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先生,您节哀啊,出了这种事,你可不能再把自己的身体给拖垮了呀。”
看他那嘴唇发干的样子,何为就知道,他已经很久没有进过水米了,估计一回来呀,就在院子里晃悠着收拾东西了,还有可能是从昨天就开始没吃饭了。
“没事,我们家刚装修好,我正收拾东西呢。”
说话的时候,他也不看人,何为和蒋方义只能眼神交流了一下,确认他真的没什么问题了,才敢接着发问。
“赵先生,您爱人昨天,是下午出的门吗?她有没有跟你说过,她具体要去什么地方啊?”
“银行,去取钱,顺便给狗狗洗澡。”
“是哪家银行啊,狗狗洗澡的地方,又在哪儿啊?”
“就我们这儿一农商行,小陵说跑太远了的话,会容易让坏人盯上的,所以不敢跑太远了。给狗狗洗澡,是在小陵的哥哥那里,他养了很多宠物,小陵经常带着狗狗去洗澡的。”
说起话来,他整个人也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说他想哭吧,眼眶里又没有泪水,说他想死吧,刚刚他还在院子里收拾东西来着呢。
“那什么,赵先生啊,您昨天晚上,是不是一直在找她啊,我看你这样子,像是一晚上都没睡啊。”
“你们找到她了,为什么不让我见她,啊?她是不是死得很惨,小陵是不是死得很惨呐!”
这时候他倒是有力气了,抓住何为就张扬着质问起来,何为本来还想接着问问他知不知道黄鑫的事呢,现在看来,也是不好开口的了。
何为只能先将他扶到一边去,尽力安抚着,虽然他整个人身上都没什么劲儿了,但好歹也是个成年男性了,身体的力量还是不小的。
这时候,何为手边的电话也响起了,他也只能先让蒋方义拿起来接了。
“何队,局里有情况。”
看来他们也不得不要赶回去了,临走前,何为还是没忍住,开口把黄鑫的事隐晦地告知给了他。
尽管他表现得很是震惊,但何为也不得不对多问一句,他是不是早就知道黄鑫和薛陵背着他偷偷联系的事了。
“我?你放屁!”
他这突然的一上劲儿,给何为推开老远了,蒋方义本想上前找他理论,但何为表示自己没事,就先让他出去了。
里头,何为不知道跟他聊了些什么,蒋方义在车上等了一会,他才从里屋走出来。
“何队,没事吧?”
“没事,他那点劲儿,不够我栽个跟头的。走吧,回去看看他们发现什么了。”
路上,韩思瑗那边也传来了消息,说是黄鑫的老婆,偷偷摸摸出门去见了个律师,还是离婚律师。
“刚刚那位知不知道的不要紧,看来黄鑫的老婆是早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韩思瑗的电话,何为开的免提,所以蒋方义坐在车上,也听得一清二楚的。
“凶手应该就不是她了。”
“为什么呀,她都知道自己老公出轨了,难道是还不能算是杀人动机吗?”
“不是所有人都把情爱看得这么重要的,有些人只为钱,黄鑫他老婆的举动,就是这一类人。”
“哦——我明白了!她是希望薛陵活着的,这样一来,她丈夫出轨的人证就有了,她离婚的时候,就会获得更大的优势,所以她是不会希望看到薛陵惨死的。相反,她或许还会希望薛陵跟她丈夫再纠缠几天,这样她就能拿到更多对自己有利的证据,在起诉离婚的时候,分得更多的财产。”
“对咯,所以呀,凶手不是她,这么精明的女人,是不会因为丈夫出轨就恼羞成怒要杀人的,这对她来说,反倒是个契机。黄鑫名下,可是有不少的珠宝首饰店的,这些东西的诱惑力,难道还不必一个出轨的男人大吗?”
回到局里,他们就收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线索消息,死者的车载录音机里,收录了一些死者事死前最后的声音。
“我们看了行车记录仪了,昨天下午四点钟,死者将车停在那个小广场的车位上不久,记录仪就被人给关上了,所以案发时候的事情,记录仪根本就没有记录下来。”
王玉播放着行车记录仪最后拍到的东西,正是死者薛陵,提着包包带着狗,往黄鑫店铺所在的那条街走去的画面,在她的背影消失在街角之后不久,记录仪就被关闭了。
“是个高手啊,死者下车之后不久,他就上车把记录仪关了,看来只有两种情况,一,凶手本来就有车钥匙,二,凶手对这车很熟悉,知道怎么最快地开锁进入车里埋伏。”
“而且还是埋伏很久的,凶手应该也知道死者去那条街上是去干什么的,所以他才敢有恃无恐地进入车内埋伏。”
“你刚刚说的车载录音机呢,什么情况?”
王玉又打开车载录音机里的内容,播放起了另外一段无画面的录音,这是死者死前挣扎的时候,不小心碰到收录设备,意外录下来的,只有短短的三十几秒钟。
录音里,她先是在叫喊,不停地呼救,甚至还伴随着几声断断续续的咳嗽,用手不停地拍打着车内,想要开门出去。期间,又说了几个听不清楚的,模模糊糊的字,慢慢地,就失去了挣扎的痕迹了。她的手应该也是松开了按钮,之后,录音机里就再无内容了。