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别说坐飞机回国了,被送去难民营都算不错了。
「国内」
戴珩津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单粱还活着,而且坐上了回国的飞机,当他满面春风回到家时,一家人都摸不清他是病好了,还是病得更严重,脑壳烧坏掉了。
餐桌上,戴珺洁犹犹豫豫地探问,“哥,你身体咋样了?”
戴珩津很满意今天的蒜香黄油香草焗龙虾,“很好,虾做的也不错。”
“……呵,”戴珺洁尴尬一笑,为什么她觉得这龙虾做的柴柴巴巴,口味又重又腻,“你喜欢就好。”
李澜喝的养生粥,吩咐阿姨给戴珩津盛一碗,“你病刚好,不要吃的太复杂,多喝些粥,晚上再来些燕窝银耳羹,鹿茸鸡汤补一补。”
“妈,哥一个大男人喝什么燕窝银耳……”戴珺洁知道戴珩津不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补品,再看端上来的粥上好多枸杞,帮腔推辞,“他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又是枸杞,又是鹿茸,没病也得补出病来。”
可惜,戴珩津没领情,他那只欲求不满的小妖精就要回来了,他不趁机好好补,怎么满足呢?非常爽快的答应了李澜的建议,“行,多做点。”
“……”戴珺洁觉得他是真的病得不轻了,而且还有放弃治疗的苗头。
李岚见他恢复往日的神采奕奕,美滋滋地继续喝粥,戴德远默默观察戴珩津一举一动,心里也纳闷这孩子怎么了,怎么一会儿阴一会儿晴,别是伤心过度,神经出问题了?
饭后,戴德远偷偷拉着李澜背着家里两个孩子说小话,他不放心戴珩津,想让李澜探探口风,了解一下内情。
李澜嫌他疑神疑鬼,不过还是把戴珩津叫到院子里,称作饭后散步,有一搭没一搭闲聊,慢慢引入正题。
“今天心情不错啊,是工作上有新的进展吗?”
“拖了很多,处理地头疼。所以早早地回来了。”
“哦……”那是因为什么呢?李澜组织了一下语言,她不敢明问,怕刺激戴珩津,“慢慢来,不要着急,你最近经历的太多了,需要注意休息。”
“……嗯,是。”戴珩津慢慢跟着李澜的脚步走着,“对了,最近怎么没看见秋铖回来,他在忙什么?”
李岚无奈,“还不是你爸,非要让他把公司收了,进集团做事,秋铖不同意,你爸就把他的经济全断了,连房子都不许他住,幸好你那边的房产他说了不算,不然你弟弟啊,就要留宿街头了。”
戴珩津笑笑点点头,“这样啊。”
“诶,对了,你王梁叔约咱们一家下周六去他家吃饭,你有时间么?”
“嗯?他怎么突然想起约你和爸了?”
“他不是……”李澜偷偷瞟戴珩津一眼,“那不是他女儿,二十七了,还没找到对象……我跟你爸寻思……”说到这里见戴秋铖收敛笑意,李澜改了口,“想让你和秋铖都去见见,咱们两家一直交好,我听他们家呢,也有这个意思。”
戴秋铖和那个大学生发展成什么样了他不清楚,但他绝对没娶妻生子的想法,说来也觉得自己前几天的表现很丢脸,“咳,妈,你也知道,我有喜欢的人了。”
“妈是知道,但是……那不是……”李岚本意不想提戴珩津伤心事的。
“妈,他没死,我联系了芝加哥,把他送回来了。人现在就在飞机上呢。”
难怪心情这样好,原来是因为这个,李澜心中悬石落地,可又有了新的担忧,她知道大儿子心上人是个男人,虽然她勉强能接受,但戴德远绝对不可能,小心翼翼问道,“你要跟他在一起吗?”
