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壑都是英俊的勋章。在那人赤忱地注视下,青年下意识点头。
“很好。”托兰循循善诱,“现在我需要知道你的名字。”
“我没有名字…”
“不对…我叫波拉”青年又重复了一遍,笃定地开口,“我叫波拉。”
“很好,波拉,你现在是我们的同伴了。我们兄弟几个现在准备去城里进点货,要一起吗?”
……
城邦内的一声炮响,惊醒了宴会厅里饮酒歌舞的权贵。
旧帝国时期,君主天下招兵,各地贵族募集封地私兵响应战争,除却极个别国力鼎盛期会以君主的名义建立效忠于帝国的直属军队,鲜有例外。这种传统的募兵制度给了贵族极大的权力。靠战争发迹的贵族侵占他人土地,掠夺巨额财富,强势如奥尔科特公爵甚至剑指帝国,一举登上王座。
没人会在意那些游手好闲的雇佣兵战后成了各个城市的蛆虫,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辅政大臣管辖期,常备军才正式成立,军校培养高级军官,士兵则从身家清白的工会子弟中挑选。以机甲为作战核心的颠覆性战争手段,使原本掌权的贵族渐渐没了用武之地。
如今,贵族身份反而成为发迹的掣肘,他们又处处钻营取巧,只为获得一个工会的清白身份,但效果甚微。
不事生产的有闲阶层尝试从政、经商、入伍,屡屡碰壁。不知从何时起,他们之间开始流传:亚历山大殿下会归还原本属于贵族的荣耀。
听闻大殿下替陛下巡礼,特地借道艾萨克省,个个喜出望外。得知殿下是狂热的军事爱好者,达乐伯爵强势要求希律军团出借“铁骨SP—52183重装机甲”,用作庆典的噱头。
黎明将至,亚历山大强忍着不耐烦与达乐伯爵的女儿跳完最后一支舞,一身戎装的刘易斯·特纳准将闯入宴会厅:“边防发生动乱,为了保障殿下的安全,请您随属下移步要塞。”
听到“动乱”一词,亚历山大终于从乏味中振奋精神,趁机甩开女伴的手:“又是流民暴动?解决了便是。将军行事何时变得如此谨慎?一场小小的事故就要本殿下躲在军团的羽翼之下,王室的尊严何在,帝国的荣耀又何在?”
“接着奏乐。”
“殿下!”准将身边的年轻尉官抢先一步开口,“不是普通的事故。就在一个小时之前,托兰·科尔率领军队在索克塞桥发动奇袭,桥体断裂,巡逻队已经全军覆没!”
“这么重要的情报怎么现在才说?你们要塞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吗?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等死吗?”达乐伯爵听到消息,两眼一黑,厥过去了。
刘易斯·特纳准将沉声道:“这是我们的倏忽,敌人在水下放置了针对帝国机体的屏蔽装置,接到消息时已经晚了。现在对方已经驾驶着机甲朝城中的方向进发了,目的不明。”
“所以还请殿下暂退锋芒,退居要塞确保安全。弗雷将军不在,将由属下驾驶机体擒拿敌首。”
亚历山大望向大厅矗立的“铁骨SP—52183重装机甲”,忽然有了一个绝妙的想法。他傲慢地抬起下颌:“听着,特纳准将,孤现在命令你带领城中居民前往要塞避难。孤现在要亲自会一会那位传闻中的‘最后的骑士长’!”
察觉到意图,准将面露难色:“殿下,您不能上去……”
“滚开!”亚历山大一脚踹开前来阻拦的年轻尉官,踏上“铁骨”机身,“诸君可知晓,就在一周后的庆典上,我那愚昧空有皮囊的弟弟将会驾驶象征帝国至高荣耀的战甲翱翔于海因德上空,受群臣朝拜,万民敬仰。年幼的皇子在王座下宣誓一生忠诚于民众,可稚子的诺言只在未来,从不会回头看一眼如今正在水深火热中煎熬的尔等!”
身份确认。
机体启动。
插/入栓固定在颈侧,精神共调的瞬间,亚历山大终日周旋于腐朽贵族的烦闷终于一扫而空,只剩下对战斗的狂热。
“凭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难道就因为该死的血统吗?孤偏要证明,鲁恩斯能做到的,孤比他强千倍、万倍!”
穹顶打开,机体升空……“啊———!!!!”
舱内传来亚历山大惨烈的叫声。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何事,唯有特纳准将表现的异常淡定,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去开舱门。殿下承受不住‘铁骨’的荷载,爆体而亡了。”
尉官领命上前,此时上空阴云笼罩。一架通体雪白的机甲从天而降,抓钩勒住“铁骨机甲”的两翼,堂而皇之地绑走了要塞的最强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