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玱玹陪小夭的时间倒是多了起来,小夭的日子一直过得十分规律,平日里练箭、炼药就要占去她大半天的时间,也得益于每日的苦练她的箭术进步的十分明显,虽说还没到百发百中的地步,但是用来防身还是足够了。
用完早膳玱玹打算去看看小夭,一夜雨后地上还是湿漉漉的,微风掠过玱玹裸露的肌肤沿着缝隙钻了进来,才刚踏出门的玱玹便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玱玹又回到了殿内披上了一件轻薄的披风,想到小夭没准还在练箭便又多拿了一件。
小夭的院落中散落着好几只箭羽,空中的三只鸟儿在她的箭射出瞬间变成了两只,剩下的鸟儿发出了刺耳的叫声,它们不停地扑腾着翅膀却怎么也飞不远,玱玹的脚步很轻他站在院中已经有一会儿了,直到看着小夭将三只鸟儿全都射中了才开口:“昨儿下了一夜的雨,今日怎么不多穿点。”小夭放下了手里的弓箭向玱玹小跑过去,“今日这风凉飕飕可别把自己冻着了,就算要练箭也不该穿这么单薄。”玱玹一边说一边将斗篷披在了小夭身上,玱玹又握了握小夭的两只手将她冰冷的双手放进了自己袖中,“手也这么凉。”
“我想着练会儿箭就不觉得冷了,就偷了个懒没回去换衣服。”刚说完小夭便打了个喷嚏,玱玹温柔地说道:“院子里风大我们还是先进去吧。”
玱玹和小夭回到了殿中,小夭一路上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我去叫鄞来看看。”
“你忘了我自己就是医师,就是受了点风寒吃几副药就好了。”
“亏你还记得自己是医师,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要是我今日不来看你,你岂不是要在院子里冻一早上。”玱玹话音刚落小夭又打了个喷嚏,玱玹摸了摸她的手还是那般冰凉,“捂了这么久怎么还是冷冰冰的。”小夭接着又打了好几个冷颤,玱玹摸了摸她的额头有些发烫,“苗圃。”玱玹大声喊到,殿外的苗圃便立刻进来了,“把鄞叫来。”
玱玹将自己的披风解来了披在了小夭的身上,小夭床铺上的只有一床薄薄的被子玱玹便又去柜子里拿了床厚的出来,“苗圃也是大意怎么还让你盖这么薄的被子。”
“你也别怪她,我一直都不喜欢有人伺候,再说我怕热没想到昨夜会这么冷。”
不一会儿苗圃带着鄞来到了殿中,替小夭诊完脉后说道:“殿下这是感染了风寒现在还在发烧,这几日还请殿下勿再着凉,饮食上也要记住勿食生冷。”
“知道了我会牢记医师的话。”
小夭喝下药后便睡下了可烧却还未退,每隔一刻钟玱玹就将她额头上的湿帕子重新换下。“殿下这种事让属下来就行了。”一旁的苗圃正准备去换下小夭的帕子却被玱玹给拦住了,“你去殿外守着就好,有事我会叫你的。”
玱玹就这么静静地守在小夭的床边,这还是他第一次有机会仔细端详小夭的睡颜,这时的她比平日里多了一分恬静,今日天气阴冷洒向殿内的日光也格外的柔和,小夭乌黑的发丝泛着莹润的光泽,雪白的肌肤如同绸缎一般细腻温润,微微发白的嘴唇则为她增添了一丝清冷。
约莫两个时辰小夭的烧才退了下来,没过多久小夭也醒了,“我睡了多久。”小夭的声音有些沙哑,玱玹立即给她倒上了一杯热姜茶,“差不多两个时辰。”
小夭将茶水一饮而尽后说道:“我就是感染了风寒况且现在烧已经退了,你已经守了我两个时辰了也该回去休息了。”
“回去我也不放心,我吩咐厨房给你做了点粥既然醒了多少也吃点。”
苗圃将粥端进了来,玱玹喂了几口小夭便说:“还是我自己来吧,我又不是小孩子。”玱玹无奈只好将碗递给了她,小夭吃得有些慢,每次只能咽下一小口,“吃不下就不要勉强了。”小夭磨磨蹭蹭地吃半碗又极不情愿的喝下了一大碗药,“从前都是我给别人开药今日倒是轮到我自己了,现在我饭也吃了药也喝了你该放心了吧,再说还有苗圃照顾我,要是过了病气给你我现在可没功夫管你。”