“妈,在国外的时候,他已经答应跟我在一起了。”戴珩津信心满满,“等他回来,我带他来见你们。他挺好的,你们见了一定喜欢。”
“……这……”
“他小时候受了很多苦……”戴珩津很会拿捏时机,先发制人,把单粱坎坷的身世和遭遇都慢条斯理、添油加醋讲给李澜听,那真是声情并茂,令人闻之落泪,并且把单粱那日牺牲自己成全他的英勇果敢详细描述,用嘴演了一部美国大片。
李澜听得一愣一愣地,时不时发出感叹,也对戴珩津口中的单粱产生怜悯之心和几分好感,“那……就带回来看看吧,你爸那边,我先帮你探探口风。”
“谢谢妈,您总是很支持我。”
“……唉,妈妈有什么办法呢……只是希望你们三个,都过得幸福快乐。没病没灾就放心了。”说到这里埋怨戴珩津,“你这几天啊,真是把我吓坏了。还有你爸,他嘴上不说,其实也很关心你。”
“嗯,我知道,”戴珩津能理解,这几天他也反思很多,“中国的男人,有时比女性更含蓄,羞于表达。而且很多时候,因为自尊心作祟,无形伤害了身边的人。”
李澜无声笑着拍拍戴珩津,三言两语调集她往年种种,历历在目,心中诸多感慨。
「学区房」
戴秋铖接到戴珩津电话时有些意外,接通电话便问,“什么事?”
“你在哪呢。”
“家呢啊。”
“……哪个家?”
“还……”瞟了眼旁边正看书的姬尘音,站起来去卧室,悄悄掩上门,“还能哪个家。”
很明显的心虚,戴珩津听出来了,“下周末回趟家,有邀请。”
“谁的?”
“王梁叔。”
“他?”戴秋铖都快忘记这个人的模样了,“不是去国外了很久没联系过了么?怎么突然又?”
“听说是在外生意赔了,回来发展了。”
“emmm……”戴秋铖一不想去,二也出不去,“我有事儿,去不了。”
戴珩津听到他的拒绝,顿了一会儿,肯定的语气说道,“你没在家,你在哪。”
“……”
“而且和那个大学生在一起。”
“……”他哥是长了千里眼么?戴秋铖不说话,既然这么能猜,那就猜去吧。
“周末必须回来。”说完无情挂断。
撇撇嘴把手机放回口袋里,转身开门,发现姬尘音凑出半个脑袋瓜,“谁啊?”
“我哥。”戴秋铖有些愁,“让我周末回家。”
“啊……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出不去啊,很急吗?要不你把情况跟他说一说呢?”
戴秋铖摆摆手,绕开姬尘音回到小客厅餐桌上继续处理工作,“不能让他们知道这套房子。”
他现在后悔,不该让邢哲跟着去办理手续的。这是颗随时会爆炸的哑炮,还埋自家战壕里了。
姬尘音好奇,“为什么不能知道?是因为贵吗?”
“这也是个原因,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偶尔也需要无人知道我下落的净土。”
姬尘音嫌他中二病,尴尬笑了笑,“没人知道有什么好的,你看像隔壁老太太,要不是咱俩发现她不寻常,她可能就错过抢救时机了。”
戴秋铖视线脱离电脑屏幕,眼底深邃看着姬尘音一言不发。
姬尘音被他盯得后脊发凉,“干嘛这么看我。”
戴秋铖在想,姬尘音怎神经这样大条,还拿老太太举例,如果姬尘音一直没找到作伴的人,孤独终老的下场,应该比老太太还惨吧?人家毕竟还有子女能处理身后事,他能有什么,“你爸妈一直没有找过你么?他们忍心把你扔在外面这么久?”
