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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人鬼确实没有背叛灵师。

他只是吃了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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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人鬼在小棉花和那两个幼小灵师看不到的地方，跟着他们。食人鬼太熟悉灵师的味道了，他们的灵力是最能唤起食人鬼食欲的佳酿，食人鬼曾被制作他的灵师投喂过其他灵师的碎肉。

当他啃食那些肉块时，制作他的灵师总会露出一种诡异的笑容。

“好吃吗？”灵师总是阴恻恻的问，他似乎想要食人鬼对现状有异议般，一遍遍问他，“好吃吗？”

食人鬼没有味觉，也不是人，他没有吃I人的羞愧，同类相食的无法接受。

“我没有味觉，吃不出味道。”食人鬼当时擦了擦脸上的血，没什么情绪的看着形容癫狂的灵师。这个男人把他练成了食人鬼，他应该知道食人鬼没有味觉没有感情没有伦理。

灵师听了，直接用脚踹食人鬼，食人鬼轻易地躲了过去，看灵师的眼神像在看死人。

灵师骂他，“怪物，废物，我问你，你就说‘好吃’。”

食人鬼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天，稀稀点点的星子坠在空中。食人鬼不会愤怒，他看着一张脸都扭曲的灵师，只觉得这男人又老又丑。

“我没有味觉，尝不出味道。”跑到深山老林前，食人鬼留下这句话。

两个幼小的灵师很机敏，食人鬼跟他们在山上走了一段路，就发现他们在有意识的兜圈子，这是个套。如果在往常，食人鬼应该离开这里，不进入这个套，可是现在，小棉花在这。

食人鬼不能抛下小棉花。

食人鬼遇到小棉花的时候，她才两三岁，小小的孩子在麦田埂上扶着麦秆练走路，食人鬼当时躺在麦垛里休息，他不需要睡觉，但他的精神会疲惫。

食人鬼躺在麦垛里望天，天上的白云是流动，他望着天时，总不用想太多，天会把云推到他头顶，然后再推到别人头顶。

那时的食人鬼顶着一朵很大的云，那云没有形状，就是很大的一团。不知为何，食人鬼的目光被那一团云吸引住了，他顶着那团云，直到小棉花扒住他的下垂晃荡的脚，从他脚上爬上来。

幼儿的身体软绵绵的，食人鬼没有碰过云，但他人为小棉花的身体和云一样，风一吹就散。没有灵力的幼儿在绵软，也只算添头，食人鬼当时不饿，也就没有吃掉小棉花。

他坐起来，静静的看着小棉花扒着他腿，一次又一次锲而不舍往上爬。

一次两次三次，直到食人鬼快要走神了，小棉花才碰到他的膝盖，然后，她在食人鬼的注视下，手上没劲，直接摔到麦田里。

食人鬼为小棉花滑稽的表演鼓掌。

小棉花则哇哇大哭。

食人鬼受不了她的哭声，也怕她的哭声把佃户引来——他最近很中意这里的麦垛，不想立刻离开。于是食人鬼把小棉花抱了起来，他不会哄孩子，加之力气又大，只能让小棉花以一种不舒服的姿势，趴在他的怀里接着哭。

“别哭了。”小棉花哭了一会都没停，食人鬼嗅到了活人的味道，他有些焦躁，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把小棉花砸I死算了。

可当食人鬼真要那么做时，小棉花又停下了哭声，哭累的小孩下意识寻求食人鬼的怀抱，在他的怀里呼呼大睡起来。

食人鬼：“……”

他看了看怀里像云一样的孩子，她停下了哭声，那食人鬼就没有理由摔死她了。

食人鬼怕小棉花醒了又哭，手上保持抱着的姿势，又躺到麦垛上去。小孩子的体温偏高，没有体温的食人鬼，就被一团温热的物体，活生生捂了半个时辰。

当李老伯来找小棉花时，见到的就是在麦垛上呼呼大睡的孙女。

“真是，跑这么远。”李老伯把小棉花抱起，擦了擦被太阳晒出的汗，小棉花父母在外经商，只有李老伯能照看这个孙女。虽然把两岁的孩子放田里不是个事，但这周围的佃户都是熟人，多少还能帮着照看下。

“下次不能跑这么远了。”正巧小棉花被李老伯一抱，就醒了，她揉了揉眼睛，往四处张望。

“看什么呢？”李老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孙女，他把细白的胡子塞到小棉花手里逗她。

可惜每次百逗百灵的胡子好像失去了魅力，小棉花还是到处张望，嘴里口齿不清，“漂亮……青色……大哥哥……”

“哪来的漂亮青色大哥哥。”李老伯以为小棉花见到了青色的鸟和来这里务农的年轻佃户，并未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他弹了弹小棉花脑袋，“小小年纪就爱好看的，长大了怎么得了。”

直到小棉花和李老伯两人消失在麦田里，食人鬼才慢悠悠从麦垛里钻出来，他理了理头上的麦秆，呆了一会，就又躺回麦垛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