“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了,记得多穿一些这几日就不要出去了免得又着凉了。”玱玹向小夭嘱咐后又向苗圃交代了一遍才放心离去。
这几日小夭遵医嘱一直都没有出门,玱玹每日也都来看她,只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几日她的精神都不太好,在小夭生病后的第二天玱玹得知了涂山璟遇刺的消息,不过害怕她担心玱玹并没有打算告诉她。在接到消息后玱玹便立即派人前往青丘打探,两日后约了丰隆和西陵睿见面。
近日多雨到山顶的路并不好走,没想到他们二人倒是比他先到了一步,“抱歉,让二位久等了,今日约你们前来便是为了涂山璟一事,我派出去的探子回报在涂山璟遇刺昏迷后涂山篌却暗中派人调查过涂山璟最近一段时间的行踪,依我看这事另有蹊跷。”
“涂这山篌也是奇怪,不去查凶手倒是查起了涂山璟”一旁的西陵睿说到。
“我派出的探子打探到的消息是这样的,不过涂山篌行事太过隐蔽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查到,涂山府守卫森严我在青丘并无什么势力也只能打探出这些。”
“我在青丘的探子查到的也是这些。”玱玹话音刚落丰隆立刻说到,“我和璟相识多年凭我对他的了解我觉得被刺杀的可能不是真的璟。”
丰隆的猜测玱玹不是没有考虑过,关于幕后之人涂山篌的嫌疑无疑是最大,可要骗过众人的眼睛哪有这么容易,涂山璟与涂山篌从小一起长大彼此之间都极为熟悉,若使用傀儡实在是过于冒险。
“涂山篌此人心机深沉又多疑,我猜涂山璟遇刺这事儿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丰隆转身看向了身旁的西陵睿,“你就这般笃定。”
“遇上这事儿寻常的做法应是查找凶手的踪迹和底细可涂山篌并没有这么做,这不就是做贼心虚吗?不过说来也奇怪涂山篌为何如此着急取璟的性命。”
“睿兄想的和我一样,刚才丰隆猜测遇刺的是璟的傀儡,可有一点我让我疑惑涂山璟就没想过会被涂山篌轻易识破吗,他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玱玹兄可能有所不知,涂山璟的幻术高明很难被识破,连我也曾被他骗过好几次。”
这样倒也能说的通,涂山璟心思深沉,涂山篌能在青丘如此轻易地得手难免也会对璟的身份起疑,倘若涂山璟现在还活着那么这次涂山篌可就失算了。
“我们没准有好戏看了。”玱玹说完丰隆和西陵睿对视了一眼,“这么说我们如今还没必要担心璟的安危。”西陵睿说到。
“现在最该担心的应该是涂山篌,我相信等不了多久青丘那边就会有新的消息传来,此时也打探不出什么,我们还是先回去慢慢等吧。”
就在玱玹准备离去时丰隆走近他身边说道:“最近很久没看到小夭了,不知道她愿不愿意来我府上作客。”
同为男人丰隆的心思玱玹早已看破,不过丰隆还不知道他早已失去了机会,“最近小夭感染了风寒一直在紫金顶上养病,医师嘱托她病中不能再受凉了,近日便不方便出门。”
“那我去看看她吧。”
“不必了,小夭这几日身子疲惫总是睡着,你去了也不太方便。”
“那就有劳你替我问候她了,等她痊愈了一定要来我府上作客。”
“放心吧,我会带到的。”
回到紫金顶玱玹便直接到了小夭的寝殿,小夭今日精神倒是不错不像前几日总是懒懒散散地在床上躺着,玱玹又不知她在忙些什么,桌案上堆放了好些书还有一些瓶瓶罐罐也随意地放着。
“今日见你气色倒是好了不少,怎么不继续好好休息。”
“我这几日闲的都要长草了,整日躺在床上什么也干不了,不过这倒让我琢磨出一种新的毒药。”
玱玹随手拿起了几张小夭写的方子,“这上面的药都是有毒的吗?”
