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出国之后他意识到了语言的重要性,回来之后原本是想着日后能辅助戴珩津工作才认真学的,没想到,竟在这里还了回来。
所以,戴珩津这些天一直把他当做神经病看待,哇,这真是,让人气不打一处来。
虽然他是在装精神有问题,可他是为了让戴珩津意识到自身的坏毛病,而不是怀疑他是否有病!到头来还是不觉得自己有问题,还在从他身上找原因,这人真是没救了!
他愤怒地举起报告想撕碎,撕扯开小口时意识到,撕碎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他要留着用作和戴珩津对峙的证据。
此后在等戴秋铖出现在大楼门口向车走来的这段时间,单粱的视线一直瞪着那个方向。
戴珩津的情绪也很不好,上车后便启动了车,根本没留意单粱的情绪变化。
车开出大院,并没有驶入回程,而是转向开往更远的山区。
终是单粱没绷住,“你要去哪?”
戴珩津过了好久才回答,“在附近散散心。”
是,他们确实要找个宽敞无人的地方好好谈谈了。
车开到一处半山腰,指示牌提醒前方道路狭窄机动车无法通行,他们存车下去徒步登上缓坡路,并肩而行两人都很沉默。
等走到中途一出观景平台,此处视野开阔,城镇隐于山山之中,城市的焦躁与暑气漫漫于眼下,与此处的潮湿清凉恍如隔世两界。
“辞职失败了,领导不批。”
单粱阴阳怪气,“那不正好么,你多热爱这份工作啊。”
戴珩津两臂撑在仿木的厚实围栏上向远处望,“……是啊,不说清楚,你怎么会懂我。”
“难道你很懂我吗?”戴珩津的话立刻遭到单粱高声反驳,“是你什么都不懂!”
戴珩津并不意外,更不激动,缓缓道出,“你看到车里的检测报告了吧。”
单粱一愣,“你知道?”瞠目思索,“你故意的?……戴珩津!”
听到对方怒不可遏喊他全名,戴珩津魔怔似的笑出声,转向单粱看那张愤怒到极点的脸,“是,我故意让你看到,可你先别急着生气,知道我为什么想辞职么?”
“你说,我让你说,不解释清楚咱俩今天就再见!”
戴珩津笑盈盈无奈看着他,“我的这份工作很危险,这点你是清楚的,不过,辞职后对我而言更危险,因为我曾效力的部门和我方敌对的部门都不会放过我,我会在他们的监视与束缚下过一辈子。”
单粱想不通,“那你辞职失败是好事啊,既然知道辞职更危险,为什么还要辞职?”
“因为你,”戴珩津站直转向单粱,他很少吐露内心真情,一只手不自信地搭在旁边的栏杆上,“我曾经很热爱我的工作,但我现在更爱你。”
单粱不信,经过数次变故,他真的不会再被这些浅薄的言语感动了,“爱我还觉得我有病?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那样么?我是想让你意识到你的那些偏执行为有多可怕,可你却认为是我出了问题!”
“是,我错了,但是单粱,我们两个都有相同的问题,那就是不会沟通。”
“哈?”
“如果你好好跟我说,我会听,我真的已经改变了,可你对我的认知还停留在芝加哥那场爆炸之前。”
“对嘛,这才对,你才不会乖乖认错,到头来错的都是我。”
戴珩津叹气,“你理智一点,我没有说是你的错,记得那天在医院你问我,为什么要在北京给你买房安家,却不带你回深圳,单粱,你想知道的答案一直摆在你眼前,可你从没有认真看过。”
“什么意思?你在说我笨?”
爱上个笨蛋真够受罪的,话都说到这份上还看不出来,戴珩津不得不一句一句耐心解答,“我刚才说,辞职之后我的处境会十分危险,这句话的意思是,一旦辞职成功我就再不能深圳了,甚至不能轻易离开北京,只有在这里我才相对安全,”在单粱逐渐震惊的注视下继续道出真相,“为什么要买进出审查严格的房子作为我们的家,单粱,我是想保护你,这也是我想辞职的原因,我不做这份工作你就安全了,即便哪天我在外面遭遇不幸,你仍是安全的,规划到你名下的股份我没有挪回来,为什么?因为你我是不被法律许可的夫妻关系,你无法享受婚姻法对遗孀的保护,我一旦出事,名下的资产与你毫不相干,只有股份谁都抢不走,可以保证你以后的生活质量。你那天说我是不是跟本没想和你长久,是的,我怕自己没办法和你长久,但我希望你在没有我的日子依旧能过得安稳。”
“你别说了……”如果硬碰硬,单粱会不服输地死磕,他最怕的就是别人跟他软情,承受不住一点,戴珩津这番肺腑之言彻底把单粱的心理防线击溃,尤其是最后一句,直戳心窝泪奔不止,“你要是早说,(哽咽)……早说这些话!我怎么会不理解你!现在弄得我,”哭的委屈极了,断断续续地,“都没脸看你了,像是我无理取闹……我什么都不知道……”
戴珩津眼眶也有些湿润,张开胸怀紧紧抱住单粱,“是,都怪我没说清楚,以后不会了。”
单粱靠在戴珩津身上大声哭诉,“你总害我难过,我讨厌死你了!”
“嗯,”戴珩津哭笑不得,轻拍单粱安抚情绪,“对不起,是我错了。”
相拥着哭了好一阵,单粱才慢慢恢复情绪,没有脱离怀抱,只是抬起头与戴珩津对视,“那你以后怎么办。”
“危险是无法避免的,你愿意陪我么?”
单粱垂下视线想了想,再次对上戴珩津等待他回答的眼神,“有件事我也没和你说,芝加哥机场,你登机前就被人盯上了,我亲手解决了他。”
怪不得当时他总觉得有莫名的视线,竟然是单粱,想起回国后自己因无法接受单粱身故渡过的那段黑暗时刻,风雨已成过去,新的危机又不知在何处潜伏,一时百感交集,“以后生气就说出来,别再失踪了。”
“……看你表现。”
戴珩津被逗笑,忍不住低下头浅浅亲单粱一下,“好,我好好表现。”
戴珩津还有别的工作,先把单粱送回家,现在误会全部解开,他迫不及待告诉那两位朋友,姬尘音知道后松了好大一口气,心中的忧虑迎刃而解,真心为单粱感到高兴。
相比之下,秦司霁就显得不是很开心了,面无表情敷衍了几句后回到自己工作室,大家的困扰都解决了,连戴珩津都脱离困境了,现在只有他因为弄不清傅一宇的心思而苦恼,关键是他不像单粱把话憋在心里,他已经很直白了。
“真烦,”他懊恼地自言自语,“明明是他追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