“……我换手机号了,”姬尘音如实交代,“之前那个,他父母跟我爸妈都认识,可能也从他嘴里听过我的消息,所以可能……”
“哦,那你们现在分开了,他们还没找过你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再说找到我又能怎么样,我已经读这个专业了,我爸嫌我跳舞丢人,没准儿还会让我重新高考,还是别来找我了,大家都难堪。”
“没事,现在想找你来很麻烦,还得隔离。”
“……是呢。”姬尘音应付了声,他也很想念父母和姐姐,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家里的电话号码他熟记于心,每次想打过去的时候都会被现实劝退,再等等吧,等毕业后找到正式工作了,再堂堂正正地联系他们,请他们来北京玩。
几句简短的交谈之后,戴秋铖能明显察觉姬尘音低落的情绪,不过他不认为是自己的话对姬尘音造成心灵伤害,这本身就是事实,迟早是要面对的。
就像他哥要求他周末必须回家,是同样的令人讨厌的现实。
他虽然预料到战壕里的哑炮性质不稳定,但没想到,哑炮不止一颗,且就在此刻,已经默默地炸开了,只是震威还没波及到他。
戴珩津给嘴比脑子快的傅一宇打电话,随便几句就把戴秋铖现在的情况全炸出来了。
又打电话给邢哲,确认房子的交易金额,得知数字之后,戴珩津把戴秋铖这一事迹称为「老戴家有史以来最败笔的投资」。
这些以后再说,眼前问题是,周末的聚会,少了一个炮灰。
他爸也是老糊涂,总惦记那点可有可无的友谊,王梁叔生意赔了反过来找他家推销闺女,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反正他是不可能同意,他有单粱了。
一天一夜后,单粱如愿坐上前往隔离酒店的大巴车,到地方后按要求检查并入住,一人一个标间,他也没有任何行李需要整理,进去就把衣服脱干净洗掉这一身消毒液味儿。
水声很大,他没听到敲门声,对方又很强硬地敲了好几遍,越敲越大声,他才听到,抓了张浴巾裹上,湿哒哒跑去开门,门外的大白上下打量他,“敲门得开知道吗!我们需要做检查的!”
“不好意思啊,那现在是要检查什么吗?”
大白嫌弃他一声,然后递过来一部手机和充电器,“你朋友给你的。”
单粱傻傻接过来,“朋友?是叫肖媛吗?我没告诉她我在这里啊……”
“我怎么知道,”大白很不耐烦,“行了关门吧,只有敲门才可以开,不可以出房门,知道了吗?”
他又不是傻子,从进来开始都说好几遍了,单粱无语点头,“好,您忙吧,我关门了。”
关上门返回浴室简单冲洗后,一遍擦干一边摆弄手机,竟然连电话卡都弄好了,肖媛厉害了啊。他开心地给肖媛打过去,“媛儿!!手机收到啦!!你真神了,居然能知道我在哪儿隔离诶!”
“……什么手机?”肖媛还蒙着,“等等,你已经到国内了?”
“是啊,航班表不都写着到达时间么?你……”单粱察觉出不对劲了,“你不知道?”
肖媛也是一头雾水,“我查过了,根本没有你坐的那趟航班啊,还有手机是怎么回事?你现在在哪儿呢?”
“啊??”单粱觉得现实荒唐,“我是撞上灵异事件了?我不是做梦呢吧?”
肖媛也觉得荒唐,“不,你没做梦,但这确实不太对劲,你有告诉别人你回来的事情吗?”
“没有啊,我只跟你说了……”
两人沉默思考着,脑中不约而同想到了一个人,但他俩都不敢面对这个猜测,单粱先迟疑地开口探问,“媛儿,你是不是……不小心……”
“没有,我绝对没让那个人知道!连我爸妈都不知道!他更不可能知道!”
“……”
“……”
通话再次沉寂,双方都心慌的厉害,单粱草草收场,“没事儿媛儿,反正……是吧,我有点困,等我醒了再说吧。”
“……嗯,你先休息吧。”如果真的走漏了风声,她第一时间怀疑的对象就是邢哲,莫不是那天酒店偶遇……可是她没办法问,逻辑如同薛定谔的猫:不问,可能会是两种结果;问了,就只会得到一种结果——彻底暴露单粱还活着的消息。
单粱钻进被子里准备补觉,刚闭上眼,手机又响了。
拿起来看,来电显示备注居然是「老公」后面还加了一个爱心,什么啊这是!他现在严重怀疑,这是别人的手机,大白给错人了!
接通后,单粱就说,“他们好像给错人了,要不您联系他们一下,我没办法出去。”
“……”那边沉默两秒,一个熟悉到可怕的声音渡进单粱耳朵里,“没给错,是我。”
单粱就像白日见鬼般一下子把手机甩出去老远,手机撞到墙面上,力道之重,竟把墙面砸进一个小坑,他大气不敢出,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视线牢牢锁定在屏幕仍亮着的手机上,戴珩津喂了几声,没得到回应后,挂断了。
正当他准备暂时松口气时,电话再一次响起,就算不看备注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