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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暴雨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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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雨来得蹊跷。

人间多少年也难遇上一次这般狂暴凶猛的大雨,千万水柱重重凿向屋脊地砖,沉闷的声音将一切人类生活带起的响动笼罩住,在这等自然伟力面前,于群山荒原乃至大漠中建起一座座繁华城池的人类,与草根下瑟瑟的蝼蚁也没有区别。

雨势越来越大,仿若天漏。

方才还在街上或嬉笑或嗔怒的人们都慌慌忙忙地往周围的楼房里赶,在此刻,一把伞不及屋檐能带来安全感。

有人望着这场大雨欣喜若狂,亦有人愁上心头,低声叹道:“我活了这么久,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雨……”

久?

好像也不太久。

路西法伸出指尖,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抹去那几朵雕在窗框的蔷薇瓣上的水迹。

只是暴雨不开灵性,没有灵智,不懂察言观色,仍是要浇湿它们。

他记得一场比今日还大的雨,仿佛就在昨日一般清晰。

好像是在完成了一件什么秘密的事以后。

路西菲尔突然不想那么快回到天国,所以停在了人间的某处街口。

日暮时分,人类总会赶着回家,无论今日在外如何疲惫,回家的脚步都是轻快有力的。

纵使迎来一场猝不及防的小雨,也未曾影响他们的心情。

细雨如织,来来往往的行人都撑起一把伞,三三两两经过路西菲尔身旁,却毫无所察。

天国从不会下雨。

或者说,天国没有任何除了晴朗以外的天气。

由暗至明,再由明至暗,这就是天国的一日,也是所有日。

而此刻,路西菲尔分明就站在雨里,却感受不到雨。

雨雪不可加身,水火不可冒犯,天地万物都要为天国副君的驾临臣服避让。

他人称之为创世神赐予的殊荣,并深表羡慕。

路西菲尔伸出手,雨丝如生灵智一般纷纷避开了他,最终他白皙柔软的掌心也没有盛上一滴水迹。

他索然收回手,又突发奇想,学着一旁路人的模样,撑开了一把伞。

天使皆为灵体,行走于世间不留任何痕迹,但路西菲尔现在却忽地想体会一下踏足人间的感觉。

雨柱越发沉重,与此同时,路西菲尔金银双绣为边的衣摆与做工精致造价不菲的长靴也落入了混杂着尘土的积水里,只是他毫不在意。

他悄然进入人群之中,人间的种种声音霎时都响了起来。

“这雨越来越大了,咱们别去欣赏什么雨中的花了,赶紧回家吧。”

“也不知道前面巷口的点心铺子是不是还开着,这回我可要多买些新推出的栗子点心。”

“一会儿去我家吃饭吧!今晚我家炖了鱼汤,你也知道我母亲的手艺,这整座城里没人比得过她。”

多么平凡的小事,和天国最基础的待遇比起来,完全不值一提,但相较于从来没有情绪的天使,这些渺小的人类却为此开心着。

什么才是真正的快乐呢?

人类以为进入天国就会永远快乐,可日复一日地那样度过,于他们而言,真的会快乐吗?

路西菲尔若有所思地抬手摸了摸伞骨。

——却是触到了湿滑转动的东西。

他一下从思绪中回过神,猛地发觉这场雨越来越大,到现在已成倾盆之势。

雷声大作,闪电如密布的网结在空中,照亮人类一张张惊慌失措的脸。

路西菲尔抬起头,入目却不是伞骨,而是与一只无悲无喜的眼对上。

刹那遍体生寒的冷。

他心中微微一震,随即垂下眼,保持礼仪,不可直视。

只是好像,惹得祂更为不满。

路西菲尔自然知道这份不满从何而来,无非是因他这次逗留人间太久。

他往日从来事毕即回天国,身为最受爱重的副君,不需创世神直言,也不会违背祂的意志。

今日却有些……厌倦。

路西菲尔索性假做不知。

不见礼,不汇报,就这么沉默着。

那他们现在算是在同行吗?