“也不全是,不过这方子我还在没定下来,这毒要是制好了可比之前的都要厉害。”
“这些药啊毒啊你日后有的是时间研究,如今你身体还未痊愈好好休息比什么都重要。”
“我现在恢复得差不多了你不用担心。对了,今日你怎么这么晚才来看我,我还想着让你陪我解解闷,眼看着太阳都快落山了你才来,我就只好一个人找些事来做。”
小夭的语气有些委屈,关于涂山璟遇刺的事玱玹还是不想让她知道,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玱玹坐在了小夭身旁将她搂到了怀里,“本来是想着陪你的,可今日被有些事给耽误了,那我吃了晚膳陪你待会儿再走。”小夭冲着玱玹笑了笑说:“这还差不多。”
夜已深,殿外的风吹的屋檐下的风铃叮当作响,殿内玱玹正和小夭下着棋,诺大的紫金顶上就兄妹二人居住,一到夜晚便静的出奇。就在此时玱玹察觉到了一些异常的响动,玱玹放下了手中的棋子向小夭示意让她不要发出声音,他仔细辨别着声音的位置,悄悄地向殿外走去,越往外那个声音就越发清晰,刹那间一把剑出现在他的手中。玱玹打开殿门,没想到在殿门外的却是一只白色的小狐狸,那狐狸通体雪白,一双眼睛亮晶晶,毛茸茸的狐狸尾巴在身后不停地摇着。玱玹收起了剑,将那只狐狸拎了起来,“是涂山璟让你来的?”小狐狸点了点头,玱玹将它拎了进来,那只狐狸在他手中张牙舞爪不停地挣扎着想要从玱玹的手中挣脱出去。
“哪里来的小狐狸,真可爱。”小夭激动地说到,玱玹将它放在了桌上那只狐狸立刻向小夭跟前走去,小狐狸十分喜爱小夭的抚摸,一个劲儿地冲她摇着尾巴。
“这只狐狸是涂山璟派来的。”玱玹话音刚落小夭的手便从狐狸身上撤了回去,“涂山璟?他是想见我吗?”
“估计是吧,不然它也不会出现在你寝殿外。”玱玹将那只狐狸拎了过来,“你是不是知道涂山璟在哪儿。”小狐狸点了点头跳下了桌案向殿外跑了几步回头看了看小夭。
“它这是要我随它一起去。”小夭向一旁的玱玹问到。“你就别去了,现在天都这么黑了况且外边风大,要是再着凉了可就麻烦了。”
“可这么晚了涂山璟还要见我应该是挺重要的事吧。”
涂山璟选择这个时候见小夭便能说明如今躺在涂山府里的不过是他的替身,涂山璟现在应是没什么危险了,可这大晚上的小夭一个人去见他玱玹确实不放心,关于涂山璟的事他可以之后再向小夭解释。
“你还是别去了我替你去见他,他要是有什么想对你说的我回来告诉你便是了。”
“那好,你先等一下。”小夭说完起身去拿了件披风给玱玹披上,“外边风大别着凉了。”
“就不用等我了,早点歇息吧。”小夭将玱玹的披风系好后玱玹便跟着那只小狐狸离开了。
一路上这只狐狸一直蹦蹦跳跳的,白色的狐狸在夜晚的林中十分现眼,玱玹一直紧跟在它的身后,一路上小狐狸还会时不时的回头看看他。约莫一柱香的功夫玱玹便走到了草凹岭跟前的小狐狸突然停了下来,小狐狸转头看向他嘴里发出几声叫声,玱玹蹲下来问道:“涂山璟是不是在这儿?”小狐狸点了点头瞬间就消失在了他眼前。
玱玹向着草凹岭的深处走去,这里的环境和清水镇十分相似,玱玹还记得上次涂山璟约小夭见面的地方便是在这儿,走了没多久涂山璟就出现在他眼前,还没来得及开口涂山璟倒是先问道:“这么就你一人,小夭呢?”
玱玹看出涂山璟眼中的失望,这草凹岭的环境也让玱玹明白小夭在他心中的地位,“小夭这几日感染了风寒眼下还病着,所以我便替她来了,不过你放心你的话我定会一字一句的告诉她。”
涂山璟的眼神中又多出了一丝担忧急切地询问道:“那现在她还好吗,我想去看看她。”
“不必了。”玱玹语气生硬,“今夜这么晚约她出来不单单是为了说些心里话吧,如果你要是担心我会隐瞒你也可以选择写信,我会原封不动地替你转交给她。”
“没这个必要了,这几日我遇刺的消息你应是听说了,我只是怕小夭知道后会担心,今夜约她也只不过是为了让她知道我平安无事,不必为我忧心罢了。”
“这点你可以放心,你遇刺的消息小夭还不知道,这几日她一直在殿中养病你遇刺的消息我没告诉她。不过现在看你这样应是无碍了,遇刺的根本就不是你本人吧。”
“没错。”
今夜的涂山璟气定神闲,而涂山府内却是暗流涌动,玱玹在他的身上看不出丝毫的慌乱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如今涂山府内人人为你忧心,可你倒是能沉的住气这让我反而有些好奇了。”
“刺杀我的是涂山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