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打开袋子,偷摸瞄了一眼,还没有被“开膛破肚”,看来是还没做尸检呢。
“上边有早餐,本来是想让你趁热吃的,现在估计已经凉了,你要不也吃点垫垫肚子?”
阙上闻的老毛病了,不按时吃饭,就会胃绞痛,一疼起来,就难受得脸色发白,浑身无力。
“没事,昨天晚上看了一晚上的案卷,给我累得,老眼昏花的。”
“什么卷宗?”
何为一边搀着他上楼,阙上闻也一边跟他吐着自己心里的苦水。
“就是之前奎照五那个案子,不也是跟这个案子一样嘛,人多得要死,尸检是在省厅做完的,案卷也留在那边了。”
“看了一晚上,那你看出什么门道了?这两拨人有什么相同点吗?”
“有啊,显而易见嘛,都是毒贩子,都该死!”
话糙理不糙,确实是这样的,这些人活着也是祸害,虽然死的时候没有经过审理,但好在,总算是扫清了一些毒瘤。、
路过他办公室的时候,何为抄起刚刚放在桌子上的早餐就给他递了过去,虽然不是他喜欢吃的,不过好在,垫垫肚子暂时应付一下还是没问题的。
他正吃着呢,何为就已经开始在里边帮着摆弄尸体了。
解剖室里,两个手术台上,分别放着莽三儿和另一个无名男尸,何为盯着莽三儿看了许久,又转头看向另一边的男尸看了起来。
“手上老茧挺厚的,这人应该挺喜欢登山或者是攀岩之类的运动的。”
何为掰开他已经发白的手,细看了起来。
“身材确实是要比莽三儿好很多的,不过他还没确认身份呢,省厅那边已经给省外各厅,发了协查通告了。”
“或许是广州那边的?”
“不是,那边没有他的户籍信息,我们的数据库里,也没录入过他的DNA,是个新手。”
“这么猛的新手?看来还真是敢死队呀。”
阙上闻说话间就已经调整好了自己,换好了装备,准备开始干活了。
“世事无常啊,上次我见这个莽三儿的时候,他还耀武扬威着呢,这回——他就跟这儿躺着了。”
“大腿中三枪,没有打中主动脉,他的致命一枪来自背部,从后面打穿心脏,失血性休克。脑袋上那一枪,是后补上去的。”
其实死因已经很好判断了,只是他们还要再继续做一个毒理检测,更详细地确定死者到底是不是先被人下了毒,再被枪杀的。
“你不去查黑市,盯着我这里做什么?”
何为不走,阙上闻也没办法安心工作,刚准备下手解刨,何为的大脑癌就凑了上来,所以他就直接毫不客气地开口赶人了。
“黑市上可不会有这样口径的冲锋枪啊,美式装备,应该是走私进来的,我已经给南边各省市的口岸发了协查了,他们会留意的。这种东西,一旦进来,就不好查了,得从源头找起。”
“莽三儿身边那几个内奸的身份呢,能确认了吗?”
“都是从同一所孤儿院出来的,无父无母,没有家人,从小就入了帮派。只不过为什么莽三儿会收下跟过别人的小弟,住进自己家里,这个我暂时还不得而知。”
“你就辛苦你了,赶紧出去吧,我要开膛破肚了,待会又给你整吐了,我不好收拾!赶紧走赶紧走!”
“谁吐了!小心我告你造谣啊!说话是要讲证据的,我跟你说。”
“有证据还叫造谣吗?哎呀,快滚!”
阙上闻是真累了,最近活多就算了吧,还都是这种大规模的伤亡案件,上次制毒工厂那几具尸体就是,他加班加点地赶呐,好不容易才把尸检给做完了,现在又来了这种麻烦事。
回到办公室,见还没什么人来,何为悄摸摸地就走到了胡北月身后去,悄悄地拍了拍她,小声问道:“小胡,那个纪中南,找到了吗?”
“没有呢,何队,不过他最后一笔消费记录,是在咱们这儿,就在北岸区那边的高速路口的收费站,就前两天的事。那边的同事昨天把照片传给我了,他是自己一个人开车来的,需要我跟东林大学那边核实一下他回来的消息吗?”
“不用,我去吧,你忙你的,这件事别跟别人说。”
一个电话打回去,鄢宁今天上午没有课,所以还在家里呢。
对于纪中南回来江源的事,他表示他也不清楚,他没跟自己联系过,学校最近也没什么非得要他回来一趟的紧急事情。
“你还是在怀疑师兄卖掉那辆车的事吗?其实,也有可能是他老婆的车,他俩前段时间离婚了,我也是刚听老师说起的,或许是分割财产,师兄分到的路虎呢?加上刚离婚,所以就干脆卖了,眼不见为净嘛。”
“他回来江源,是为了办离婚手续的?”
“或许是吧,他对这件事处理得很是低调,除了老师,谁也不知道,我也是刚刚给老师打完电话,才知道师兄已经退出河北那个项目了。何为,我马上要去河北那边出差了,三个多月,今天晚上你回来一趟吧,咱们见见。”
“好,你先收拾东西,我晚上早点回来。”刚要挂断电话,何为又猛地想了起来,赶紧追问道:“哎对了,你师兄在江源的家,在什么地方啊,我想去拜访一下。”
“地址我发给你,你低调点啊,别问他关于离婚的事,他这个人好面子,不喜欢别人揭他的短的。”
“我知道,不会让你难堪的,放心吧,一定客气客气再客气,礼貌礼貌再礼貌!”
中岛区?市中心啊,地段倒是不错嘛。
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地址,何为倒是挺惊讶的,没想到鄢宁这个师兄,竟然还有一个这么有钱的老婆,市中心的老牌别墅区,离婚还能随随便便给辆路虎,底子确实是够可以的,他也确实是够敬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