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丝贝特和达米安手拉着手静静坐在在沙发上。

他们两个十指相扣，沉默地坐着，莉丝贝特有很多话想说，但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达米安也是一样，他脸上的红晕还没有褪去，两只耳朵更是通红一片。

莉丝贝特思考了一下，没有闲着，右手被达米安占用，她用左手在手机上敲敲打打，在获取实时状况的同时为艾略特设置陷阱。

突然之间，莉丝贝特的手机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莉丝贝特惊叫起来，“怎么会？小丑捉住了夜翼！”

达米安跳了起来，杀气腾腾地说：“小丑现在在哪？”

“无法定位小丑的行踪，但知道夜翼的，五分钟前，小丑在中心公园截住了夜翼……他对夜翼使用了稻草人毒气，根据夜翼身上的定位显示，他还在中心公园！”

莉丝贝特话音刚落，达米安磨刀霍霍，正准备冲出去，可此时，达米安的手机突然被艾略特入侵。

两声“滴滴”的响声后，艾略特玩味的声音在房间里响了起来，达米安抽出他的手机，一段模糊的马赛克图像在他手机屏幕上跳动，“好戏即将开场，两位，你们不妨看看我请上台来的新演员，他们一定会在哥谭创造出从未有过的奇迹。”

莉丝贝特怒火上涌，“艾略特！你胡作非为够了吗？你这是在做不可挽回的恶事！”

她刚刚说完，尼奥又震动了两下，这次他带来了更坏的消息，夜翼身上被绑上了定时炸弹，蝙蝠侠正在前往中心公园，但两分钟前，中心公园的监控拍到了毒藤女的影像。

红罗宾的通讯此时接了进来，“小丑正在赶往冰山酒店，我正在追踪。蝠翼、星火、野兽小子已携带解毒剂前往中心公园。”

罗宾立刻抽刀冲到楼梯口，“收到，罗宾就位。”

艾略特此时令人恼火地插进来，“瞧瞧，你们的上蹿下跳可真有意思，这真的有用吗？我很怀疑你们能做到多少。”

达米安冷冷地将手机扔到一边，“没人指望一个被克隆的残次品懂得道德和秩序。你从来没有考虑过莉丝贝特是怎么想的，自私到把全世界当成游乐场的败类。”

他接着问莉丝贝特，“你那种新型耳机贴片带了吗？”

莉丝贝特从口袋里找出来用棉棒和耳机，她踮起脚尖揪住达米安的耳朵，帮达米安把这种薄膜贴片耳机贴到他耳道里，“我得跟你下去，贴片耳机传导距离不超过100米。”

“哈哈哈哈哈哈，你过分有趣了，罗宾。”艾略特狂笑起来，“懦弱的反应，是不是？小丑是怎么说的？可怜的、孤单的小小知更鸟，你只会逃避，只会徒劳；你只会沉默，只会寂寥。”

莉丝贝特愤怒到了极点，“闭嘴，艾略特，你丧失了这个权限！”

“错了，”达米安咬了下牙，面色黑得像是寒冰，他将手机放在腰带里，“你才是我见过的最懦弱的东西，你用高高在上的游戏掩饰你没人在意的现实，承认吧你这个缺爱的人工智能，这个世界上没人想在乎你，你自己把仅剩的在乎全部付之一炬了。”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我没有随意评判他人的资格——”艾略特又狂笑了一阵子，接着对达米安说：“我明白了，可是你又有什么不同？我总得看看你是不是被丢弃的那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还没等莉丝贝特继续限制他，楼下接着传来了小丑的狂笑声，这笑声与艾略特的笑声重叠在一起，令人觉得惊悚而烦腻，他们两个跑到楼梯的拐角，冰山酒店辉煌的大厅已经充满了各种不可言说的气氛。

小丑大笑：“我最爱的那只小鸟儿又从黄泉彼岸飞回来了，这场重逢让我不能更高兴了，世界上还有比你们更受蝙蝠侠青睐的吗？”

莉丝贝特简直不忍心去听杰森的话，这对他来说太过残忍了，这比要她面对一个疯狂的京特还要残酷得多，任何有思维的人都没有办法无动于衷，小丑擅长的是摧毁人的意识和拿手的化学药剂，而并非体术。

而且，小丑知道的速度也太快了些。

莉丝贝特顺手从墙上拿了副面具，小巧的，眼部粘着许多翠鸟的羽毛，应当是企鹅人搜集来彰显自己高贵的“鸟族”身份的，莉丝贝特敢打包票，她绝对是世界上数一数二了解企鹅人的存在，这种特意的癖好显然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自卑。达米安察觉莉丝贝特的动作，她马上拉住了她，对她摇了摇头。

大厅里，小丑的狂笑声愈发高涨，达米安谨慎地带着莉丝贝特下了楼梯，看见红头罩正在一拳一拳痛殴小丑，“你这样的东西，根本不配在世上存在。”