路西菲尔想起刚才所见的那些共伞同行的人类,他们似乎都是关系很好的,挤在一把圆伞下,紧紧贴在一起,一边避开风雨的突袭,一边聊着两人彼此知晓的琐碎小事。

有了那个同伴,分明伞下的位置也被分去一半,落在雨中淋湿的概率大大增加,可他们却像更高兴了。

创世神倒是不占伞下的空间。

但路西菲尔颇觉心情沉重。

好像被这雨浇湿,沾上了水的重量,由是而变得沉甸甸的。

兀地,路西菲尔觉察到伞骨一轻。

下一刻,他身侧却像多了什么。

那双本是沉下的缥碧眼眸惊讶地瞥向一侧,他只在此刻忘了规矩。

路西菲尔十分意外,想了想,还是象征性地移动了位置,好似自己这把伞下也多了个“人”。

“喜欢雨天?”

创世神问得很直接,语气一如既往听不出情绪。

路西菲尔摇了摇头,谨慎道:“所有天气于我都是同等的。”

无怪他回答得如此小心,因为创世神真的做得出来让他往后每个日子都下雨这种事。

“那以后天国也轮转天气。”创世神果断下了决定。

路西菲尔简直能想到天使们猝不及防迎来雨天的时候会造成何等乱象,眼前发黑。

“天使不会因天气而情绪波动,父神,不如还是……”

“但你会更高兴。”

太直白了。

路西菲尔握着伞柄的手不由得一紧。

他正斟酌着谢辞,却又听见:“我早说过,你不必同我言谢。”

确实,在他受封天国副君的典礼上,创世神便已同他说过。

“请恕我忘……”

“也不许道歉。”

路西菲尔哑然,片刻后无奈道:“父神,那我还可以说什么?”

“除了这两样以外的。”

那他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近来你总是心事重重,也很少来水晶天。”

他低下头,本想编出一个完美的解释,但又觉无言。

“世间万千生灵凡有困扰,皆知向我祈祷,你离我最近,为何反而偏偏事事藏在心里?”

非是不想。

而是……

妄生痴念,如何言说?

路西菲尔既觉得迷茫,又觉得荒谬。

创世神从未以有形体的模样现身过,大家都猜测,或许造物主本身不受固定形态所限。

若风似雾,如梦如幻。

而他,竟然也能对着虚无丛生妄念。

“罢了,我不迫你。”

创世神在他的沉默中终是先退让,一向平静无澜的声音中竟像有几分无奈。

“路西,我已给予你最好的一切,为何你还是……”

还是什么?

路西菲尔疑惑地抬头,伞下的另一侧却已没了声息。

不知其始,不知其终。

滂沱大雨早在某一刻悄然停下,风消雨霁,只有水珠不断从暂且栖身的檐上伞边坠落,彰显曾有一场大雨来过。

路西菲尔不自觉地将伞柄握得更紧,用力得凸起的骨节都泛了白。

又是这样。

所以,为什么要问他呢?

祂明明知道一切答案。

路西菲尔闭上眼,静默着在掺着湿润水意的风里站了半晌。

他睁开眼时,眸中已又是一片沉静。

路西菲尔松开手,任由那把伞坠下,他的身躯亦在风中渐渐消散。

他生而尊贵骄傲,本就不该被困在一场无端骤雨里。

路西法面前的这场雨也终于走到了尽头,躲雨的人各自散去,整条街都安静下去。

阿斯蒙蒂斯耐不住寂寞,早就偷偷离开,路西法独自在这里望着窗外,浸在不甚美好的过往里。

偏偏有人不知情识趣,慌慌张张地推开了门,见到他,眼睛一亮,顾不得气喘吁吁,连忙上前:“嘿,你……”

来人这才发现,她好像,一直都不知道他的姓名。

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狄曼图雅抓住他的衣袖,脸色发白:“伊勒沙代他们进了格罗多城的后山,那里面有好多守卫,他们已经被围起来了!你快想想办法救救他们!”

