的结束了。
……
接下来的几天里，徐朗天天窝在余方昭家中。他吃着薯片感慨，“最近都不知道老板去干嘛，天天不见人影，还不用我开车，我该不会要失业了吧？”
余方昭盘腿专心地看着监控画面，敷衍回答。“如果你失业了，别指望我养你，天天呆在我这儿，你该交点水电费了。”
“昭姐你一定是个会计，这么会算账。”他带着偏见说。
余方昭已经懒得打他，原地躺下闭上眼睛。“谁跟你说会计就一定很会算账了，我这叫精明。不过我现在真有点担心。”
“担心啥？”他咔吱咔吱地吃着薯片，“你看与哥现在多惨啊，天天被老板按在公司加班，这是不是霸总小说里面经典画面？”
她点头，“可太经典了，不高兴就抓着下属加班，然后借酒消愁。”
“嘿嘿嘿，那也是宇文白该受着的。”虽同为男人，但徐朗还是对宇文白的所作所为感到不适。“现在如你愿，狠狠虐一下他。”
余方昭睁眼，“这算什么虐啊，我看程可也是在虐自己啊。她都连续好几天早八晚九回家了，这样再练下去，我都担心她身体能不能承受住。”
徐朗脸上笑意消散，“你觉不觉得，现在的走向有点奇怪？”
余方昭面色凝重，翻身坐起。“你也感觉到了？”
连徐朗这没开窍都能感觉到不对劲，那必然是出大问题了。
“按照原来的想法，虐一下宇文白两人复合就能有圆满的大结局。”余方昭开始头脑风暴，“但以他们俩现在的状态，就和真的分手没两样啊。”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是重新撮合他们在一起？”徐朗接着她的话往下说，“不是？这我们算不算给自己挖坑了，居然搞这么复杂。”
余方昭连带着有点慌，双手抓着头发想。“稳住，先别慌。我可以先去探一探程可的口风？”
“我觉得能行。”他点头。
两人都是行动派，从监控画面看到程可休息后，余方昭拨通了她的电话。“可可啊，你现在在干嘛？”
程可双手撑在栏杆上，“我在休息呀，刚练完一轮。”
“那正好，我就想找你八卦一下，最近宇文白很忙吗？”余方昭内心莫名紧张起来。
程可不解，“怎么会突然问他，我已经和他彻底分手啦，你不用担心我会和他复合。”
徐朗听到这话，一个震惊给自己舌头咬了，捂着嘴巴趴在茶几无声哀嚎。
余方昭二话不说给了他一脚，“没有，最近我都找不到秦与之，所以想从你这边问问啦。那你，真的不想谈了？”
“对。”程可坚定点头，“我现在就想好好完成首秀，时间不多了，我要加紧努力。”
“哦好，那你继续加油，我不吵你了。”余方昭挂断电话，面如菜色。“糟了，我们好像有点玩过火了。”
“那咋办啊？”
……
秦与之双手提着塑料袋进门，抬眼便看见两具躺在地上的人体。那表情，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怎么了？”
余方昭翻身坐起，表情沉重。“我们好像翻车了。”
“嗯？”他把菜放到玄关，“闯祸了？”
徐朗沉重摇头，“不是，感觉比闯祸还要更严重。今天昭姐打电话问程可，程可说，真的彻底和宇文白分手了。”
秦与之面露疑惑，“就这？”
二人对视，“啊？”
他带着安抚的意味笑着，路过余方昭时忍不住抬手弹了弹她的脑门。“不先彻底分手，又怎么虐宇文白呢？”
“最近他妄图用工作麻痹自己，不过我刚才下班前说了两句。”秦与之给徐朗使了个眼色，两人默契进了狭小的厨房开始做饭。
余方昭好奇追问，“你说啥啦？”
“我跟他要了两天假期，还说要和女朋友去谈恋爱。”他打趣说，“依我看，他现在已经蹲在程可楼下，你打开监控画面看看。”
余方昭重新把监控画面调出来，却看到了不一样的画面。程可身边坐着一位帅气的男人。他身上穿着练功服，她认出来对方是和程可搭档的同事。
男人贴心地拧开水瓶递了过去，“你最近好像很努力啊，都快八点了还留下来练习。”
“快要表演了，我想多练练。”程可礼貌地朝他点头。“你也很努力啊。”
