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煜的小秘书发现元煜看手机的时间越来越长。

几乎每次她进门送材料的时候元煜的目光都在手机上，这可是前几个月见所未见的。

什么东西能让自家老大这么痴迷？

本着人类最纯真的求知欲，小秘书终于在某次递资料时偷偷瞄了一眼元煜的手机屏幕。

上面是个皮肤白皙的俊美男人。

仅仅只是模糊的一眼，就足以让小秘书对这位帅哥念念不忘。她和元煜的关系向来不错，下班闲聊时毫不避讳地和元煜坦白了这件事，并且旁敲侧击地想要知道男人相关的信息。

“你关心他干什么？”元煜看她的眼神带着警惕，主动提醒道：“你可别忘了自己是有男朋友的人，小心我告诉你对象去。”

“哎呀，老大你想什么呢？”小秘书脸颊微微泛红，气得捶了元煜一拳：“我只是单纯欣赏美而已，没有想要干什么的意思啦！”

“这样啊...”元煜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虽然我很想告诉你，不过目前看来可能不太行。”

“为什么？”

小秘书气鼓鼓。

“因为某些人工作还没做完啊，怎么可以有空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元煜伸手敲了敲小秘书的脑袋，“城西那套方案还没谈下来呢。”

“那个应该不是我的活吧？”小秘书在工作方面绝对算得上敬业，她可记得城西的项目压根就不需要她经手。

“是吗？那它现在是你的了。”元煜随手把办公室里的相关资料交给小秘书，：“记得周五前把报告交给我。”

对小秘书来说工作永远大于一切。突然接手新的任务，她的注意力很快从刚刚的话题中抽出，她点了点头，诚惶诚恐地收下材料，神情严肃道：

“好的老大，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待。”

丝毫没觉出这里面有什么不对。

元煜送走了小秘书后才开始反思自己最近是不是太过关注齐谐了。

在上班时间和齐谐视频，在元煜看来这是有十分正当的理由，可从旁人的角度来看多少有些奇怪。

尤其是刚刚小秘书当着他的面询问齐谐的消息时，元煜发现自己潜意识里竟然不太愿意透露，甚至连个冠冕堂皇的借口都想不出来。

再这么下去元煜觉得自己都要变得不正常了。

齐谐这段日子很不爱出门，活动范围只在卧室和客厅。元煜可以发誓他并没有限制齐谐的自由，虽然最初他有些担心齐谐的精神状况，不太建议让齐谐出门，可如今他认为齐谐已经可以偶尔出门散步了，对方还是一副不愿外出的模样。

待在舒适圈里是没有办法彻底治愈的，齐谐既然不肯主动，元煜只好每天准点打卡下班回家，趁着傍晚带齐谐在小区附近随便走走。

齐谐刚开始对人群有着很强的应激反应，元煜在医生的建议下只能选择循序渐进，一点一点地带着齐谐从人少的地方开始适应。大约花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齐谐终于勉强能在人多的环境下保持安静。

虽然没办法和人正常沟通，虽然每一次外出齐谐都需要紧紧抓住元煜的手，但在元煜看来这种改变已经足够大了。

第一次尝试带齐谐进家附近的小型超市，两人买了不少东西。那天晚上天空出现了很多星星，从店里出来的时候，元煜看着天空，突然发现所有的事都如同他所期待的那样发展。

“今天表现得很不错。”他牵着齐谐的手，指着天上的星星，“今天晚上夜色真美。”

齐谐顺着元煜的目光仰起头，脸上难得露出笑容：“是啊，很美。”

“按照这样下去，相信要不了多久你的病就会彻底好起来，到时候的晚上一定比现在更美。”元煜畅想着未来，仿佛已经看到了完全痊愈的齐谐，“那时候我们可以到处转转，说不定还能看个什么音乐节。”

“嗯...”

齐谐应了元煜的话，脸上的笑意却淡了下去。

他不在乎夜景能有多美，也不想要参加什么音乐节，他只想要和元煜像现在一样走过每个夜晚。

元煜几个月来殷勤的关心差点让齐谐忘记了对方是为了什么。

元煜从来没有说过会和他重新来过，如今照顾他也只不过是出于愧疚。若是自己真的变回正常，别说牵手了，元煜还有什么理由会和他站在一起呢？

齐谐放慢了步子，突然想着或许这么病下去也挺好。

“怎么不走了？”元煜察觉到旁边人的不对劲，停下步子看向齐谐，神情有些紧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似乎只要齐谐点头他就可以直接把人抱回家。

齐谐盯着元煜的脸足足三秒，最后摇头否认道：“没有，我很好。”

他借着原有的动作进一步抓紧了元煜的手，突然认真地冒出一句：“我会好好治病的。”

做人不能太自私了，齐谐告诉自己，他总不能为了自己骗元煜一辈子。

元煜已经做得很好了，齐谐想，如果这是元煜想要的，那他就应该听话地好好治病。

就应该做好两人形同陌路的最坏打算。

元煜什么也不欠他的了，在治好这该死的躁郁症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