路西法垂眸一瞥她的手,狄曼图雅讪讪地立刻收了回去,一双眼急迫地看着他。

“他爱寻死就让他去,你为他急什么?”

狄曼图雅全然未料到路西法如此冷漠,心中焦急万分,她是看着伊勒沙代的去向不对劲才和塞里加一起跟上去的,最后塞里加拼了命才把她送出来,重点叮嘱她一定要来找路西法。

眼见路西法的确对伊勒沙代的生死毫不在意,她便急得有些口不择言:“你这人怎么这样!你难道不知道,‘睡过一张床就是过命的交情’,何况你们还是……”

“我没睡他。”路西法严肃地打断她,指出其中的错误,尤其对那句莱洛温特色谚语的运用。

路西法说完又想起,不对,不是没睡,是根本没有同床共枕过啊!

简直是污蔑。

“没睡到都舍得看他去死?”狄曼图雅脱口而出。

她生长于生活奢靡无度,纵情声色犬马的王公贵族之中,虽然自己没经历过,但所见所闻相当丰富,可就算是她那些最好色又寡情的权贵亲戚,对自己的小情人在腻了之前都是柔情蜜意的。

哪有还没睡到就不在乎了的!

何况还是伊勒沙代那等容貌性情的……

咳,她怎么越想越远了。

路西法的脸色也越来越黑。

他都懒得解释他和伊勒沙代不是那种关系了,狄曼图雅这脑子一看就不正常,肯定不会信。

“他不会死,你那奴隶也不会死,区区乌合之众,不会是他的对手。”

堂堂天国圣子要是连一群凡人守卫都打不过,耶和华早就把他回炉重造了。

狄曼图雅却还是满心焦虑,不安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可是,可是对面那么多人,他们也会受伤的……”她紧张得原地踱步,跺了跺脚,“早知道我就不拒绝大祭司了!起码从他那里学点什么,也比现在这样无能为力好。”

“他主动提出要教导你?”

“他是这么说的,但我觉得,大概,又是我父亲去求来的机会吧,无缘无故的,大祭司哪里看得上我,也只有我父亲他总是担心我这么倒霉会活不久,想方设法保护我。”狄曼图雅嘟囔道,“可我不喜欢大祭司,他一直戴着那副可怕的面具,裹在厚厚的袍子里,看上去阴森森的,那双眼睛又锐利得很,我一见他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但是塞里加这次没有向着她,他和亲王意见一致,极力劝说她拜师。

“相信你的直觉,狄曼图雅。”路西法竟与所有人相反地支持她,只是那双殷红竖瞳中意味不明,“你不喜欢他,但是你的父亲和叔伯都极其信赖他,你得想想,若有一日,他要做什么与你意愿相背的事,你要如何说服其他人站在你这边。”

狄曼图雅一怔。

他这是在暗示她……去找大祭司的弱点?

但不及她追问,路西法已经先离开。

“你去哪儿?”

“去给伊勒沙代收尸。”

……不是才说他不会死吗!

狄曼图雅瞠目结舌。

伊勒沙代当然没死。

塞里加惊异地看着他气定神闲地查看每个倒在地上的守卫,突兀地觉得,他好像,完全不累?

和浑身是伤还力竭的他简直形成鲜明对比。

他此刻甚至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还拖累了伊勒沙代。

可是伊勒沙代的“武器”不过就是那把从旅店前台借来的普普通通的伞啊!

但就在这把伞面前,守卫们的精铁刀刃就如纸糊的一般无力招架。

这一路上,与高调张扬的路西法不同,伊勒沙代始终是那副平和温柔的模样,似乎不带任何危险性。

而现在,塞里加意识到,他完全小看了面前这个容貌极佳的年轻人。

他绝不是路西法的附庸。

塞里加忍不住咳了两声,咽下喉间的血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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