男人腼腆地笑，语气亲昵。“还是多亏你这位搭档啦，被你带动了。”
程可从中悟到了不对劲的意味，她往旁边挪动，拧紧手中的瓶子。“我该继续练习了，如果你想走就先撤退吧。”
“程可，我很欣赏你。”男人并未退缩，反而靠近了一步。“我们舞团有个传统，如果饰演情侣的搭档谈了恋爱，那接下来的表演，都会非常顺利。我对你……”
“很有好感。”
舞蹈室窗外，宇文白握紧了拳头。内心的怒火熊熊燃烧着，而理智却将他钉在原地。原来没有名分的吃醋，竟然如此苦涩。当初的她，心境也和现在一样吗？
舞蹈室内，两人的对话还在继续着。程可目光坦荡，“可是在我这里也有一个传统，不和同行谈恋爱，可以让我们的职业路越来越顺哦。”
“你很优秀，但我们并不合适。”她坦荡的回应落入两个男人心中。“单纯的合作关系，会比所谓的恋情更加长久，不是吗？”
男人顺势而下，“你说得对，程可，你比我想象中还要优秀。”
“那我只能大大方方收下你的赞赏了。”程可笑着走向镜子，再一次重复先前的舞蹈动作。
黑暗中，宇文白无奈地笑了。她还会给他带来多少惊喜呢？
情不自禁的，他拿出手机按下了录像键，记录下沉浸在练习中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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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转播的余方昭吃着青提感慨，“离开了宇文白，程可多有魅力啊。被人当场表白哎，可惜宇文白没能看到。”
端着菜路过的秦与之扫了一眼画面，摇头。“不一定。你看左下角。”
左下角有人影晃动，余方昭定眼一看，才认出来是宇文白的身影。“啊？他竟然在。这有点意思啊，没冲上去打一顿，这么突然这么懂人性了？”
徐朗手里拿着碗凑了过去，“怪事怪事，老板居然这么大方。”
“不是大方。”她眯起眼睛，“这种就是无声的虐啊，自己喜欢的人被表白也没立场去阻止，刚才估计吓死了吧哈哈哈哈哈。”
秦与之在餐桌忙碌，“别笑了，赶紧过来吃饭。”
三人回到桌前，和往常一样把监控画面当电视剧看。然后便看到程可练完开始收拾东西回家，宇文白却从头到尾都没出现。
但他们都知道，宇文白悄悄跟在程可身后，在扮演变态痴汉呢。看到嚣张又自大的男主吃瘪，余方昭一高兴多吃了半碗饭。
屏幕中的程可走进离家近的小巷，在她背后却多了一个黑色身影。徐朗咬着筷子皱眉，“不太对劲啊，宇文白没那么矮。”
另外二人停下手中筷子齐齐看去，便发现那黑影快速向程可靠近。黝黑的手从她背后绕上来，想要将程可控制住！
“啊！”余方昭放下碗，急匆匆想去换鞋。
秦与之及时将人拦下，“你现在不能去，去了就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余方昭扒拉着他的胳膊，“可是她现在有危险啊，我要去救她。”
与此同时，徐朗已经拿出手机报警。秦与之抓着她手腕将人转回去，让她看向屏幕。“相信宇文白一次，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机会？”余方昭又气又急，“万一他失败了呢？程可会很危险。她那么瘦一个女孩，怎么能这样对她！”
秦与之见她无法冷静，把心一横将人扣入怀中。“信我一次，我们已经报警了，宇文白也一定会赶到。”
说罢，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宇文白的电话。“宇文总，程小姐在小巷子出了点意外，请你尽快赶过去。”
余方昭：“？”
不是，哥你又是哪一出啊！难道你给宇文白通风报信就不会暴露身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