血花飞溅，小丑脸上张狂的油彩和他片刻都未停歇的笑声令人胆寒。

达米安揽住了莉丝贝特，他不知道莉丝贝特对这样血腥的场景适应良好，她的不安和痛楚只是因为对红头罩产生了共情。

一片静默，小丑的颧骨已经被打到凹了下去，红头罩的战术手套则破损不堪，他的指关节血肉模糊。

达米安生平从未犹豫，但小丑现在已经快被打死，他也现在只想装作没看见。

他打算等小丑差不多变成植物人的时候再制止陶德。

小丑全身的骨头正在一寸一寸被击碎，达米安想要捂住莉丝贝特的眼睛，却发现她的情绪里完全没有要害怕的意思，达米安顿了一下，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

达米安的手机再次在战术腰带里响了起来，艾略特的声音那么期待和满足，“啊，这就是我最期待的部分，你们准备好了吗，我最爱的……莉莉贝特和她的黑狗？”

达米安勃然大怒，他出手如同迅雷，莉丝贝特只看到一道黑影闪过，达米安抽出后背的长刀击飞出去，一下子打飞了红头罩的胳膊。

“藏头露尾的阴虱，你这招可对我没用，我不会放任……红头罩，但我也不会相信你说得任何一个字。”

“你恶心的谋算计俩令我震惊，我看不出你的参与对局面有什么价值——做惯了阴沟里的老鼠，你已经失去了应有的智力。”

“NO,NO,NO.”艾略特再次大笑起来，“你可真是有够刻薄，但不得不说，我可爱死你这点了，也许到那个时候你真能说点好话也不一定呢！”

“什么‘那个时候’？”达米安大叫起来，可红头罩扑了上来，他刚刚从地上爬起来，整个人就像地狱里的恶鬼，而躺在地上的小丑因为肋骨折断，肠子流出，笑声断断续续，红头罩的部下大部分都因为忍不了这个诡异场面了跑了出去，场面渗人到了极点。

达米安不得不应付疯了的红头罩，红头罩目前这个状态跟刚从拉萨路池爬出来也差不多，莉丝贝特察觉到了红头罩的杀气，但她毫无办法。

小丑还在一旁狂笑，边吃力地说：“瞧瞧，犯罪巷里的野孩子，没有人会替你哀悼，你只是他们抹不去的污点，一个不可撤回的错误。”

这时候，红罗宾像一阵狂风一样地撞开大厅门口刮了进来，他干脆利落地同时投放出了数枚蝙蝠镖，正在生死搏斗的两个人不得不暂停一会儿，莉丝贝特也得以暂时放下手腕——她想用微型电子脉冲仪击晕他们两个来着，现在不必了。

小丑的血液染红了半个大厅，红头罩看到红罗宾以后，立刻拔枪射击小丑，只不过他的枪管被红罗宾的蝙蝠镖击偏。

他们三个再次打得热火朝天，红头罩连一句话都没有问，下了死手抽出三种热武器来招呼他的兄弟们，三四代罗宾联手对这个疯了的红头罩也称得上勉勉强强，但一时半会难分胜负。

莉丝贝特不再管他们，等蝙蝠侠到来，一切争端都会消弭于无形。

可蝙蝠侠真的会来吗？夜翼和毒藤女足够拖住蝙蝠侠四十分钟，艾略特不会做无用功的，这四十分钟他会用来做什么呢？单单是为了刺激和蛊惑杰森？

她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奇怪，从哪里开始不对呢？她……感受到了吹来的风和硝烟，一切都无比真实，一切却都那么……古怪，可空气像是改变了形状，还有……艾略特也不会说无的放矢的话。

突然之间，一个满身黑袍的女巫从空气中显出了身形。

她上半张脸被黑纱蒙住，只留出挺俏的笔尖和涂的乌黑的嘴唇，她冲莉丝贝特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你有动物一般的直觉，小女孩。”

莉丝贝特迟疑问好，“您好……”她悄悄扣住了自己的手腕。

达米安闪电般地冲了过来把莉丝贝特护在身后，这位女巫则笑着摇了摇头，伸出了藏在黑袍中枯瘦的手指，黑紫色的力量在她手中盘旋，在场的所有人都察觉到了空气的异常，达米安迅速扔出了自己的长刀，可女巫已经升到半空。

她的手中升起一轮紫色的圆月，圆月中的锁链“啪”地一下勾住了莉丝贝特和达米安。红罗宾手持长棍劈向锁链，但这条紫色锁链就像粘鼠板那样将他也牢牢粘在上面，任凭三个人怎样挣扎，锁链都不可摆脱。

红头罩从空中抽出了大种姓之刃砍向锁链，但大种姓之刃除了使他不会被锁链吸附之外，对三个人的处境无济于事。

女巫的口中开始吟唱古老而漫长的咒语，与其说咒语，不如说是禁锢用的谶言。

“黑暗的边境即将开启，我以魔女的青春鲜血，召唤地狱中万魔之主的力量，给予你们黑暗的冶炼和启迪。在自己最痛苦的记忆中走向无尽的沉沦，离梦的钥匙已被我抛弃在最黑暗的角落。假如带着记忆回到过去，你将被恶魔发现，你已不再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